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再1次
吳迪主動去找了陳然，後者正在抽煙，倒是怡然自得的樣子。
「你不着急嗎？」
陳然回道：「着急有啥用？」
「你剛才表現的很着急。」
「那是在他們面前。那群人，你不急，他們也不急，只有幫他們製造一點緊迫感。對了，你來找我，是想出辦法了嗎？」
吳迪實話實說：「算是試一試。」
「老頭看出了你的本事，想來招安，提前說好，我可不是在脅迫你，但我們有合同在前，你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跟人家跑了。那老頭，姓姜，算是行業里祖師爺之一，上面的人很看中他的本事，所以我也不太好說些重話。你也應該看出來了，乍一看就是個老不正經，實際上是個精打細算的老怪物。」陳然將煙頭按滅，站起來：「走，去試試。」
他也沒多說，便帶着吳迪再一次下洞。
大部分人因為要實施爆破的關係，都被遣散了，如今只剩下爆破組還在尋找突破口。青銅門邊上，有一個被炸毀的小洞，他們將土方都清理了出來，探照燈直直地打在裏面。吳迪湊上前，發現裏面竟然是石頭搭建起來的圍牆，上面赫然貼著一張年代久遠的紙，從外觀來看，倒是與符咒類似。比手掌大一點的符咒上，仍保留着鮮紅色的圖案，吳迪看不懂，但能猜到，多半與姜老頭所說的「鎖」有關係。
「高人，」陳然說道：「幾千年了，還保留的那麼好，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我們的高科技算不算是一種倒退。現在炸出這麼個東西，老實說我們也不敢亂動了。你也別有心理壓力，試一試吧。大壯，過來，和前面一樣，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把他搖醒。」
大壯恩了一聲，如同一座小山一樣，站在吳迪的身後。
「慢著。」
這時候，姜老頭帶着美女和幾個壯漢出現在他們後面。
「五十萬你也不給，還想讓年輕人冒着生命危險給你們開門，是不是太不把我當回事了？」姜老頭哼了一聲，看着陳然。
後者打哈哈：「老爺子，我可不敢。這不，我要能拍板五十萬的事情，也不至於被卡在這裏動彈不得，不是嗎？」
「放屁！陳然，你就是心疼幾個錢！」姜老頭直截了當地說：「你那位朋友可以退下了，他試的時候我會看着的，這麼好的苗子，要是在這種狗屁倒灶的地方出了事，陳然你可擔當不起。」
陳然像是鬆了口氣，揮了揮手，讓大壯回到了自己身邊。
姜老頭看着吳迪：「任何事情都需要踏出第一步，不要有心理負擔，我估計，那隻狐狸現在也沒辦法動手，不然的話，也不會容許外人出現在這裏。」
吳迪深吸了一口氣，剛準備伸手，一個尖叫的聲音突然出現。
當他們回頭的時候，突然闖入這裏的孫天聖已經被姜老頭帶來的幾個壯漢壓在了地上，正在不停扭動着，嘴裏不斷念叨：「你們會死的……你們會死的……」
後面追進來幾個士兵。
「怎麼回事？要你們把他看牢，怎麼放進來了？」陳然皺着眉頭。
「對不起……他突然跟發瘋似的，我們想抓也抓不住。」
姜老頭已經蹲到孫天聖面前，一隻手捏住他的眼皮，然後翻起來看了看：「看來，我得收回先前的那句話。裏面的狐狸有點本事，多半是這幾千年的怨氣都溢了出來，硬生生地讓自己與洞穴融為一體……他現在就像是傀儡，自我意識已經被剝離了，
大概率是看見了某個畫面，然後自我意識就被覆蓋了。關於這些，你應該比我懂得多。」
陳然點點頭，吩咐士兵將瘋瘋癲癲的孫天聖帶出去。
「老實說，我也是受人所託才到這裏，」姜老頭說道：「你雖然扣，不肯付錢，但有人已經付了對應的錢款。拿人手短是一回事，我更感興趣的是裏面的那隻狐狸。我這人不喜歡彎彎繞，我們直接一點，五十萬我也不想了，這件事情結束后，給我搞一張通行證，讓我和我徒弟參觀一下你們的倉庫，怎麼樣？」
陳然的臉明顯抽搐了兩下，沉默了幾秒鐘，說道：「好吧。只要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站在姜老頭身後的美女咯咯一笑：「師傅，他也是被逼急了，這樣落井下石好不好啊？」
姜老頭說道：「你懂個屁。他們倉庫里都是寶貝，聽說還有一具祖傳的龍骨，是不是？」
陳然加裝咳嗽：「咳咳，老爺子，不要在這種地方揭老底啊。」
姜老頭的目的已經達到，看着吳迪說：「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把門打開。」
吳迪心中鬆了口氣，姜老頭看起來不正經，但無由來地能給人一種安心。
他緊盯着刻畫狐狸的青銅門，又產生了那種情不自禁的觸摸感，-手完全不受控住，彷彿是那種最純粹的異性吸引一般，摸到了青銅門上。
……
雲霧逐漸飄散。
這是一間茅草屋，與先前華麗的宮殿相比，這裏只能遮蔽普通的風雨，一旦風勢大一點，整間屋子都有可能被吹走。屋外就是一片望不見盡頭的森林，密密麻麻生長的參天大樹，將陽光都擋在了外面，顯得陰森森的。
吳迪往前走了一步。
「先別動。」姜老頭果然如先前所說，與吳迪一同進入到了幻覺中：「我們已經踏入了深處，任何一個額外的動作，都會讓它察覺。」
風，從森林裏倒灌出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片正在快速移動的白色霧氣。
吱呀——
茅草屋的木門從內推開。
一個瘦小的聲音出現在木門后。
那是一個長相可愛的小女孩，大概不到十歲的樣子，白皙的臉上，一雙大眼睛警覺地朝外看了好幾圈，這才探回屋裏，隨後攙扶著一個年紀很大的婆婆，緩慢地從屋裏走出來。她們來到屋外的一塊空地上，女孩將婆婆扶著坐到地上，說：「婆婆，我馬上回來。」
她又回到屋子裏。
這一回，她取來了一些青綠色的葉子。
女孩蹲下來，原本的手掌變成了狐狸的爪子，鋒利的指甲對準了自己的另一條胳膊。她緊咬着牙齒，猛然一揮，爪子立刻將手臂的皮膚劃開，鮮血流了出來。
女孩忍着疼痛，將手臂伸到了婆婆的面前：「喝吧，婆婆，喝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