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獃呆和二獃獃

今天，註定是獃獃的一天。

得幸於尿…啊不，得幸於起得早，所以今天李秋聲不用像昨天那樣趕時間，可以獃獃地慢走。

然後……嘭！

撞上了。

好熟悉的觸感，李秋聲有些恍惚。

這次是慢走，李秋聲追尾了，所幸沒人摔倒。

「又是你！」斑馬線前，正在等紅綠燈的暗紅短髮女生轉過身來，驚訝過後，便是生氣地瞪著他。

「呃……嗨？」事情接二連三，cpu過載，李秋聲腦袋陷入了暫時性的短路，尚且沒恢復過來，下意識打招呼。

嗨？他跟我嗨？

他怎麼敢的啊？

菲洛只覺得自己怒氣值在飛速飆升，為什麼這個傢伙總能準確而輕易地氣到自己！

上次也是，撞到人拍拍屁股就走了，扶都不扶的！

「上次，沒事吧？」重啟成功的李秋聲，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問候，但在李秋聲嘴中說出來卻有一種諷刺感。

熟悉的話語，使得菲洛不禁想起了昨天早上被撞倒，屁股隱隱作痛，現在又被這傢伙追尾，心中莫名火起，抬腳，用力一踩，毫不留情地踩在了李秋聲腳趾上。

恰好此時綠燈亮起，菲洛轉身就走，留下李秋聲一人在哪裡抱著腳吸氣。

「嘶！！！」李秋聲抱著腳疼得倒吸涼氣，卻顧忌人群不好意思叫出聲，一隻腳站立不穩東倒西歪的，但眼睛卻死死的盯著暗紅髮色少女離開的背影。

我記住你了！

……

當李秋聲拖著疲憊的心走進教室時，離早自習開始還有兩三分鐘，一進教室便趴在課桌上，生無可戀。

先是起床被捉弄，再是被不認識的女生踩腳趾，天吶，這糟糕的一天！

李秋聲這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很輕易地就勾起了王洛心中的吃瓜慾望。

「腫么了，失戀了？」王洛嘴裡塞著從食堂買的蒸餃，眼神里滿滿的求知慾，緊接著恍然大悟道，「哦，我忘了，你還沒初戀呢。」

李秋聲靜靜地盯著他，不說話。

王洛卻彷彿沒察覺一樣，自顧自地說道：「你說你，白瞎了這一副好皮囊，如果我們交換一下，我早就擁有一片大海了。」

「床底板……」

「哼哼，我一回去就轉移了陣地，你別想再嚇到我！」王洛面帶不屑，得意張狂地大笑。

李秋聲停頓思考了下，說出了另一個地點：「衣櫃后的隔層里……」

「停！」王洛猛然大叫，惹來數道目光注視，可王洛卻顧不得這麼多了，連忙捂住李秋聲的嘴巴，生怕他再說出些什麼。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王洛望向李秋聲的眼神里充滿恐懼，這個可怕的男人！

那個衣櫃可是自己親自挑選的，不應該有第二個人知道的！

不行，回去就把所有寶貝都重新換個地方！

「秋哥，我錯了，您老人家就放過我吧，以後你叫我吃面我絕不嗦粉，你讓我喝酒絕不吃茶，小洛子再也不敢了啊……」王洛之行為可謂是完美詮釋了路見不平一聲吼，該認慫時就認慫！

李秋聲愉快地看著認慫的王洛，心中鬱氣都消散了幾分，頓時暢快。

果然，王洛總是能很好盡到受氣包的責任。

王·受氣包·洛是也！

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李秋聲很大度地選擇原諒了王洛，也恰在此時，早自習開始了。

朗朗讀書聲，聲聲入耳，早自習悄然而過。

值得一提的是，在早自習課間教室里幾乎所有同學都跑了出去，擠在走廊上，只留下李秋聲和正在考慮直播大計的王洛，還有幾名昨晚累到不行正在補覺的同學坐在教室里。

跑出去的同學都是去看操場上的高一奧術班操練大型魔法陣，一學期也就幾次，是枯燥高中生活為數不多的調味劑。

對於普通班的學生來說，如果家裡沒人從事魔法行業的話，那麼他們也就只有等到了大學才有機會更深地了解，乃至學習魔法。

這無所謂公不公平的，實際上每個人在入學時都會經過由學校舉行的測試，以挑選出適合學習魔法的好苗子，經本人同意后，提前進行魔法教學……是的，提前進行。

實際上，官方教學是在大學，在此之前都是進行魔法安全以及魔法常識教育。

也就是說，高中的奧術班，都只是高中行為，眾所周知，總有學校喜歡偷跑，搞的大家不得不一起偷跑，然後越來越卷。

官方對於這種偷跑行為倒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舉辦聯賽本就是為了選拔目前所急需的奧術人才。

魔法陣的操練還有很久，但課間已經結束了，走廊上的學生也都陸陸續續戀戀不捨地返回教室。

第一節課是生物課，很受包括李秋聲在內的同學們喜歡。

授課老師是個年輕小伙，據說是研究超凡生物關係的研究生，準備考博中，上課經常講著講著就講歪了，聊一些課本外的東西，因此大受歡迎。

但有一說一，其教學水平還是值得肯定的，至少他所教授的班級生物平均分都要遠超年級平均分。

「講起遺傳問題啊，在以前普遍認為生物遺傳只與生物性狀有關，但其實並非如此，至少對超凡生物不適用。」講著講著，生物老師便又習慣性地將歪了。

「其實根據大量研究表明，在超凡生物中，生物遺傳不僅僅影響生物性狀，還會影響生物情緒。」生物老師停頓了下，笑道，「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對吧，我當時剛接觸時也和你們差不多感覺。」

「舉個最知名也最典型的例子吧，精靈和矮人的恩怨情仇我想大家都知道吧？說不定在坐的那位同學還寫過有關的同人。」生物老師小小調侃了一下，惹來一片大笑，繼續道，「精靈與矮人天生互相抱有敵意，儘管並不明顯，但一代又一代的摩擦讓這兩族始終不怎麼友好。」

「直到一個新的統一的國家的出現，也就是現在的夏，有政府的撮合，才緩和了兩族的關係。」

「而其實在很久以前，能稱得上是遠古的時期，精靈和矮人並不會互相存有敵意，直到某一天兩個種族間突然發生了多次大戰，由於記載的模糊不清，大戰的緣由我們無從可知。」

「但可以確定的是大戰非常慘烈，時間跨度也非常長，兩族的恩怨也由此奠定了基礎。」生物老師頓了頓，說道，「這裡或許有同學會說，精靈和矮人的不和明明是因為戰爭的緣故嘛。」

生物老師停下來思考了下道：「這裡我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如果有人和你說你二十代以上的祖先和某個人的祖先是生死仇敵，你會有感覺嗎？」

「對於精靈和矮人也是同樣的道理，大戰距離現在實在是太久遠了，久遠到哪怕精靈這樣的長生種都忘了大戰因何而起，又是如何結束的了。」

「只有一樣東西隨著血脈遺傳了下來，那就是敵意，哪怕遺傳下來的情緒會被削弱無數倍，精靈和矮人之間的敵意依舊如此清晰，當年大戰的慘烈殘酷由此可見一斑。」

生物老師頓了頓，似乎意識到接下來不再適合延伸下去，話鋒一轉道：「這種血脈遺傳的情緒通常是後天形成的，達成條件通常很苛刻。」

「比如說不能是個人情緒，而需要是整個族群的共同情緒，僅僅這樣還不夠，這個情緒還必須足夠強烈濃厚，才能引起血脈的共鳴，從而遺傳下來。」

「還有諸如血脈強大與否、是否純凈等等等等，影響因素太多了，就不一一展開講了。」

「好了，言歸正傳，我們繼續上課吧。」

「老師！」講台下，有活躍的同學舉手了。

「有什麼事嗎？」

「你剛剛說的是後天形成的，那這樣是不是說明還有先天存在的呢？」舉手的同學很明顯不想上課，而是想繼續聽下去。

「確實存在有先天的，不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下次再講吧。」生物老師還記得自己在上課，艱難地回絕了這個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提議。

「別啊，講一下嘛。」

「就是就是，講一下。」

「一次講完嘍，別吊人胃口啊。」

底下同學立即起鬨，他們是知道的，所謂的下次是不存在的，指不定轉頭就忘了呢。

生物老師看著同學們的熱情，覺得不答應好像不合適啊，要不，講一下？

生物老師清了清嗓子，答應道：「好，那就繼續講，不過如果待會這節課沒講完，拖堂你們可別怪我奧。」

「行行行。」

「好！」

「快講快講！」

生物老師雙手下壓，示意大家安靜，等教室里沒了聲音才繼續道：「說起先天的，其實在生活中也不算少見。」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水與火。」

「水火雖然算不上什麼死敵，但通常情況下它們確實處於對立的狀態。」

「所謂水火不相容，如果有兩種血脈分別與這兩種元素高度相關的話，那麼這兩種血脈的傳承者雖說不會互相抱有敵意，但通常也會互看不爽。」

「這個類似於我們常說的天生冤家、對頭。」

聽著生物老師的闡述，李秋聲不知為何想到了那個有兩撞之緣的暗紅髮色的女生，但很快就打消了腦海里的念頭，覺得自己少見多怪。

「這種先天性的情緒受到血脈濃度、種族智慧的影響極大，並與兩者成負相關。」

「往往血脈濃度越低越容易受到影響，血脈濃度越高則影響越小，這是源於血脈的自我抑制機制。」

「但值得一提的是，當血脈濃度低到一定程度時，這種影響又會突然消失。」

「而種族智慧也可以說成是理智，高智慧的種族總能很輕易的用自己的理智抑制住血脈的影響，而類似於野獸，它們往往是按照本能生存，遵循來自血脈深處的衝動。」

「總的來說，先天性的情緒比後天形成的情緒要更加輕微，更加無傷大雅，也更普遍。」

「好了，就講到這了，上課吧。」

不出所料，生物課還是拖堂了。

當生物老師在最後一分鐘宣布下課時，李秋聲坐在座位上安靜地欣賞著王洛狼狽沖向廁所的姿態。

……

彩蛋：

王洛在家裡一陣忙活

王洛：嘿嘿，這下好了，寶貝們全部都重新轉移了位置

王洛來到學校

王洛：丘丘~以後我都喊你小名好嗎~

李秋聲：書架從上往下數第三排……

撲通！

王洛跪下

王洛：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