003 不想贍養

「雪寶，要不你以後就住在外婆家吧，別回去了，免得你娘下地或者上山的時候，錢氏再下毒手。」

楊氏是真的心疼，早知道錢氏是個刻薄的，卻不曾想這麼沒心沒肺，自己的親孫女都能下這種狠手。

蕭寒松斜了她一眼，「你這說的什麼話？雪兒再怎麼說也是唐家的孩子，又不是沒有家了，一直住在外家難免會招來口舌是非，你是怕錢氏揪不出雪兒的錯嗎？」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把雪兒折磨死啊，你看看雪兒那一身的傷，那個毒婦是想要她的命啊。」楊氏很生氣。

唐檐雪笑說：「外婆別擔心，我命硬著呢，她弄不死我的，等我長大了，還要給她送終呢。」

錢氏想要她的命也不是一兩天了，但她絕不會低頭，她相信她一定能比錢氏活的更久，更好，氣死這個老妖婆。

蕭寒松說：「你看看，雪兒都比你懂事。」

楊氏嘆氣：「雪寶是心善，不像那毒婦人。」

蕭祈衡悄悄看看唐檐雪，有點懷疑她這話的真實性，收穫一記冷眼。

看什麼看？吃你的飯。

蕭祈衡低頭扒飯，嗯，還是兇巴巴的比較讓人放心。

唐檐蕎向來話少，只是低頭吃飯，一言不發。

說實話，她挨的打罵責罰不及唐檐雪一半，但她就是怕錢氏，不敢像唐檐雪那樣頂嘴，更不敢張牙舞爪，每天都小心翼翼的。

吃完飯後，唐檐蕎和蕭映葭一起去村裡的書堂了，唐檐雪是請了假的，蕭祈衡直接翹課。

反正他也不愛讀書，壓根學不進去什麼，去了也是浪費時間。

唐家是出了探花郎的，二房堂兄唐檐柏，不及弱冠便奪得探花桂冠，一時風頭無兩，如今在京城做官。

蕭家做為姻親，難免會有被人拿來做比較的時候，偏偏蕭祈衡還不愛讀書，孫蕪看他越發不順眼。

「大小姐，你就饒了我吧，我頭疼。」

蕭祈衡看著面前的書本嚎叫，偏偏唐檐雪補的課他還逃不掉，要是逃了，她生氣不理他了怎麼辦？

顯然蕭如霖他們也知道他這個弱點，只要唐檐雪在蕭家小住，就讓她給蕭祈衡補課，他也真的是沒脾氣了。

唐檐雪也不說話，把紙攤開，筆墨蘸足，遞給他。

蕭祈衡敢不接嗎？不敢。

認命的接過筆，開始今天的鬼畫符，才畫了幾個就被打手了。

「好好寫，欺負我不識字嗎？」

蕭祈衡哀嚎一聲，努力把筆下的東西寫成似模似樣的字。

唐檐柏年長唐檐雪十多歲，雖是兄長，卻也沒機會教她什麼。

但是唐檐月也不差，又是同她們一起長大的，平日里唐檐雪就喜歡跟著他跑，自然學到不少。

不然她和蕭祈衡年紀相仿，又怎麼當得了他的小先生？不過是學一點教一點罷了。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唐檐雪的傷都好了，蕭如萱來接她的回家，眼下有些烏青，怕是沒睡過幾個整覺。

「娘親，是不是她又生事了？」唐檐雪趴在蕭如萱背上，小聲問她。

蕭如萱擠出一抹笑：「沒事，前兩天你奶奶生病了，你爹他們都不在，難免要照看些。」

唐檐雪撇撇嘴：「天天裝病，她也不害臊。」

蕭如萱瞪了女兒一眼：「這話以後不能再說了，她什麼作為大家心知肚明，別人怎麼議論都行，我們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唐檐雪不開心，她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就是看不慣錢氏那般刻薄的嘴臉，咽不下這口氣。

回到家裡，「痊癒」的錢氏正在和馮麗嬌吵架，倆人言辭激烈，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母女仨人視而不見，也不去勸。

那倆人倒是默契，看見她們回來，一小會兒就不吵了，錢氏沒來找她們，馮麗嬌過來訴苦了。

「弟妹啊，不是我們不想盡孝，只是文輝那邊剛剛站穩腳跟，還有千頭萬緒的煩心事等著我們，檐月進書院還要到處打點，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馮麗嬌一邊說一邊抹淚，言辭懇切。

蕭如萱笑了笑：「只要母親願意同我們一道坐，我們自然沒有意見。」

「再說了，大哥不是早就和文彬『商量』好了嗎？那份協議咱們都是知道的，大嫂不必操心。」

說到協議，馮麗嬌臉上有些許不自然，隨便敷衍了幾句就回去了。

唐檐蕎姐妹站在蕭如萱面前：「娘親，你們在說什麼呢？」

蕭如萱摸摸女兒的頭：「沒什麼，你們大伯在城裡的生意做的好了，要接妻兒去城裡生活，你們奶奶想一道去，但……」

「大伯母不想帶奶奶一塊去？」唐檐蕎問道。

蕭如萱點點頭。

唐檐雪說：「換成我我也不願意，誰挨她誰倒霉。」

唐檐蕎說：「娘親，你們剛才說的協議是什麼？」

蕭如萱說：「我們家窮，你大伯可能也是怕我們訛上他們吧。」

「剛有幾樁生意的時候就同你們爹爹簽了一份協議，倆個老人由我們贍養，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女兒還小，她現在並不想多言，怕她們闖禍。

倆姐妹相視，都不相信會不是什麼大事。

唐文輝是個將商人重利的特點發揮到淋漓盡致的人，只要和他的利益有關，即使是親兄弟都要退步。

家裡窮，唐文彬在他手下做事，擔著個親兄弟的名頭，別人都以為定然是厚待的。

只有他們自家人知道他算計的有多精細，連外人都不如，只是勉強能糊口罷了。

唐檐雪說：「娘親，那協議在哪裡？我們能看看嗎？」

蕭如萱說：「當著族老的面簽定后就燒了，沒留著，反正有證人，一張紙也無甚作用，讓人看見了不像話。」

她們不太相信，但蕭如萱不說，她們也沒辦法。

等唐檐雪不在的時候，蕭如萱悄悄叮囑大女兒。

「蕎兒，你是姐姐，不管什麼時候都要保護好妹妹，不能讓人欺負她，記住，你只有這一個妹妹，永遠都是。」

你爹娘都偏心你妹妹，他們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只是給你妹妹當丫鬟使的……

唐檐蕎的手微微握緊，臉上的不自然一閃而過。

「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好妹妹的。」

蕭如萱笑說：「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