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油站
礙於面子李飛胡亂放了一槍就鑽回了大巴車，聽到槍聲活屍們頓時興奮起來，加快腳步向他們這邊湧來。
「快！」胖子在車門口著急的沖著秦越招手，此時大巴車已經啟動，秦越回頭看了眼湧上來的活屍轉身向大巴車跑去，臨近車門被胖子一把拽了上來。
大巴轟鳴著向後倒去，一把方向擺正了車頭沖著迎面撲來的兩隻活屍撞了上去，隨即駛入了主路一分鐘不到就甩開了尾隨的活屍。
「他媽的，剛才怎麼回事？」一臉狼狽的李飛沖著秦越和謝軒大喊。
「我……我們當時正在說話看見有活屍跑了出來，」謝軒看了眼身邊的秦越小心翼翼地解釋著，「然後我就趕緊去叫大家……」
「好好的怎麼會有活屍？一定是你引來的！」李飛氣急敗壞地舉槍對向秦越。
秦越愣了一下，開口說道：「我這麼做不是自尋死路嗎？」
李飛舉著槍吼道：「老子說是你引來的就是你引來的！」
胖子沉著臉上前，「說話要講證據，不然很難伏眾。」
「你要證據是吧，」李飛看了眼謝軒，「你說，活屍是不是他引來的？」
「我……」
謝軒被李飛問了個措手不及，看了看胖子和秦越，又看了看李飛和正從他身後站起的張大軍一時沒了主意。
姚愛國適時上前勸起了李飛和胖子，「小李，小崔，適逢亂世，大家能走到一起都不容易，你們還這麼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千萬不要因為一些小事傷了和氣。」
「是啊是啊，來，飛哥，抽棵煙消消氣。」謝軒連忙掏出私藏的香煙給李飛點了一支。
李飛接過香煙，順手在謝軒頭上搧了一下，謝軒縮起脖子訕訕笑了笑又給他身後的張大軍遞去了一支。
李飛抽著煙回到了座位上，抱著槍和張大軍說起了自己當年在街頭的光輝事迹。
胖子和秦越也各自找地方坐了下來，謝軒這時又笑嘻嘻的走了過來，給胖子和秦越各點上了一棵煙，「胖哥，越哥，你們慢慢抽，我先過去了啊。」
胖子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謝軒轉身的時候，秦越悄聲說了一句，「軒子，謝謝。」
謝軒愣了一下，不自然的笑了笑。
胖子抽著煙看著外邊不再說話，秦越被煙嗆到了嗓子咳嗽了起來，李飛冷嘲熱諷的看了他一眼，「浪費。」
話音未落，大巴車突然「突突」了兩下，車速隨之慢了下來。
「怎麼了老鄭？」正對著窗外發獃的姚愛國起身問道。
「快沒油了。」前邊傳來駕駛員鄭業海沙啞的聲音。
「還剩下多少？」姚愛國推了推眼鏡向駕駛座走去。
「到底了，最多也就二十公里。」鄭業海道。
「二十公里……」姚愛國頓時皺起了眉。
「本來能跑四十公里，現在多了兩個人可不得減半么，還他媽害的老子把悍馬也丟了，真他媽倒霉……」李飛罵罵咧咧的看了胖子和秦越一眼。
「艹，你他媽罵誰呢！」胖子一下子竄了起來。
「老子就罵你呢！」李飛猛地也站了起來。
「胖子，少說一句。」秦越起身拉住了胖子。
姚愛國見狀忙也上前勸住了李飛，「大家都少說一句，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還是趕緊想辦法找油吧。」
「我想起來了！這條路我走過，前邊有個加油站！」謝軒突然面露激動的站了起來。
李飛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這一路上全是加油站，你他媽擠出一滴油了？靠！」
謝軒連忙解釋了起來，「飛哥，你不知道，那是個黑加油站，藏在自家院里，一般過路的根本不知道！」
一直沒有開口的張大軍抬頭看向謝軒，「那你咋知道？」
謝軒激動道：「我之前和一個哥們去他家加過油，當然知道了！」
姚愛國連忙開口問道：「小謝，你說的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謝軒一愣，頓時蔫了下去，「半個月前……」
「艹，你他媽咋不說半年前條子還抓我呢……」李飛大聲嚷嚷了兩句，臉色突然暗了下去，「現在倒是想進去，可人都他媽死光了……」
張大軍看了他一眼，往下拉了拉帽檐繼續沉默起來。
姚愛國自言自語了兩句，推了推眼鏡，看向秦越和胖子，「我倒是覺得可以試一試，反正是路過也不會損失什麼，是不是？」
「姚教授，我倆是新來的說話沒分量，還是你們商量吧。」胖子直接表明了他和秦越的立場。
姚愛國點了點頭，又把目光轉向李飛，「小李，你覺得呢？」
「我隨便，反正你們誰愛去誰去，我是不去。」李飛陰陰怪氣的看了秦越他們一眼。
「算我一個。」秦越起身說道。
胖子抬頭看了看他，跟著也站了起來，「也算我一個。」
「小謝，你呢？」姚愛國把目光看向謝軒。
「我就算了吧，」謝軒訕訕笑著，「就我這身手只會拖了大家後腿……」
「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這些人里誰都能不去，但你不行。」沉默寡言的張大軍抬頭看著謝軒。
「為什麼我不行？」謝軒面露不爽的看著他。
「主意是你出的，地形你也比我們熟，你覺得你不去合適嗎？」張大軍不緊不慢地說道。
「說的是啊，謝老闆，你這麼做確實有些不妥啊。」李飛伸了個懶腰，有意無意地換了個抱槍姿勢。
「是，是有些不合適啊，」謝軒看了眼他懷裡的獵槍，訕訕撓了撓頭，「那，那行吧，也算我一個。」
姚愛國隨即自說自話般的制定了一個行動計劃，除了謝軒提出了幾點異議之外幾乎沒人發表意見。
駛員鄭業海自秦越上車以後就只說過一句話，甚至連他的正臉都沒看到，只能看到他那地中海的頭頂和半個乾瘦的肩膀。
同樣保持著沉默的還有身材魁梧，帽檐壓得很低的張大軍，此刻他坐在車門旁邊的地板上，背靠著車體，低著頭在發獃，似乎有滿腹的心事。
單從坐姿上來看張大軍的身材就比鄭業海要健壯許多，特別是滿臉的絡腮鬍更是給人一種彪悍的感覺。
天色已近傍晚，本就晦暗的天空此時更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薄膜，這層薄膜遮住了晚霞的光芒使得滿目瘡痍的大地看起來愈發蒼涼。
在轉過一個大彎之後，兩旁的建築物逐漸多了起來。
謝軒四下里看了看，連忙起身喊道：「老鄭，慢點慢點，前面就到了！」
謝軒的話使得車廂內原本沉悶的氣氛再次活躍了起來，大家紛紛起身向他所指的地方看去。
此處好像是一座村莊的外圍，公路兩旁有一些稀稀拉拉的農家院落，慶幸的是四下暫時沒有發現遊盪的活屍。
「對對對，就是這裡，停車！」謝軒指向不遠處的一扇黑色鐵皮大門。
「哧——」鄭業海一腳踩住了剎車。
「小謝，你可不要搞錯喔！」姚愛國這時也湊了過來。
「不會錯，我記得他家門前的那棵歪脖樹。」順著謝軒手指的方向果然發現了一棵將要枯死的歪脖樹。
「好，大家按計劃行動。」姚愛國抄起了提前準備好的大號扳手。
胖子從背包里摸出一把菜刀，秦越拔出了雪影刀，謝軒則抄起了他的那根用粗木棍和幾根釘子製成的狼牙棒。
李飛抱著獵槍在假裝睡覺，張大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胖子看了李飛一眼，轉身踢了踢張大軍的腳，「老張，你咋回事？」
「我肚子疼，怕是腸胃炎又犯了。」張大軍滿臉痛苦的捂著自己的小腹。
「靠！」胖子沒好氣地罵了一聲，抬頭對鄭業海交代，「老鄭，你就不用下車了，做好接應的準備。」
鄭業海轉身點了下頭，直到這時秦越才算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臉，瘦到皮包骨的左臉頰上長了一個足有饅頭大小的血管瘤，連帶的左眼睛和嘴角都變了形。
就在這時謝軒突然怪叫了一聲，「有情況！」
眾人連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兩扇原本緊閉的大鐵門不知何時竟然被人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