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為了個啥呢

「嘭」

「呲啦」

清晨正當時，太陽剛剛露了半張臉，姜玉姝一行人暫居的院子里就刀劍碰撞聲不絕於耳，說來還是源自與李天章一時意起想著跟李雲錦切磋切磋，誰料最後招來了個大魔王，說是切磋其實就是姜玉姝單方面的炫技以及李雲錦被動的挨打。

誰叫林明瑾端坐與院子一側的石凳上呢，誰叫他還興趣盎然的看著這邊呢，面對心上人的注目，姜玉姝動作間更是瀟洒炫目。

從小就在姜玉姝手上討生活的李家兄妹對於姜玉姝平時動手的習慣路數那是了如指掌，就算是喂招也是以乾脆利落為主，啥時候走過這樣華麗的路線，壓根不存在好嗎。就在李雲錦不停的吐槽以及懊惱半個時辰前愚蠢的自己和抱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想法盼著李天章的出現等等各種複雜的心態，李天章終於在李雲錦千呼萬喚中屁顛屁顛兒的出現了。

看到他的時候李雲錦簡直快要熱淚盈眶，此刻的李天章在自己的心中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供起來一天三炷香自己都心甘情願。

看著李雲錦兩眼發光的盯著自己的李天章一臉懵，若不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最近沒有幹什麼壞事的話幾乎都要忍不住奪門而出了。這可以說是多年來留下的後遺症，頂著強烈飽含熱情的目光李天章出了聲：「姝姐，莊裡的回信。」

把李雲錦一系列動作盡收眼底的姜玉姝倒是沒有半分的以大欺小不好意思，只是把心中的小本本拖了出來，默默地加上了訓練心理素質一條，加完還一頓感慨，像我這麼上心，因材施教的老師真的不多了啊，嘖。

感覺良好自我誇讚一通的姜玉姝挽了一個劍花，收了招把劍丟給了在一旁暗自竊喜的李雲錦，接過信筒快速的掃了一遍，結果倒是在意料之中。

遞給了一旁候著的李天章，「看看，有什麼想法。」

當初姜玉姝發回山莊的信就是李天章親手送出去的，此刻信上的內容也不外乎就是那兩種，但是對於李天章而言此行已經顛覆了自己許多的認知，手上的已經不是簡單的一封信了。

「這是怎麼了，剛剛不是笑的一臉燦爛的，怎麼現在這麼一副凝重的表情？」林明瑾原本正含笑看著姜玉姝的全方位展示，等到原本去拿早食的李天章空著手回來的時候還沒有過多的注意，可是看著後續的一系列動作和他越來越低落的神情還是忍不住的開口道。

「沒事兒，孩子長大了而已，餓了沒，我去廚房端份早食來吧。」原本認真看熱鬧的姜玉姝一聽到林明瑾的聲音立刻轉過身來，熱鬧是什麼，有自家的阿玉香嗎？

來了，來了，又來了。去吧去吧，姝姐你快去吧，哎呀，直接一起去不好嗎。兩個人多好，多適合啊。剛把雙劍回鞘的李雲錦轉回身來看見的就是大型秀恩愛現場，只要這兩位湊一起，她就沒有一刻不覺著自己的存在是如此的多餘，對，就是多餘。

林明瑾可沒有姜玉姝這般臨危不亂，管它風風雨雨熙熙攘攘我自截然不動的氣魄，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李雲錦的眼神，右手握拳，放在唇邊掩耳盜鈴的微咳了兩聲：「不用了，我……我跟你一起去吧，來香山這麼久了還沒有在外面用過早食呢，不然，我們去集市上？」

姜玉姝看了看林明瑾的動作，心底暗自偷笑面上倒是不敢露出一絲痕迹，讚賞的看了一旁眼觀鼻鼻觀心裝木頭人的李雲錦一眼，笑著對林明瑾說道：「正合我意。」到底多年來的習慣，雖然美色當前，姜玉姝還是留了一絲神智看了看兩兄妹：「小白你跟小黑兩個的早食自行解決，我和阿玉去外面逛一逛，等我們回來就去山谷看望柯梓前輩。」

「是。」李雲錦一邊拱手行禮稱是一邊思緒止不住的滿天飛，姝姐，你不要以為我沒有看見你剛剛的那個眼神，原來你是這樣的姝姐。

「這香山坊幾乎不亞於一個小型的集市了。」林明瑾看著周圍熱鬧的景象發自內心的讚歎道，誰能想到這裡原先是一座荒山呢。

姜玉姝二人並肩前行，此刻街上正是人來人往的時間，姜玉姝在擋開了第四波不懷好意朝著林明瑾擠去的江湖人士打扮的女子后終於忍不住的伸手握住了林明瑾垂在身側的手腕。

被突然緊握住的手腕驚得林明瑾下意識的掙扎，等看清了源頭后又默默的放鬆了下來，也沒有開口要求姜玉姝鬆開，只是移開視線回握住姜玉姝的手，按下自然的垂在身側，用寬大的衣袖擋住二人緊握著的雙手。

姜玉姝倒也是順著林明瑾的力道沒在添亂，看了看林明瑾那反應靈敏的耳朵，仰著頭會心一笑。二人雖然沒有看著對方但是二人之間的默契感卻是看的周圍的姑娘們一陣惋惜。

大部分的江湖兒女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原先雖然看著二人走在一起但是到底沒有什麼親密的行為，抱著僥倖的心理哄著自己賭一賭，萬一成功了抱得美人歸，還能提升一下家族的相貌。即使不成好歹還能哄著自己說也是爭取過的，可是現在看著二人之見黏黏糊糊的模樣只能捶胸頓足。

雖說林明瑾用衣袖遮了遮，但是說實話效果不大，起碼該看見的都看見了，剛冒頭的小心思還沒等萌芽就被扼殺在搖籃里。

一時間紛紛散去，倒是顯得姜玉姝二人周圍空闊了不少，引的姜玉姝戲謔的打量著林明瑾，就算林明瑾原先不知道什麼情況，可是看著現在的場景前後一聯繫也得出了結論，原本只是耳朵尖布滿的紅暈此刻唰的一下佔據了臉頰，也沒了繼續閑逛的心思，四下打量了一番，鬆開手直奔前面熱氣騰騰的小攤子而去。

姜玉姝左手虛握拳撐著下巴看著一坐下就鬆開了手，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她林明瑾，到底是等到人把一碗混沌吃完了才出了聲。「適才山莊回信，與前兩天山谷里的柯梓前輩說的倒是差不了多少。」說完抬手倒了杯茶遞到林明瑾跟前。「吃飽了嗎？」

「嗯。」林明瑾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調整那股羞惱到底下去了，端著茶杯想了想適才姜玉姝的話，花了兩個呼吸的功夫才把事情串聯起來。

「所以，那個小姑娘就是柯梓前輩？那個男人就是風無影前輩？」說道風無影三字時他下意識的四下環顧了一圈，側身靠近姜玉姝用氣音說道。他可沒忘記，如今這香山的人大部分都是為了啥來的。

姜玉姝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林明瑾，咽了咽口水，超常發揮了自己生平最大的毅力，移開了視線，到底沒有下手，由著他說完縮回了身子。「對，柯梓原名阿克孜。入中原后諧音柯梓，原先只是有音無字，後來才定的字。」

片刻后，只聽林明瑾一聲悠悠嘆息：「所以，柯梓前輩這一輩子到底是為了個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