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劍寒九州――雪未冷！
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固然讓人敬佩這份堅毅與執著，但明知是雞蛋碰石頭，飛蛾撲火的事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也不得不讓人懷疑這人的智商。
劉飛自認是一個智商達標的人，但現在卻不得不做着在自己眼中跟腦殘無異的事。
英雄救美這幅場景或許每個男人一生中都曾幻想過，劉飛自然也不例外，就在今天早上，張佳，自己這位表姐找到他讓其配合演一齣戲，戲的內容非常簡單，惡霸調戲美女，英雄出場相救。
讓劉飛可惜又可嘆的是這齣戲里扮演英雄的並不是自己，而且他還要扮演反派惡霸。若是如此也就罷了，他平時的形象本就跟惡霸毫無二致，完全是本sè出演。
但好死不死的這齣戲里的英雄卻是李默。
劉飛自認頗有自知之明，在李默手上吃過幾次虧之後，知道這人自己惹不起，便有意躲著對方，所以三年來兩人相處還算融洽。
只是。。。只是這次，劉飛苦笑，這次恐怕躲不過去了。
李默無奈的看着李廣這二貨，有些無言，難道他就是沒發現這裏面的不對勁嗎？為什麼偏偏他們剛到，張佳就會和劉飛起衝突？為什麼張佳會不顧女生面子大聲喧嚷出來？這可不是小說，是以巧合來拼湊情節的。
或許，李廣就是知道這裏面的不對勁才會故意招惹的吧，也是一個悶sāo貨，李默心裏暗嘆自己交友不慎，卻不得不不走出來。
「一起走走吧！」
李默道。
「好。」張佳答應的更加乾脆利落，她從來都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今天這場戲便是她策劃的，要在全體同學面前逼李默表態，只是被對方識破，不過也無所謂，效果是一樣的。
全國高中學校有什麼共同點？如果孟浩然這yin賤貨sè來回答，答案一定是：每一所學校都會有一片情人幽會的小樹林。
且不論他這答案是否正確，有一點卻是不容置疑的，每一所高中學校還真都有一片情侶幽會的密林。
高中生正是知好sè而慕艾的年紀，學校這般規劃便體現了以人為本的理念，當真是善解人意。
籃球場的南邊是一片茂密的小樹林，中間稀稀鬆松的擺放着石桌石凳，濃密的樹葉遮擋了炎炎夏ri，形成一片幽暗的樹蔭，外面灼熱難耐，裏面卻是涼風習習。
一對情侶正在最裏面的一處yin暗處探討人生真諦，張佳毫無眼sè的咳嗽一聲，那對野鴛鴦不想今天口語測試竟還有人跟他們一樣來此幽會，一時間頗有幾分雞飛狗跳，好在兩人還沒進入真槍實彈的階段，不然。。。。
此時，樹林里只剩下李默兩人，張佳反而躊躇起來，她低着頭，不停攆着腳下可憐的小草，而李默自然樂得對方不說，一時間，兩人陷入了一片奇怪的沉默。
張佳的心思，李默自然之道，對這個爽朗大方陽光的女孩，李默也很是有幾分好感，怎奈。。。李默搖搖頭，不可能的事，他不想再去想。
「李默？」
「嗯？」
。。。。。
。。。。。
又是一陣沉默。
張佳似乎已經知道李默的選擇，畢竟她今天的行為已經將心意表明的再清晰不過，既然對方沒有表示，依然帶着冷淡，那麼。。。
自己早應該知道的，張佳苦笑，眼眶莫名酸澀，有液體要湧出，她卻強忍着。
只是。。。只是不問清楚，總感覺不甘心，張佳暮然抬起頭，紅紅的眼睛直視李默，就是這個清秀的少年讓自己苦戀了三年，卻得不到任何承諾。
自己不漂亮嗎？多少個夜晚她都會自怨自艾，為什麼對方會對自己毫無表示？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嗎？
「為什麼？」她輕聲問道。
李默久久無言，他移開視線，不去看張佳紅腫的眼睛，沉聲道：「我們都還小，我不想這麼早談這些。」
李默知道張佳要的只是一個理由，而李默則給出了他的理由。他相信，進入大學后，彼此的一切都會隨時間的流逝和空間的間隔而慢慢淡忘，埋葬在一座叫青chun的墳墓中，或許，不知多少年後，他們會打開這座墳墓，取出曾經的美好，那時候他們臉上不會有苦澀，有的只是風輕雲淡的微笑。
理由很蒼白，李默知道，理由很荒誕，李默同樣知道，但，這終究是理由，不是嗎？
張佳蒼白的臉sè顯出一絲紅潤，乾枯的眼神像是瞬間注入了一口清泉，她在一瞬間好似活了過來一般，儘管她一直活着。
緊緊盯着李默，張佳道：「如果我願意等呢？」
心倏地一緊，卻依然沒有看張佳一眼，他近乎夢幻的呢喃道：「等嗎？你又能等多久？如果是一生呢？你等得起嗎？我自己都不知道故事的結尾，你又何必強求？」
倔強的抬着頭，張佳看着他，大聲道：「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等不起？」
兩滴晶瑩終於滑落，落在地上，不知是否同樣落在了心上？
轉頭第一次看着張佳，李默認真道：「若是我一生不娶呢？你怎麼辦？難道你要等一輩子？」
張佳緊咬嘴唇，流落一絲嫣紅，不語。
感受着張佳無言的倔強，李默話里也透出幾分無奈：「我們都還年輕，隨年年齡的增長，我們還會認識更多的人，見到更多的風景，那時，你就會發現，原來我們所見到的天空是那麼小，我們以前的觀點是那麼可笑，我們那時所愛的人，也不過是青chun期的一縷清風，僅此而已。」
張佳低頭沉思，李默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就怕這丫頭鑽牛角尖，希望她可以想通吧，就算想不通，也先過了這一關再說，大學彼此不在一座城市，聯繫少了，也就淡忘了。
張佳走了，一句話沒說，；李默不知道對方是否將他的話聽了進去，但這結果着實讓他鬆了口氣，這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曲終人散了，閣下還不出來？」
李默轉頭看着樹林深處。
「拋卻情yu，一心唯道，你就是李默？」
一襲青衫，竹劍，芒鞋，這本不應該出現在現代的着裝，穿在青年身上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不自然，似乎本該如此，若不如此，便會彆扭。
「我是李默，不知閣下何人？」青衫青年緩步走來，沒有氣勢，李默卻神情凝重。
「我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因為」說到此處，青年看了李默一眼，繼續道：「因為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這麼多的。」
李默神sè冷漠，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話語而有絲毫變sè，「你要殺我？」
「是的，我要殺你！」青年肯定道。
「為何？」
「為何？」青年暮然大笑，聲音依舊不緩不急，「我殺人，從不需要理由，我想殺你，便殺你，你可懂？」
霸道！李默從青年的話中聽出了血淋淋的霸道！
心思急轉，他毫不懷疑青年會對自己痛下殺手，法律在這等人眼中並不比一張白紙更可貴。
而且，在對方身上，他感受到了近乎玄機老道的壓力，至少道體境第四層煉筋如鋼的實力，李默心口直跳，這份實力，他，無法對抗。
「你一定在想怎麼從我手中逃脫吧，」青年聲音平和，聽不出絲毫殺意，更像是一對老朋友交談一般，但內容，卻透著鮮紅，這鮮紅，是血的顏sè，「可惜，你實力太弱了。有時候，沒辦法，任命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你說呢？」
「你確信你能殺得了我？」
青年輕笑一聲，搖頭道：「我不是確信，而是是非常確信，我想殺的人，從沒有殺不了的。」看着李默，青年繼續道：「你不認命？你在拖延時間，想等變數出現？你不相信你的人生還沒開始就這樣凋謝？是嗎？」
嘆息一聲，青年的聲音透著追憶：「人啊，就是這樣，總認為自己就是生活的主角，跟普通人不一樣，殊不知其實二者並無不同。」
「閣下為《太清玉液金丹》而來？」
李默確信自己並沒有的罪過如此恐怖的強者，而對方卻要置自己於死地，除了這個，他再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來。
「《太清玉液金丹》啊，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它我要，至於你的命？」青年似笑非笑的看了李默一眼，就像是再看被貓逼入死角的老鼠，「你的命，我也要。」
青年緩緩抽出竹劍，一雙白玉般的手握住劍柄，他輕輕撫摸著劍鋒，像是對情人低語：「你知道嗎，你不該殺紅媚兒的，要殺，也要等我將欠她的人情還完，才可以殺。」
青年霍然抬頭，眼神銳利似劍，「你知道嗎，我最討厭欠別人人情了。」
「但我已經殺了！」李默坦然道。
「是啊，你已經殺了，所以，我只能殺了你來還這份人情了。」青年手中握劍，整個人氣勢隨之一變，刺骨的鋒芒散發而出，「我四歲學劍，至今二十四載chun秋，死在我劍下之人多如天上繁星，有富豪、有政客、有將軍，更多的是你這種修道天才，今天劍下亡魂又要多一個了，你應該自豪的，記住，殺你的人是，一劍寒九州——雪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