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成年儀式

時光如白駒過隙一般飛速流逝，一轉眼，便是八年。

萬國曆5074年1月1日，伏龍宗。

偌大的宗門傍著伏龍山而建，每年的這天，在伏龍山頂上，伏龍宗中所有的在10年前出生的孩子，都會聚集在這裏，由法王境界的長老來給他們進行成年儀式，到了這一天，他們便可修行了。

這次，到談無爭以及與他同歲的幾個孩子成年了，而這位長老，則由自告奮勇的寧聖海來當了。

他站在幾位孩子面前，道：「雖然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們都耳熟能詳了，但是按照慣例，我還是要再啰嗦一下。

眾所周知，不算打探情報的話，想要知道一個人是什麼系的施法者，只有三種方法，第一，在其出生時，其母能知道：第二，半神可以在目標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打開其內視空間，從而知道；第三，便是成年儀式了。在儀式之後，你們就可以內視自己的內視空間，主持儀式者，也就是我，也可以通過觀察覺醒時的異象，從而得知。

剛剛完成儀式時，除了血系、時間系、空間系、精神系外，內視空間內都只有一個小水窪，其中水的顏色對應各系，分別是：白-光，黑-暗，金-金，綠-木，無色-水，紅-火，黃-土，青-風，紫-雷，藍-冰。血系的內視空間則是一小灘血，時間系則是一個小日晷，空間系則是一個2階魔方，而精神系則是自己的虛影。」

說罷，他走上前去，站到一個早就刻好了的六芒星法陣上，然後讓這些孩子依次來到自己身邊，最後才叫談無爭過來。接着，他又對其他孩子說：「你們都已經完成儀式了，就先下山回家吧。」

那些孩子早就心不在焉了，他們一結束儀式，就心心念念地想着體驗一下修行的感覺，沒有人認為自己是廢物，都想不浪費一分一秒，爭取早日從「伏龍宗成員的家屬」變成「伏龍宗成員」，因此一聽可以離開了，他們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寧聖海笑着搖搖頭，每個剛成年的孩子都是這樣，但真正能實現夢想的又有幾個呢？怕是十里挑一吧。然後他將藏了將近八年的信拿了出來，遞給談無爭，道：「這是你生父給你的信，你看一看吧。」

談無爭很快就看完了，寧聖海問：「信中寫了什麼？沒關係，不可以說的話可以不說。」談無爭此時已泣不成聲，他把信交給寧聖海，讓他自己看。

信中大部分都是一些問候和祝福的話，那些傷感、煽情的話一句也沒有，另外，信中還解釋了談無爭名字的由來：談逸山和姜颯都不是追名逐利之人，他們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能夠與世無爭。最後，談逸山在信中寫道，他和姜颯分別是暗系、血系，因此他希望談無爭能夠接受偏向於這兩系的教導。

寧聖海知道，這最後一段話，是專門寫給自己和那些偷偷關注談無爭的半神來看的。他讀完信，看向談無爭，剛想勸他振作起來，卻發現他的眼淚已經幹了，剩下的，只有目光中的無比堅毅。

寧聖海在心中微嘆，這孩子太可憐了，雖然自己給了他一個快樂的童年，以後也能給他一個幸福的人生，但他畢竟背負着血海深仇，這就註定了他永遠都不能軟弱、懈怠，直到金陵帝國滅亡。

這時，反倒是談無爭提醒起他來了：「父親，快點開始吧。」

他回過神來：「哦，好，好。」隨即向腳下的法陣注入法力，法陣光芒大作，談無爭的意識陷入一片混沌，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是過了短短几秒，他的意識重回光明。

他睜開眼睛，看見目前有兩道虛影，一道是他自己的，另一道則與他很像，卻又比他更加成熟，尤其是他的眼神，明顯飽經滄桑。

「不對啊，父親不是說精神系的內視空間中只有自己的虛影嗎？」他皺眉思索，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試探著道：「難道是……爸爸？」

他目前那道比他成熟的虛影笑了：「是我，兒子。」

他的眼淚又嘩地一下流了出來：「爸爸，我想死你了！」

談逸山的虛影親切地撫摸著談無爭的頭：「你這些年的經歷，我都看到了，不得不說，當年把你交給寧聖海，真是個正確的選擇。」

「爸爸，您還活着嗎？」

「你是說我的本體嗎，他肯定活着，否則我是沒有自己的意識的，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和你對話，只是一道護身符，你可以隨時動用我作為半神的威壓，震懾那些想動你的各方宵小。你也可以把我當成兩張6階捲軸來用，我能施的法術都寫在這張紙上。」他將手中的紙遞給談無爭。

「關鍵時刻，你可以讓我施放6階法術：暗甲和6階法術：隱遁，這樣足夠讓你從一位全力以赴的半神眼皮底下逃脫。」

「那，那您可以感知到本體的位置嗎？」談無爭期待而又緊張地問。

「抱歉，我做不到，本體離我太遠了，當然，只要我們距離夠近，並且沒有足以屏蔽半神感知的力量擋住我們之間，我們是能相互感知到對方的確切位置的。」

「那距離夠近是多近？」

「那也不是特別近，大概是半個上官帝國那麼大的範圍吧。」

談無爭點點頭，雖然上官帝國確實很大，但這個世界上，和它旗鼓相當的勢力足足有數百個，除非他成為法帝甚至半神，否則想要找到父親，就只能碰運氣了。

「爸爸，再見，我們今晚再聊吧。」

談無爭的意識退出了內視空間，他一睜眼，就看見寧聖海關切地看着他。

「你怎麼進去了怎麼久，期間還哭了，發生什麼事了？」寧聖海問。

「我進去多久了？」

「五分鐘，你要知道，正常情況都是幾十秒的，真是嚇死我了。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看見爸爸了。」

「什麼？！你看見我了？不對不對，你平時都是叫我父親的，剛剛卻說爸爸，難不成是……」寧聖海想到了一種可能，眼睛逐漸瞪大。

談無爭點點頭：「是的，您沒猜錯。」

「卧槽，你爸還活着？」

「是的。」

「卧槽，我這是頭一次聽說有人透支了生命力之後還能活下來的，即便他是半神。」

「真的嗎？您作為法王應該見識不淺了，透支生命力后的存活率真的為零？」

「嗯，當然也不排除有一些我所不知的隱秘，不過你放心，那幾位半神前輩等會一定會來收你為徒，你可以問問他們。」

「您之前不是說，哪怕我是精神系及半神之子，他們也不一定會收我為徒嗎？」

「哈哈哈，那是之前，不是現在，畢竟一位死去的半神的兒子只是天賦比較好而已，但一位活着的半神的兒子可就不一樣了。」

談無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着寧聖海一起走了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