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抽

「咒術師？」是陰陽師的一種嗎？吉野順平不明覺厲。

「……總之就是這樣，你最近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或者看到類似我手裏的這種噁心玩意嗎？」

夕陽的餘暉肆意的灑在河面上，璀璨的光點隨着微風拂動的波紋一層一層蕩漾開來。

兩位少年並肩坐在河岸上。

虎杖悠仁一邊向眼前的少年解釋何為咒靈與咒術，一邊舉起一直蠢蠢欲動企圖逃走的蠅頭向他展示。

低級咒靈不停掙扎著、奮不顧身想朝着前方逃去。可惜身體太小，再有勁也翻不出虎掌。

「其實我也是最近才看得見的，不過也很少能見到這種奇形怪狀的……生物？」吉野順平遲疑地指了指明顯擁有生命跡象的蠅頭，雖然長相與正常的動物對比實在奇特了些，不過對他而言並不算十分獵奇。

「那學校里有什麼異樣嗎？」

為了調查周圍咒靈離奇失蹤案，虎杖悠仁、伊地知潔高與七海建人決定分工合作。兩隊人馬分別從學校出發，以低級咒靈作為指路的引標，探查咒靈失蹤的具體範圍與最終目的地。

伊地知忙着追另一隻咒靈已經跑遠了，虎杖悠仁原本打算處理完這邊后等待他一齊匯合，誰知在半途卻正好遇到從學校出來又可以看見咒靈的吉野順平。

「沒有。」吉野順平搖搖頭，只抱着書包微垂眼眸，目不斜視地盯着腳下那一小塊土地。

「唉——那就沒辦法了啊。」虎杖悠仁長嘆一口氣，「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是最近才能看見咒靈的，第一次看見這種東西還真是嚇了我一跳。」

吉野順平有些意外地抬起頭。

話題就這麼轉彎了嗎？

「我還以為你們都是從小培養、類似那種古老大家族一代代傳承的神秘職業。居然也會有半路出家的情況嗎？」

「嗯……應該也沒有說錯吧，聽說咒術師大多都是有家族傳承的，像我的老師就出自一個流傳了很久的古老家族。我這種半吊子好像確實很少見呢。」

虎杖悠仁順手將蠅頭揣進校服上衣口袋裏按住，空出另一隻手托著腮幫子嘀咕著：「而且為了學會控制咒力連看電影都要被玩偶打。」

「電影？」一旁的吉野順平似乎來了興緻，略微遲疑后問道：「你也喜歡看電影嗎？」

粉發少年摸了摸彷彿還殘留着痛感的臉頰。「最近倒是看了很多，不過都只是看點播和碟片，很久沒去過電影院了。而且還總是淘到超——級——無聊的片子，害我被多打了好幾次。就比如那部蚯蚓——」

「蚯蚓人3。」身旁的少年異口同聲道，思緒不由得開始回憶電影的劇情。

「原本我也是因為第二部才會看續集的，結果第三部和第二部完全沒有可比性。不過好像過段時候又會重映了，之前的首映我沒能趕上，所以不管怎樣我這次大概都會選擇去電影院再看一遍吧。」

談起喜歡的事物，原本周身總是有股陰鬱圍繞的少年露出一個自己都未察覺的淺笑。

「你是真的很喜歡看電影啊。」虎杖悠仁回應了一個陽光健氣的笑容：「那我們下次約個時間一起去吧。」

「欸？」吉野順平愣愣地看着他。

「可以嗎？我們先加個好友，我找找二維碼該點哪裏……啊，找到了。」虎杖悠仁將手機遞出去，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停頓，根本沒有預想會被拒絕的可能性。

吉野順平遲疑了一會。

或許是今天的夕陽落在河面上太過耀眼，又或許是覺得吹在臉上的微風過分溫柔。

少年不太自在地伸手接過，眼神卻不再閃躲。

少年人之間的友誼總是簡單直白。互相交換過聯繫方式后，虎杖悠仁望着快落下去的夕陽，這才想起似乎早就過了放學回家的正常時間。

「原來已經這個時候了啊。抱歉，耽誤你這麼久。」虎杖悠仁歉意地笑了笑。

「怎麼會。」吉野順平偏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應道。

虎杖悠仁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回過頭正欲再說些什麼，一道熟悉的鈴聲突兀地響起打斷了他的動作。

他掏出手機一看，暗道一聲不妙。「伊地知先生，怎麼了嗎？」

糟糕，難道是因為自己這邊一直沒有消息讓他們擔心了嗎。

「虎杖同學！太好了——因為你一直沒打電話來。是你那邊的咒靈有什麼異樣嗎？」電話那頭差點以為孩子走丟的伊地知潔高抹抹眼淚，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語氣中帶着幾分顯而易見的急切。

「我跟着咒靈的路線又回到之前預測的那個地點了。七海先生也說有新發現讓我們現在和他回合。你在哪裏？我現在就過來接你。」

雖然虎杖悠仁是位能力比他強不知道多少倍的咒術師，但現在也不過只是一個未成年高中生而已。

七海先生安排他和虎杖同學組成一隊共同行動肯定也是想着讓自己這個成年人看顧一下他，結果他卻忙着追咒靈把這孩子忘記了。

啊啊啊，要是被七海先生知道自己這麼不靠譜，那他肯定會羞愧到立馬哭出來。

伊地知潔高一臉挫敗的握緊方向盤。

按照之前觀察到的情況，咒靈會離開學校十公里範圍。為了追查這些咒靈的去向，他們三人準備了數十隻低級咒靈用來引路，虎杖同學和他共同負責了其中兩個方向釋放咒靈進行探測工作，由七海先生獨自一人負責另外兩處。

最終得到的結果也與之前預想的情況大徑相同。

回想起之前電話里七海建人嚴肅低沉的聲音，伊地知抹了把汗，在掛斷電話的下一瞬間便以此生最快的速度點開了通訊錄。

還好靠譜的虎杖同學這麼快就接聽了電話，謝謝你，虎杖同學。

「抱歉順平，我的前輩有事情找我，我得先去和他匯合了。」掛斷電話，粉色短髮的少年舉着手機略帶歉意地解釋道。

雖然有些可惜，不過還是得和新朋友道別了。

「真的沒關係，你今天已經說過很多次抱歉了。正好我也有事……等等！」

正準備向虎杖悠仁揮手作別的吉野順平從台階上一躍而起。

「糟了！忘記給上原同學送文件了！」

顧不上多說些什麼，吉野順平抱起書包搶先一步開口道：「抱歉，虎杖同學，我突然想起有件急事沒有做，我也得先走了！」

他急匆匆地朝着虎杖悠仁揮揮手以作告別，不一會就已經跑上了河岸階梯的另一頭。

虎杖悠仁還待在下方沒動，只是將雙手環起充當喇叭放聲喊道：「路上慢走～我們下次再約！～」

「好！」吉野順平站在遠處沖他揮手。

不一會，少年的身影漸漸變成一個模糊的形狀，屬於九月的微風吹拂在臉上，他一邊跑着，一邊抬頭望了一眼天空中層層疊疊的金色雲霞。

苦夏終於即將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