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國服亞索

吳振終於將話題引入了正軌。可他還沒背幾句稿子又偏離了主題。這句「腦袋被驢踢了」絕對不可能是出自我的手筆！

我忙將話題拉回來。「你們父子就都別說氣話了。不過老吳，我真想讓澤英留在我這裏幾天。小白在老爺子那裏，我最近一個人實在悶得慌。」

「那怎麼行？這小子能把你家拆了。」

「在你心裏，我就是一條拆家的狗子？」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好東西。」

我忙打斷說：「好了，你們父子不要一直這麼吵。這還沒開學，讓孩子在我這裏放鬆幾天。我這個侄兒我是十幾年沒見啊。」

我說着在手機里翻出吳澤英滿月時候的照片，給他打感情牌。

「澤英，你看，你滿月的時候，你爸發給我的。今天第一次見面，都長成這樣了。」

我在澤英的臉上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笑容。

他笑着說：「這是多少年前的老照片了。」

「你小時候，你爸經常給我發你的照片。可以說我是看着你長大的。」

我一邊說，一邊翻照片，都是昨天老吳傳過來的。我瞥了老吳一眼，看到他是臊得夠嗆。他缺乏最基本的演員自我修養。

吳澤英顯然是被我手機里的照片唬住了。我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但這些他成長的照片出現在我的手機里。那隻能是那個臭當兵的給我發的，不可能有第二種解釋。他斷然不會想到我們兩個成年人會故意搞這麼一出。

我偷偷給老吳遞了眼神。這教育孩子和追女生是一個道理，必須得費些腦筋，玩些手段才行。老吳昨天對我的這個方案很不齒。可他看到效果后他自己也偷着樂。

第一輪攻勢過後，我開始鄭重邀請吳澤英，「澤英，陪白叔住幾天吧。白叔帶你好好出去玩一玩。這幾天咱們不學習，不寫作業，就是玩兒！」

我又對吳振說：「老吳，你不能再啰唆了啊。孩子學習不在乎這幾天。而且這還沒開學呢。我們叔侄要好好聚一聚。」

吳振終於也進入了角色，他的聲音柔和了下來。「澤英，那你就留下陪你白叔幾天吧。」

吳澤英沒有再嗆他。

我看澤英的心理防線有鬆動，繼續進攻。

「澤英啊。我聽你爸說，你的電腦遊戲玩得不錯。你看看白叔的電腦配置。絕對比你在網吧里玩得過癮。」我突然感覺自己像是拐賣孩子的罪犯。不過只有吳澤英能留下，我的所有計劃才能實施。

為了完成這最關鍵的第一步，我只能露出一副醜陋嘴臉了。

吳振說，「怎麼能玩電腦遊戲！老白，這千萬不行的。他要是敢玩，你給我打斷他的腿。」

「我還就玩了。白叔，我今天就不回去了。」

「唉，我看行！你留在白叔這，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着你。」

「老白，你這不是害他嘛。」

我們聊天的工夫，吳澤英已經打開了我的電腦。

「你幹什麼！」

吳振又要抽出皮帶，這一次他的表演痕迹就太過明顯了。我忙將他拖出了書房。

院子裏，老吳說出了心裏話。「老白啊，這孩子的網癮是真大。你要是能給他把網癮戒了。那咱們就沒白努力。」

「我有方案。重病還要猛葯醫。你看我怎麼治他。」

吳振笑了。他重重拍我的肩膀。「老白，這孩子就交給你了。你就是我家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他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實在不行，你就給我狠狠地打。」

「又來了。」

「玩笑話。我已經自我檢討了。打孩子是不對的呀。老白，過兩天姑娘好了，我和你嫂子再一起過來吧。」

「行，澤英在這裏，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他開學之前都不想回去。」

送走老吳，我再次上二樓，還沒進入書房，我便聽到了裏面傳出與我書房格格不入的聲音。書房彷彿是變成了一片槍林彈雨的戰場。這就玩上了。這孩子的網癮是真的大。

我沒有走進去。回到卧室打了一通電話，先後聯繫了三位同事組了一個飯局。三個電話打完，至少過去了一個小時。我再走到書房門前。那槍林彈雨的聲音終於停止了。

吳澤英戴着耳機完全沒有發現我進來。他猛然抬頭，看到我盯着電腦屏幕，便對我笑了笑，「白叔，你看我這一手亞索玩得怎麼樣？」

「看不懂。」

「你就看對面怎麼死得就完了。」

我心裏就想，要幫他戒網癮，第一步還需要先走進他的世界。現在的我並不知道這亞索的迷人之處究竟在哪裏。我不懂他，又何談幫他？

「澤英，這遊戲我能不能學？」

「白叔，你不行。我這是高端操作。你要真想玩，先在手機上下載個榮耀玩玩。了解一下這種5v5對抗遊戲是怎麼一回事兒。」

「我學不會一個小小的遊戲？」我心裏就很不服氣。「不就是一個亞索！」

走出書房，我立刻撥打了一個電話。

接通電話后，對面傳出來一聲：「面對疾風吧！」

聽到這一聲，我立刻就明白，這是找對人了！

「噓，阿南，把音箱關了。」

「班長，是晴妹妹的電話？」

「白老師，是白老師！」

嘈雜的聲音立刻停止。

「白老師，您有什麼吩咐。」

「你和阿南在一起？」

「他這不是早來了幾天。在我家住着。」

我說：「學校機房緊急集合。把阿南給我帶上。」

「什麼事啊？白老師。」

「到了再說。」

一個小時后，我開車來到學校，兩個研究生都等在了機房。因為學校還沒有正式開學。機房裏只有我們三人。

「白老師，什麼事這麼火急火燎的？」

「大事！阿南，我聽說你的聯盟打得不錯？」

「怎麼啦？」

「到底打的行不行啊？」

「我國服亞索。」

「你小子不幹正事，心思都往哪放呢？」

「嗨，您這是套我話呢？」

「不是，我想讓你教我。」我說得言簡意賅。我的兩位弟子眼睛都直了。

不久之後，這兩人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阿南就說：「白老師，不是我懷疑您的智慧啊。亞索想速成是真不行。您這手速也跟不上啊。這樣吧，我教您玩榮耀。回去以後您照樣能打的他找不着北。」

「那也行。」

「我就教您一個只需要意識，不需要手法的英雄。凱爹。」

「誰都行。能讓我贏他就行。」

於是整個下午，我們三人都在機房度過。

「開大，開大呀。」

「砍他們。老白你不要慫！開大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