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幕後的進行曲（一）

「入學測試大作戰講解到這裡就結束啦」安德莉亞吐吐舌頭「是不是很刺激啊。」

「就沒了？」加洛林瞪大眼睛。

「沒了呀。」安德莉亞弔兒郎當地回答。

「進辦公室之後呢，兩個攝像頭不是吃素的，還有那個激光，嗖嗖嗖的。」加洛林手上來回比劃。

「抱歉抱歉，沒考慮那麼多，等到了再說。」安德莉亞欠欠地笑著，她也不覺得入學測試大作戰會成功，梅耶克的辦公室她沒進去過幾次，儘管搞到了地圖，了解了攝像頭的位置，那面牆還是一個大麻煩，不知道觸發機制的他們或許真的會命喪當場被切成一塊塊牛排。而且她不清楚梅耶克會把答案放在哪裡，躲過了各種監視和激光，她們大概率也會空手而歸。

她沒什麼動機，只是單純想幫幫夏澤昊，乾等著什麼也不做，不是太憋屈了嗎，成功與否都不重要，抗爭過就行。想到這她笑得更開心了，這個世上像她這樣既漂亮又善良的女孩去哪裡找。

「散會。」安德莉亞說

安德莉亞剛才那句話把加洛林扎漏氣了「完了完了」他這邊像丟了魂一樣搖搖擺擺朝門口走去，嘴裡不停念叨。

這個世上像安德莉亞這樣既漂亮又善良的女孩去哪裡找？！看得出來安德莉亞下了不少功夫研究學校地圖，整個流程都是安德莉亞和維多利亞在忙活，而他只是一個排不上用場的拖油瓶，背這麼大風險對她們沒有半點好處，他發自心底感謝安德莉亞，她簡直就是活菩薩，他不太會說感謝的話，覺得口頭道謝太草率，也許要換個方式，該怎麼感謝安德莉亞呢，他想著。

其他人都離開了，安德莉亞獨自留在房間里，她靠在磨得發亮的橙紅色櫻桃木桌邊，雙手撐著桌面，「我還真是有點瘋狂啊。」道不明的表情一閃而過，她仰頭望著書架上的假花，壞笑回到了她的臉上，絕對又在盤算著什麼。

加洛林一步一顛地下了樓，顛到了圖書館門口，溫佩教授本來還想呵斥他兩句，看到加洛林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也心軟了，他好心上前詢問，加洛林簡單嗯嗯啊啊答著，然後跟從著肌肉記憶一把翻過閘機，溫佩教授也計較不了那麼多了，加洛林這孩子進去還是蹦蹦跳跳的，出來成了這樣，他看著加洛林一顛一顛的背影，一拍腦門想起今天讓維多利亞轉告加洛林欠費的事，加洛林這小子過得拮据，是不是罰款太重了，馬上幫加洛林寫一封圖書館欠款免除申請吧，順便幫他找個心理醫生，他坐到電腦前，心裡湧起莫大的自責。

安德莉亞在手機里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號碼，用她的紅色美甲戳了下。

「梅耶克導師嗎？你在不在辦公室，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嗯，關於夏澤昊的，我在你的辦公室門口等你。」

掛了電話，她揭下白板上的地圖，揉了揉揣進裙子的隱藏口袋裡，哼著歌出去了，今天是個好天氣，吊頂照進來的陽光讓她有些睜不開眼。

夏澤昊低頭思考著該怎麼答謝安德莉亞，抬頭加洛林已經不見了蹤影，他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該去哪，圖書館出去的路他還記得，就是不知道外面會不會有幾個壯漢正在等他，維多利亞在他前面上了樓梯，他索性跟上去，印象里維多利亞是會在危急時刻出手相救的女俠，在維多利亞邊上他就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維多利亞沿著樓梯螺旋往上，夏澤昊跟在後面東瞧瞧西看看，不得不說，這個厄爾尼諾學院是真的有錢，

為了採光，吊頂覆蓋了整個圖書館頂層，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吊燈，長短不一的圓柱形小燈泡排列成一個非對稱的倒三角，每一層眾多書架的縫隙間塞了不同風格的畫，那些不太涉及課本的課程比如美術課音樂課他總是興緻勃勃，如今他也能認出幾幅畫作出來，橙紅色的木頭連樓梯踢腳線都包上了，上面貝殼和花卉圖案像是手工雕刻出來的，美輪美奐。

「這邊。」冷冷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夏澤昊看得入神，沒注意維多利亞轉身離開了樓梯，他回頭一看，維多利亞靠著護欄在等他，陽光照在她身上，身體周圍有一圈淡淡的光暈。

夏澤昊沒想太多跟了上去，他像一個被媽媽帶著逛商場的小孩，亦步亦趨地跟著，維多利亞一頭銀白色長發非常搶眼，隔著幾層都能認出來，他也成為了焦點，不少路過的學生把目光投在他身上，他臉上發燙，因為有部分人已經在小聲地議論著他的大名。

每個書架的一角都掛著一塊銅板，上面刻著大寫的英文字母來劃分區域，他倆一路經過，字母從開始的H20排列到了H77，夏澤昊都快要認不出H這個字母了，終於銅板上刻的字母進化到了I，維多利亞在一個書架邊蹲下，手指在一個個精裝書皮上劃過。

「為什麼跟著我」她突然間問。

該怎麼回答，直接說看到維多利亞很安心嗎，太直接了，這句話說出來意思和我喜歡你有什麼區別，換個幽默點的方式，電視廣告里一隻豹子追白裙女的台詞怎麼說來著，為什麼追我，因為我要機製糖漿？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比這更尷尬的回話了。

維多利亞是來借書的，找個共同話題不就行了「我也是來借書的。」夏澤昊兩手抓住衣角，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

「你要借的是什麼書？」維多利亞側頭看著他，冰藍的眼睛像一塊藍水晶。

該死，夏澤昊後悔了，他為什麼要說自己是來借書的，他剛才轉悠的時候應該知道了啊，這些書不是英文就是奇怪的方塊文字，書名都看不懂借什麼書，敷衍一下說他是隨便轉轉不就行了，非要嘴賤。

「我來借《血族遺傳概論》這本書。」他腦子一轉，想起來昨晚上加洛林讓他看的書名。

「一樣。」

「哈哈哈，這麼巧啊。」夏澤昊打哈哈，正好給他蒙對了，茫茫書海中還和維多利亞準備借的書一樣，這個概率比PA三連爆還小，太巧了吧。

「一本你的，一本我的，拿著」維多利亞把兩本沉甸甸的書交到夏澤昊手裡，夏澤昊瞧了瞧，綠皮上貼著標籤《血族遺傳概論》，這麼厚的書他上次見到還是在新華書店裡，那本《古漢語詞典》。

圖書館每層都設置有一些小圓桌供學生們休息閱讀，維多利亞見夏澤昊沒有走的意思，伸手指向一個小圓桌，徵求夏澤昊的意見「坐會？」

一個小圓桌只配了兩個小座椅，他倆面對面坐下，不一會有人推著金紅配色的酒水車過來，黑色裝束外面套了一個馬甲，胸口別著綠色生命樹校徽，他嫻熟地從冰桶里取出兩個杯子放在兩人面前，倒上兩杯橙汁后推車離去。

夏澤昊看著桌上的兩個琉璃杯問「學校這麼多錢哪來的？」厄爾尼諾的建築處處透露出「爺就是有錢，花多少錢不管，要的就是好看」這個理念，像極了李成儒在《大腕》里說的台詞，樓上大花園，樓下游泳池，樓里站個英國管家。戴假髮特紳士的，業主進門有事沒事都得用一口地道的倫敦腔招呼一聲，倍兒有面。而厄爾尼諾已經掏得起2000美元一平，也跟本不在乎一平米再加上10000美元。

市裡的大圖書館也不見得能喝上免費的飲料，一般都是熱水管飽，厄爾尼諾竟然還要配專人供酒水。

花的這些錢夠他吃包子吃到店破產，維多利亞只覺得稀疏平常。

「對抗彌爾斯特雅人是全世界共同的責任，因此每年各國會按照GDP比例向厄爾尼諾基金會捐款，厄爾尼諾就讀學生和關係企業也會貢獻出一部分。」維多利亞說。

「納稅人的錢在你們這就這麼花？不該拿來對抗那個什麼彌爾斯特雅人嗎。」這個名字讀起來有點拗口，夏澤昊氣憤地伸手晃了一圈，他不知道該指哪處，因為每個地方看起來都像是用錢砌起來的，錢全花在了刀背上，說刀背都輕了，刀背還能給刀刃提供支撐呢，厄爾尼諾完全是把錢花在了刀穗上。

「學校里有5個研究院，但他們花不了那麼多錢，研究設備已經是最新，學校就把錢花在建設與服務上。」維多利亞抿了一口橙汁說。

「這麼多錢不考慮造一個空天母艦嗎，這可比圖書館教堂實用多了。」

巨艦大炮才是男人的浪漫，炮口火藥燃燒不完全產生的黑煙，激光武器突破天際的亮光，哪一個男人不嚮往。

他還記得去年歐冶帶他去看剛上映的《星球大戰7》，在上萬人的方形隊列注視下，赫克斯一聲令下弒星者主炮啟動，衝天的紅光拔地而起將整個星球都映亮，電影院里所有人都在窒息感中驚嘆這毀滅的巨力，一顆顆星球在暗能量武器下瞬間土崩瓦解，就像一塊塊巧克力圓球被放上了高爾夫球場上，一桿下去碎得撿都撿不起來。

在跨越時代的科技技能加持下，甭管你會的是什麼降龍十八掌還是六脈神劍，師出哪個門派，師傅是何方神聖，都得往後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