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來，喝一個，這是我們這裏能拿出的最不錯的酒了，更好的都在城主那裏。」隆巴頓的臉上儘是興奮之色，看着陳陌行說道

「我一直希望可以從這個地方出來，這樣我們就可以不用，在膽戰心驚的活着，不用擔心明天吃不飽，會有野獸襲擊城牆與庇護所，孩子們可以健康平安，喝的水都是乾淨的水，讓那些，孩子們，有一絲平等，與不屈的自尊。」隆巴頓說着，眼角慢慢流下眼淚「我們這裏的人，說自尊，尊嚴這種高尚的東西，說來真是笑人。」

陳陌行說不出話，看着酒館里那些昏沉的人們，他們被世界束縛住了，在一個恐怖的監牢裏，沒有人有能力逃出去，每個人都企圖忘卻自己是個犯人的身份，而是從劣質酒精與異性身上尋找最後的尊嚴。

「可悲嗎？」隆巴頓笑問「當初我和他們一樣，直到那天我看見你們的巡邏隊，我看見你們修築的城牆，比我們的城樓還大，不知道可以讓多少孩子住下，還可以抵擋輻射生物，我在想，牆的對面，是天堂嗎？」

陳陌行思考了一下「也許只是繁華的地獄。」

隆巴頓的笑容頓時僵硬了「陳隊長，您掃興的本事真是令人驚訝啊…」

陳陌行呃了一下，然後看着酒保。

「你知道嗎？那個小酒保是我們這裏最年長的一個，這個店開了二十幾年，他一直是這樣，好像從來不會衰老與死去一樣，每天只會盯着酒發獃。」隆巴頓道「有時候我真懷疑是不是真有令人不死的魔法，可以創造奇迹。」

如果是以前，他就會說「魔法都是故事書里的東西，現實里沒有魔法啊。」可是，葉多明戈，易卜拉欣?馬赫萊卜，阿利斯塔?開普勒不都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還有單國應。

陳陌行忽然感覺，以前那些人口中的話可能是真的。

有人在算計這個世界，他一手締造了戰爭，挑動列國紛爭，用宏偉的力量創造了布遍世界的輻射災難，創造了變異的怪物。

可是，如今來看，這個可能，甚至有一些貼切。

「你們是怎麼在這裏修築城池的？」陳陌行問「我記得歷史上沒有在這裏修築過城池的國家啊！」

「沒有嗎？有，只是你們不知道！」隆巴頓笑「你們光靠別人寫的歷史能知道什麼？真正的歷史不是寫在書頁上的，而是你自己能看見的。」

他仰起頭「準確的來說，這裏是一處遺跡，而我們，是居住在前者遺跡上得以倖存的人們。」

「遺跡？」陳陌行震驚道「這也能稱得上遺跡？」

「你們是怎麼發現這個遺跡的？」陳陌行問。

「早年，所列斯特城才是所有倖存人類居住的城市，這裏人滿為患，而且資源貧瘠，有時遭到獸潮的襲擊，而我們的力量不夠，武器都是那些鋤頭什麼的，我們從其他舊時代淪陷的城市裏尋找可以使用的資源，想要讓我們變得好一些。」

「因此，我們想去，開闢礦山，仿照着舊時代的工業化工廠發展，讓我們的日子變得好一些，我們就開始找山實驗，首先是北面的阿茲克山，我們試過了，根本沒有什麼礦脈，後來試過好幾個都這樣，緊接着輻射獸潮出現，襲擊了所列斯特城，而當時城裏戰鬥人員都跟着城主去炸礦山去了。」

「所以，那一次攻城，我們根本無力反抗，死者不計其數，幾乎死了半城的人，剩下的人要不躲進了避難所與防空洞，要不出了城。

而出了城的人，被追擊到龍澤爾山脈。」

「於是？你們發現了這座城？」陳陌行問。

「那座城是在山體裏頭，就是一座地下的城市，人們把那些山體炸開，才露出了克蘭城。」隆巴頓說道。

「克蘭城一起被發掘出來后，伴隨着出來的，還有許多詭異的屍體。」隆巴頓喝了一口酒，然後繼續道「那些屍體可以說是人類，但也不可以說是人類，有些人類的脊骨上長著翼骨與犄角，有些生物有人類的身體卻長著一顆獸顱，就像獸人，天使一些的。」

陳陌行聽着，感覺越來越離譜，這個世界，是不是有點小瘋狂？

當然，也有可能是隆巴頓希望陳陌行帶着他們走，所編的一些故事。

當然，故事似乎不賴。

陳陌行聽着隆巴頓娓娓道來，也樂得當一個聽眾，看他在那邊發揮。

「你是不知道，那個時候…（嗚哩哇啦…嗚哩哇啦）」

陳陌行「z…z…z」

「其實，城主一直懷疑，龍澤爾山脈，其實就是原來那些奇異的人的城市，說不定在地底下，還能找到同我們一樣的倖存者或者說是奇異的人類呢！」隆巴頓笑。

「我想去看看，龍澤爾山脈…」陳陌行說道「你們城主允許嗎？」

「那你怕是要失望了，城主一直封鎖著龍澤爾山，不然人們進去，他自己單獨在山脈里驚醒勘探。」隆巴頓道。

「不過，辦法總比困難多，實在不行，我們就武力壓迫！」隆巴頓道「槍杆子裏出政權。」

「我艹…你們還知道這麼多大道理？」陳陌行嘲諷道「你們有什麼史籍可以作證嗎？」

「沒有，要不然我剛才為什麼說歷史都是自己看見的…」隆巴頓嘆。

陳陌行忍住吐槽的衝動，慢慢的梳理所得到的信息。

他把酒斟到杯子裏，又喝盡一杯，然後不緊不慢的看向隆巴頓，笑了笑「我覺得，武力是靠不住的，暴力只會滋生暴力，我們不如先看一下他的態度，再另作決策。」陳陌行說「萬一改變主意了呢？再說，賈納斯?韋伯也跟着易卜拉欣?馬赫萊卜，我相信，這點忙他還是願意幫的。」

這個時候，他冥冥聽到一個聲音。

「你為什麼這麼相信他們呢？萬一，這一切都是一個騙局。」

陳陌行乾淨忘掉剛才糟透了的猜想。

「等霍普金斯回來再說龍澤爾山脈的事，你還是繼續講講克蘭城，我很有興趣。」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