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偏愛
石霖的話戳中了他的痛點，許俊確實咬死不認罪，一時間整件事情的進度全被耽擱了，也不知道他那寶貝女兒到底躲哪裡去了。
被更住的石弈只能轉而問道：「來這幹嘛？就為氣我？」
「我來奉勸你一句，不要搞得太狠，要是被你整死了，什麼也就得不到了。」而他也不好有理由，再留住許青硯和應龍了。
說完甩袖而去。
來到監牢外的僻靜小路中，石霖一路準備著明日給許青硯的說辭，一個熟悉的傢伙卻從樹上掉落下來，纏繞在他的手臂上。
「赤瞳？不是讓你看著他們嗎？」
縮小身軀的赤瞳，吐著蛇信子，朝他耳邊挪動著，向他敘述今日聽見的事情，那應龍似乎靈力耗費過多，術法都不能輕易使用，還要留著為許青硯保命。
「應龍真的這麼說？」連僅有的靈力都要留著給許青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回憶起來許青硯前段時間還一直說對靈獸的事情很是好奇，以及在天心閣看的書也是有關靈契的，難不成……明日回府要探一探為好。
翌日，便來到了他的別邸。
為了避免許青硯和應龍的形跡被人發現，他特地挑了一個僻靜的偏院，所有的僕從都被調去了主院中，只留下了一個啞巴丫鬟負責衣食住處。
正好，碰上了這啞巴在那院中備制晚飯，他便端了飯菜去往許青硯的房中。
房門大開，屋內只有許青硯一人，想必應龍又去看葯鍋了。
「石霖！有消息了嗎？！」本呆愣無神的許青硯察覺來人是他后，便很快跑向他焦急問道。
「你放心，我去問過衙役了……你們家中礦場確實有礦道通向靈礦邊界，有些證據將盜挖靈礦的事情指向了你家，按照律例，確實要暫時收押全族。」
聽完，許青硯很是困惑，真的有礦道？她從來沒父親說起過有新開的礦道。
「我從未聽爹說過……」即使這樣，她仍然堅信，自己父親一定沒做過違例的事情，於是說道：「這件事情一定有所隱情，我一定會去搞清楚的，不過，我爹娘現在如何？」
「這不必太過擔心，只是收押而已，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只能委屈令尊和令堂暫居牢獄，不免有些艱苦。」
許青硯也頓覺心中苦澀不堪。
「為何不見龍祖大人？」石霖故意問道：「話說，蠻荒記中寫過，應龍墜於中洲亡，為何它會在此復生？又為何和你十分熟捻的樣子？」
突然被問到應龍的事情，許青硯一瞬有些奇怪，但還是回復道：「復生之事……應當也不算復生，我也不大清楚，你說的熟捻其實是——」
她突然意識到，這是應龍的私事，是不是不太好向他人透露，而且她也並不是很清楚原委，可是石霖這些天畢竟幫了自己和應龍。
正欲開口，應龍的聲音先行打斷了她：「大郎！喝葯了！」
許青硯：……
「呦！石霖啊！」捧著和它身子一般大碗的應龍，飛到了石霖身邊，用尾巴撞著他的肩膀問道：「問你個事兒，你府上可有一種叫做靈犀角的藥物？」
「確有，龍祖大人需要此物嗎？」
「對對對！能否借用一些，等許青硯家沒事了，我一定讓她還給你。」
好傢夥，全讓它安排妥當了，石霖於是轉身離開了房間。
然後，許青硯額頭就遭受到了來自應龍龍尾的暴擊，畢竟是青鐵硯化身而成的，這擊打屬實有些疼痛。
「你真的是蠢丫頭吧。」還沒踏進門前，應龍就聽見了他們的對話，還好及時打斷了。
應龍抬手作出了一個結界，與外界隔斷，接著朝她再三囑咐：「靈契的事，千萬不能隨便告訴外人。」
「石霖不算外人吧？」摸著被打疼的腦袋，許青硯反問道：「這些天他一直照顧著我們，安排住處，打探消息，我已經十分感激了，好奇你這條神龍，所以問一問我不是很——」
很不正常。
對啊，既然好奇，他怎麼不自己去問應龍呢？非挑應龍不在的時候問她。
許青硯如是想到，沒再作聲。
這讓她突然不明白一件事情，二人之間的交情也不算很深，所謂救命之恩的關係也是石霖救了她，可他好像一直在不斷地付出貢獻著，究竟為什麼會這麼關心照顧她啊？
在人際關係中，只有不停地進行一定程度的社會交換才可以維持關係，也就是不斷地代價與獎賞的交換。
而在這個社會中，他們本就是處於不平等的地位，石霖卻不斷提高他的社交代價，除非，她確實可以給他相應的社交獎賞，否則這是不符合社交理論的。
只是，她能給他帶來什麼獎賞？助人為樂的成就感？
應龍看她突然不說話，便又偷聽她的內心，沒搞懂她腦子裡嘰里咕嚕的在想些什麼東西，但關於石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它覺得可以發表一下它的意見：「很簡單，男子對女子的莫名示好，必然有所偏愛。」
石霖？喜歡她？
那些相處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中回放，這才意識到，石霖的每個舉動好像都在刻意地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不知為何，許青硯突然就覺得尷尬了起來，她沒有那些旖旎心思，卻似乎在無知中不斷利用別人的這種想法。
感覺更加對不住他了。
「不過，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告訴他靈契的事情，男人是萬萬靠不住的！」應龍厲聲打斷她的思緒。
當時石霖沒救許青硯還在一旁發獃的事情，它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極其不可靠，繼而說道：「雖然他人不壞的樣子，但是他要是說漏嘴將消息傳出去呢！」
「你不也是男的？」許青硯回問，在畫境她可是看見應龍化形為人的樣子，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身披戰甲，長發高高束起，好不颯爽。
「我又不是人，我很可靠的好嗎！」被懟氣到的應龍甩尾離去，在解開結界的瞬間之前，留下最後一句話：「好好待著養傷，三日後我便帶你去監牢看你爹娘。」
聽到這裡，許青硯是五分欣喜，五分歉意，這麼多天，也不知道父親母親到底過得怎麼樣。
而在房外的一棵蒼柏旁，石霖皺眉望著屋內二人結束了他們之間的秘密會談。
他不是想要從許青硯嘴裡了解什麼，而是要去證實他的猜測——應龍已經和她締結了靈契。
對於二人的關係，他們都表現出遮遮掩掩的狀態，尤其是應龍，特地支開他和許青硯去交代什麼東西，聯繫起一切，什麼喜愛志怪傳言，什麼好奇靈獸靈契，根本就是幌子。
「這不是很好嗎？他們同生同死，控制了那女子，你便能控制應龍了！」劍鞘中的黑氣縈繞在石霖的身邊，嘶啞的聲音傳了出來：「有了應龍，你還會受到那種屈辱嗎？」
這些聲音彷彿傳入了他的腦海中不斷循環著，石霖冷冰冰地看了那煩人的黑氣一眼，因為它完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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