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雲再起
「噠噠……噠噠……」
楚州地界,岳陽城外,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在官道上疾馳,一位渾身是血的男子趴在馬背上,緊緊抱着馬的脖子。
天空被烏雲死死的罩住,好像稍不留神就會將天壓塌一樣,那抹微弱的月光拚命的想穿透烏雲,可惜最終只能繼續委屈的躲在後面。
「咔擦……轟隆……」
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將天空撕裂,可是那道被撕裂的口子又瞬間被烏雲籠罩。
隨着雷聲的再次響起,暴雨瞬間襲來,官道兩邊的樹葉被雨水打的啪啪作響,在大雨的持續侵襲下,官道上也濺起朵朵水花。
一個人影立在不遠處的樹梢上,全身被黑色的長袍包裹,只有一對露著凶芒的眼睛露在外面。
他靜靜的注視着馬背上的血衣男子,全然不顧自己已經被雨水打濕了全身。
…………
「嘭……」
血衣男子從馬背上重重摔下,艱難的爬到一個硃紅色的大門前,使出渾身的力氣努力拍打着大門。
他想喊,奈何他的聲音微弱的只有自己才能聽到。
從遠處看去,這處莊子依山而建,裏面的建築宏偉而大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門匾上潛龍山莊四個金色大字在雷電的映射下,熠熠生輝,顯得格外耀眼。
…………
「莊主,你看這……」
潛龍山莊大廳中,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身披一件綉著金色圖案的披風,靜靜的坐在椅子上。
他就是潛龍山莊的主人趙季。
「莊主,這是從那人身上找到的」
一位身着青色長袍,扎紫色腰帶的男子,將手中的一塊令牌遞給了趙季。
這塊令牌是他從血衣男子身上找到的,此時的血衣男子躺在地上,儼然已經沒了氣息。
趙季拿着令牌仔細打量了一番,緩緩說道
「這是白虎庄死士獨有的令牌,這人怎麼樣了?」
「已經死了,是守衛巡邏時在大門口發現的,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斷氣了。」
趙季摸着手裏的令牌,眉頭緊鎖。
他的潛龍山莊位於岳陽城北方,而白虎庄位於城南,這十幾年來,兩家其實並沒有多少往來,可是今天白虎庄的死士卻在臨死之前跑到了潛龍山莊,這事實在可疑。
趙季越想臉色就越發難看,這件事絕對不是死一個人這麼簡單。
「趙單,你再仔細檢查下這人身上的物品。」
趙單就是他旁邊的青衣男子,也是他府上的管家。
少頃……
「莊主,除了這塊令牌,再沒發現其他的東西,只是……只是這個人的傷……」
趙單說話變的吞吞吐吐。
「有話就直說,怎麼吞吞吐吐的」
「你們先下去吧」
趙單對大廳中的兩位護衛吩咐了一聲。
隨即他走到血衣男子的屍體旁邊,將他的衣服緩緩撥開,完整的露出了其受傷的後背。
趙季看到那人後背的掌印,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他快速走到屍體跟前,仔細打量著這個掌印。
漸漸的,趙季的臉色變得煞白,站着的身子也不自覺的晃動了幾下。
趙單眼疾手快,上前急忙扶住趙季。
「莊主……」
「錯不了,應該就是七彩掌。你看這掌心顏色的變化,已經有了六種顏色,比當年那個人還多了一色。」
趙單將趙季緩緩的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杯茶。
「那幫人當年不是已經全部被殺了嗎,怎麼又會?」
趙季喝了口茶,平復了下心情,對趙單說道
「不,當年那場大戰並沒有將那伙人全部剷除,有兩個人逃脫了,後來也發動力量四處尋找過,但是一直沒有結果,後來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趙季沉思了一會,又篤定的說道
「不過那個人當年絕對是死了。」
「可是,現在這個……」趙單指了指血衣人後背的掌印。
趙季看着那個醒目的掌印,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那段被他塵封,不願提及的往事不由的在他腦海中再次閃現。
…………
三十年前,九大門派聯合江湖眾人一起攻打茫山,那場大戰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最終雖然將茫山眾人一網打盡,但是九大門派和江湖中人也是損失慘重。
尤其是那位的七彩掌,變幻莫測,威力巨大,慘死在七彩掌下的頂尖高手足足有十幾位。
為了給逃跑的那兩人爭取時間,他獨自鎮守路口,在九大派掌門的聯手圍攻下,最終才使得力竭而亡。
當年的大戰中,鐵掌門的門主鐵軍當場死在他的掌下,菩提觀觀主元澤也因為被七彩掌重傷,最終不治而亡。
趙季當時是跟着他師傅一起去的,因為他師傅那套尋山問路的本事,被九大門派邀請去給他們帶路,所以他才有機會參加那場大戰。
茫山的外圍被一片一望無邊的樹林環繞,不知道路的人進去,根本分不清方向,凡是誤入那片森林的人,沒有一個能活着出來。
趙季的師傅在那場大戰之後,便隱退江湖,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之事。現在連趙季也不知道到底在哪兒,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大戰過後,整個戰場都變成了紅色,甚至周圍的樹葉都是紅色。
回憶起當年的情形,趙季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懼的表情,但是卻稍縱即逝。
如果當年沒有參加那場大戰,他趙季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大戰開始不久,趙季便重傷昏死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和一堆屍體被掩埋在地下,他奮力的爬出地面,才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了。
當時他疲憊的躺在地上,身上的傷讓他每每昏死過去,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
正當他絕望時,一個影響他後半生的人出現了。
那個人就是金刀門的門主金泰,他比趙季提前醒來,但是卻在返回的途中迷路了,幸虧茫山那時血腥味重,他才又尋着血腥味走了回來。
…………
天色逐漸泛白,雨後的天氣是晴朗的,一輪彩虹掛在天邊,彷佛在迎接新一天的到來。
「趙單,讓人把屍體處理了吧」趙季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白天的到來反而使他覺得更加寒冷。
「一會兒你差人送一封信給我岳父……不,你親自去送。」
趙季蒼白的臉上略顯疲憊,說完便向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