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

海面之上，三艘裝滿貨物的貨船正朝着大陸周邊的衛星群島前進。自從精靈開啟東渡以後，一些人類遷移到原來的精靈之地，建立起一些不大不小的國家，這些國家依靠大陸和群島之間的貿易為生。他們將大陸和群島的特產進行交換貿易，從而獲得高額利潤以維持國家的運轉。但是最近幾年來，這些國家的貿易越來越難做。

東域的大海其實一直不平靜。長久以來一直有些海盜專門打劫這些往返於群島和大陸之間貿易的商船，這些海盜不僅襲擊攔截人類的商船，甚至精靈的船他們都會進行攔截。不過精靈一族強者眾多，所用的精靈都是最優秀的弓箭手和格鬥高手，血脈高貴的王族更是傳承了一些古老的法術，所以很多海盜甚至都沒有見到精靈的船隻便已經被精靈一族給收拾了。久而久之，這些海盜便不再襲擊精靈的船隻，而一些原本就在精靈地域建立的人類國家便依靠精靈的力量來進行正常的貿易。而這一切便在精靈東渡以後被打破，留在中庭的最後一族的精靈既要管理龐大的東域，又要維持海面的穩定，即便是精靈也是對此疲憊不堪，因而海盜也是重新開始猖獗。

這三艘商船便是東域某個人類小國所擁有，專門用來進行原材料和工藝品的貿易。因為船上的一些極為珍貴重要的原材料只有某些特定海島之上才有，因而這艘商船還專門有幾艘戰艦護航，這些戰艦用來對付小型海盜團隊都尚且勉強，更何況那些傳說級別的海盜。

「我們的運氣還算可以，到目前為止，我們並未發現任何有關海盜的蹤跡，希望這批貨物能夠成功送到吧，再損失幾次貨物，我們可就真的只能在海上流浪了，說不定，還會更慘，成為那些被海盜豢養的怪物的食物。」

「嗯，希望接下來兩天的航程也是這般一帆風順。最近這段時間，海盜是越來越猖狂了。嗯……，還是加快速度，趕緊回去吧。我總覺得有些事情會發生。」

「好！」

……

十五艘黑色的艦船在海面之上遊盪，每艘船上都有一面印有野獸頭顱的旗幟在空中飄揚，在最中心的黑船之上，幾隻獸人在船頭觀測海面的情況。

「克魯大人，前方有一艘人類貨船，船上的兄弟們也好久沒有吃過鮮肉了，要不我們把這些人類抓了，他們的貨物正好也可以用來作為和海盜商談的一點籌碼。」

「那就去辦，別磨磨嘰嘰的。做得好了獎賞可少不了你的。我可好久沒有玩過遊戲了。」

「是！」

「向其他的船傳消息，將前面那幾艘人類貨船給我攔截下來！船上的貨物一個都不能少！至於那些人類，抓起來給兄弟們改善伙食！都快點！不要被那些人類發現了！

……

「海面之上可有什麼動靜？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問話的是貨船編隊的負責人，他對着瞭頭詢問，緊皺的眉頭顯示出他內心的焦躁與不安。

「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蹤跡，而且，根據地圖顯示，我們快要航離海盜出沒的海域了。看來這次我們的運氣不……不對！前方西北處有情況！」

「什麼情況！快說！」

「有十幾艘黑色帆船正朝着我們的船隊快速駛來，但並非這一帶海盜所有！」

「嗯。我知道了。通知其他貨船人員，全速駛離這片海域。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是！老大！」

……

「大人，那群人類好像發現我們了，

開始加速駛離這片海域。」

「那就直接動手吧……」

「砰！」「砰！」「砰！」

三聲巨響過後，一艘護衛艦冒起濃濃黑煙，緊接着是連續不斷地爆炸。那幾顆襲擊的彈藥有一顆進入了護衛艦的彈藥庫，整個彈藥庫都發生了巨大的爆炸，這艘護衛艦甚至都沒有形成有效的反抗便是四分五裂，逐漸沉入海水之中。

「遇襲！遇襲！」

「保護貨物！準備反擊！」

貨船剩下的護衛艦很快便是排列成型，開始對着獸人艦隊發起猛烈的反攻。但兩者之間的差距是在是過於巨大，貨船的護衛艦在體型、速度、靈活性、火力、防禦性能和水手素質上都比獸人的更差。即便此次襲擊獸人只派出三艘軍艦都足以徹底摧毀人類的護衛艦。儘管人類艦隊奮力抵抗，他們最後的結果仍是失敗。雙方的艦隊進行了殘酷的接舷戰，獸人的火炮手將人類艦隊盡數毀滅，海面之上隨車可見飄浮着的碎片。

獸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搶來了這批貨物，同時它們將所有的活着的、能找到的人類全部抓了起來，關在船上的牢籠之中。在到達傳奇海盜東雷克的領域之前，這群獸人還需要依靠這些人類俘虜享受取樂。

……

一面黑色的旗幟隨風飄揚，旗幟之上還繪有一隻巨大的深紅色海怪。沿着桅杆向下看去，一艘巨大的帆船破開海浪緩緩前行，它周圍的帆船不計其數。這些帆船都排列成不同的編隊，這些船一線排開，綿延數十海里，而且每一艘都配有極為強悍的火炮等武器，這就是一個移動的海上軍火庫。這般恐怖的陣容並不是某個人類王國所獨自擁有，這是海盜東雷克的資產，一個隨時勢而強勢崛起的海盜頭子。現在的他正率領自己的部下沿着某條航線朝着大陸方向前進，他準備去見見獸人克魯，即便他在海上興風作浪，但面對獸人他依舊不敢怠慢，即便他才是這片海域的主人。

「頭，按照先前的約定，還有一個時辰便到了約定見面的地點。」

「繼續前進。」

「遵命！」

「嘿嘿，頭，小的有一個問題，不知頭是否願意為小的解答。」

「說。」

「好嘞！頭！小的想不明白，那獸人的兇悍我們都是知道的，更何況在其背後還有那個恐怖的黑暗魔君，據說它有着通天徹地的本事，這大陸之上究竟是什麼連它們都無法打敗，還要費盡心力跑到這大海之上來與我們結盟。」

「呵，你可知那魔君當年是怎麼被擊敗的？」

「小的不知。」

「在第三紀元，那魔君自恃是中庭世界唯一的真正的神，便發動了席捲整個泛古大陸的戰爭，結果招來了整個中庭世界的反擊，雖然中庭世界本身沒有神，可那些創世神的兒女也並非什麼等閑之輩，他們聯合起來對抗這魔頭。彼時的大海之上也有着一位傳奇海盜率領着他的手下前來向魔君提議結盟，他的海盜團可以分散精靈的力量，但條件是戰爭結束后環繞着整個中庭世界的海洋都臣服於他，魔君統治大陸，他統領海洋。只不過，傲慢的魔君最後蠻橫的拒絕了。魔君不想任何人分走他統治中庭的權力。諷刺的是，精靈三王之一的桑王重傷了魔君，最後魔君被聯軍圍攻隕落。」

「看來這次這群獸人來找我們商討結盟之事便是不想重蹈覆轍。」

「不錯。繼續前進吧，我倒是有些等不及了。那群獸人會給我們拿什麼來談判。」

「是！」

……

寬廣的海域之上，兩支規模不成比例的艦隊出現了，他們向著對方前行。在雙方艦隊相隔還有兩海里時便停了下來，艦船上飄揚的旗幟早已表明了雙方的身份：克魯帶領的獸人和東雷克的海盜大軍。雙方都派出了兩艘較小的船承載使者前往中間海域進行商討交流。作為東道主，談判的地點最後選在了東雷克艦隊的一艘艦船之上。

「我是獸人派出的代表，本就沒有名字。一般情況下，其餘獸人都稱呼我為『利刀』，你們也可這麼叫我。今日前來，是商討雙方結盟之事，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原來是利刀大人。我是東雷克大人派出的盜雷，是海盜的代表。你們肯來這海面之上尋到我們商討結盟之事，足以見到你們的部分誠意。不過，這結盟之事非同小可，你們想要我們幫助你們牽制住精靈的力量，可以，但是，我們能的到什麼好處。普通的金銀財寶對我們的吸引力可並不大，畢竟，我們最不缺的就是這玩意兒。」

「我們自然是知道東雷克大人極為富有，自然不會準備尋常的珠寶前來談判，我們的誠意自然也是會讓你們看到。」

隨着話音落下，十幾隻獸人抬着一箱箱寶物走進會議室，將這些財寶放在了會議桌旁邊。

「盜雷大人，要不起身看看，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既然利刀大人都這麼說了，我不去看看是什麼寶貝倒顯得我不識抬舉了。」

就在盜雷打開離他最近的一個寶箱時，裏面的東西頓時讓他為之一顫。隨之一聲驚呼傳來：「這……這竟然是度蠍盔甲！旁邊的這是……秘銀！整整一箱秘銀！」

「可不止有這些，還有其他的寶物。」利刀邊說邊打開了另一個寶箱，裏面的東西散發着一種奇異的光澤，看上去堅硬無比，拿在手上能看到上面還有暗紋，邊緣無比鋒利，稍不注意便是削人血肉。

「這是什麼？」

「龍鱗。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對你們來說，意味着什麼」

聽到利刀嘴中不急不忙吐出的話語，盜雷頓時感到驚顫，但他表面仍不動聲色地說到：「沒想到你們的底蘊竟如此深厚，即便是素來喜愛收藏珍寶的矮人也不可能一次性拿出這三種寶物，尋常國家更是不可能，只有那些大帝國才有資格拿出其中一種，最多兩種寶物。你們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想來其收藏的量堪稱恐怖。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對等的談判，你們的勢力已經遠遠超過所有海盜的總和，至少，海盜們是沒有能力獲得一片龍鱗。」話音剛落，一個海盜便來到盜雷旁，在其耳邊嘀咕着什麼。

利刀並沒有在意這突然出現的小海盜，對着盜雷說到：「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愉悅，既然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麼，那這聯盟……」而在最後，話語之中有了一絲絲的脅迫之意。

「不得不說，你的確有點聰明，但是這畢竟是海洋，是海盜的主場，我們的確對付不了魔君，但對付你們幾個不成問題，所以也別想倚仗着魔君的勢力來壓迫我們。就算是魔君親自來也得掉點血。況且，雖然你們的條件很誘人，但這還不夠，至少我們的首領認為這還不夠。」

「有意思。東雷克大人果然和傳說中的一般貪得無厭。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但這得看你們出了多少力。畢竟，讓你主子成為所謂的海洋領主，這對魔君大人來說其實並不困難。」

「說說你們的條件吧。你們的實力本可以直接強迫我們加入，既然還是選擇談判，那就說明你們還在擔心什存在亦或是不希望節外生枝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可不信你們什麼條件都沒有。」

「既然盜雷大人都開口了，那我也就不再隱瞞。我們的確有條件，也不希望節外生枝。我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在魔君大人攻打大陸之時，你們配合魔君大人進攻精靈，消耗精靈的力量，不用擔心矮人和人類，魔君大人自然有辦法。你們也能夠成為整個中庭世界海洋的主宰，但必須向魔君大人效忠，每年都得向魔君大人交一批供奉。這個條件，如何？」

「向魔君效忠？恕難從命。海盜向來放蕩，我們從來都只向首領和海神效忠，一個在陸地的神祇，不管多麼強大都沒有資格強迫海盜為他賣命，就算他真的有能力讓我們成為海洋的主宰。」

「就知道你們會這麼說。我也不急，我們還有禮物沒有送出，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對此感興趣，說不定還會因此直接加入我們。」

「說說看。若真如你所說的能夠打動我們，加入你們也並非不可。」

「對於你們來說，魔克拉姆邊貝和奧古普古這兩個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吧。」

聽到這兩個名一向鎮定的盜雷臉上竟然湧現出了一絲恐慌，儘管這絲恐慌很快便被他給壓下去了，但還是被狡猾的利刀捕捉到。接着利刀繼續開始他的講話，全然不顧盜雷內心有多麼翻騰。

「若我所料不差，你們之中的大部分人應該都只聞其名未見其行，對吧。按道理來說，以你們首領的野心，這兩隻怪物你們至少見過其中一隻，畢竟收服其中一隻便幾乎能夠在海洋之上橫行無阻，若是兩隻都收服了，則海洋之上就再無敵手了才對。可你們大部分人都沒見過……」

利刀的話還沒說完，盜雷便開口了：「因為見過它們的，幾乎都死了。」此話一出，周圍的海盜們都紛紛為之驚訝。他們沒想到盜雷竟然還見過這些只處於傳說之中的妖怪。沒有理會這些驚嘆，盜雷繼續說到:「你既然說到魔克拉姆邊貝和奧古普古，就不可能會是提一嘴這麼簡單。大家都是明白人，沒必要藏着掖着。」

「盜雷大人就是爽快，那我也就長話短說。魔君大人說了，要是你們願意，他可以幫你們收服這兩隻強悍無比的水怪，甚至可以告訴你們如何前往神域，讓你們見到真正的海神。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們得向魔君效忠。如果只是結盟，魔大人不會出手收服這兩隻中庭世界最為強悍的水怪。屆時，你們那海洋領主也不過只是自封，沒有任何威懾力，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找上門，而這兩水怪就會是第一個找上門的。畢竟，這兩傢伙當霸主當習慣了，容不得第三者來分蛋糕，它們可不是蠢貨。」

盜雷還想繼續說什麼，但此時東雷克進來了，他示意盜雷先行退下，剩下的由他本人親自來處理。見到東雷克將他的手下撤下去，利刀也是很識趣的將其餘獸人驅離，整個會議室現在就剩利刀和東雷克兩人。

「先前你所說的，可作數？」先發話的是東雷克，平淡的語調沒有任何情緒摻雜。

「終於忍不住了嗎？果然是什麼都瞞不過東雷克的耳朵。」

「回答我的問題。」

「作數。您可滿意？」

「滿意。若真能收服魔克拉姆邊貝和奧古普古，那麼倒也可以向魔君效忠」

「直爽。那麼就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