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麥爾斯老爹

第2章:麥爾斯老爹

嘴唇翕動,嗓子已經完全啞了,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眼淚也流幹了。

視線模糊起來,在模糊中看到一抹紅色。

那是思娜還沒吃完的最後一顆紅果。

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奪下那顆失去圓潤變得干蔫的紅果,放入嘴中壓榨著最後一點汁水。

眼前一黑,等再回過神來,周圍滿是黑霧,機械地邁動腳步。

艾文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實際上他已經什麼都不想了,恍恍惚惚地走着。

前方似乎有光亮傳來,刺激著艾文回些神。

一些扭曲的人影出現,艾文看過去這些人影彷彿都隔着一層皮模糊不清。

身上有微光散出,但那光是黑色的扭曲著的,人影的臉甚至都是一團蠕動的肉塊。

這就是一群怪物啊。

艾文心裏恍然大悟,怪物也好,自己可以解脫陪爸爸媽媽還有思娜了吧。

……

正在警戒的一隊士兵,詫異地看到一扇空間門突兀就在不遠處開啟。

一道全身被黑霧籠罩的人影從裏面踉蹌逃出,透過人影可以看見空間門的那邊除了黑霧什麼都看不到。

被黑霧籠罩的人影抬起頭來,士兵們只看見兩點紅光。

這是一個怪物。

士兵喊叫着試圖讓這怪物停下,但被黑霧所籠罩的人影依舊不問不顧地向前走着。

「殺了他。」這隊士兵的小隊長直接下令,他們正在執行警戒任務,所以不可能就這麼任由這怪物衝擊。

……

艾文看到對面那群怪物嘶吼著,明明臉部只是蠕動的肉團卻還是能發出聲音。

一個怪物率先衝過來,雙頭長槍朝着艾文扎來。

艾文停下腳步,就這樣看着等著自己被長槍貫穿身體。

但是身體卻率先自己動了起來。

抬手握住長槍,長槍立即紋絲不動,隨後如同沙化一般化為細沙散落在地。

右手則是向前一抓,抓住怪物的肉團臉部,怪物嘶吼起來,連帶着身上的那套鎧甲壓縮著扭曲著。

最終艾文從中抽出一把扭曲且破爛的半截劍刃,就連護手和劍柄都是半截。

而怪物也只在地上留下一灘黑墨。

艾文握著半截殘劍,心中突然覺得一絲快感湧上來,而且還有伴有幾分渴望

這種感覺似乎不錯。

艾文甩了一下半截殘劍,眼睛看向其他怪物,舔了舔嘴唇,再一次抬起腳步。

……

接到命令之後,距離最近的那名士兵挽了一個槍花,手中的雙頭長槍指向被黑霧籠罩的人影。

身形一動,就衝到怪物面前,長槍去勢不減,士兵有自信這一槍擊可以貫穿這怪物的身體。

身上的鎧甲閃過一抹藍光,將長槍的威力提升。

但隨後在士兵驚懼的眼神中,被黑霧籠罩的人影居然單手握住了這足以挑翻一隻低種地龍的長槍。

士兵嘗試着奪回自己的長槍,但是長槍紋絲不動。

「快去幫忙,一起上。」小隊長見狀連忙下令。

但隨後,他們的步伐齊齊一頓。

那個怪物伸手前抓抓住他們同僚的臉,在驚懼的尖叫中,那位同僚身體被壓縮成一個球。

隨着那個怪物的抽手,一把破爛的半截殘劍被抽出來,他們的同僚就是那把半截殘劍。

能證明他剛剛存在的痕迹,也就只有被壓縮成球時擠壓出來的血跡了。

雖然他們都是精銳,

經歷過眾多艱難的任務。

但是面對這詭異未知的場面,還是難免生出對未知的恐懼。

但精銳就是精銳。

「衝鋒,務必阻止住他,弓弩手準備,向內側傳令,發信號彈。全體激活套裝。」

說完小隊長身上鎧甲藍光閃動,手中的長槍也帶上嗜血的光芒,面盔下的眼睛冷酷無比。

「衝鋒。」

一指對面被黑霧籠罩的身影,小隊長率先衝出,身後就是一個個如同他一樣的士兵。

弓弩手對準怪物,箭矢離弦,那一聲聲炸裂的巨響,足以證明這箭矢的威力。

……

艾文在抬起腳步的同時,也看到了那群怪物又在嘶吼,並且還拿出一個木筒一樣的東西,拉動後方的繩線,居然有一道紅色的煙霧在空中炸開。

這是什麼?這些怪物有那麼高智商了嗎?

也對,反正是怪物,會什麼都不稀奇。

就這麼正想着,好幾道箭矢在艾文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就貫穿了他的身體。

隨後去勢不減地沒入地下,只剩末端的尾羽還在極速顫動着。

艾文並沒有感受到疼,事實上被箭矢射穿他也沒感覺有什麼。

彷彿剛剛只是一場幻覺。

而艾文的背後那沒入地面的箭矢悄然地化成一抔之土。

還沒來得及升起疑惑,五把長槍就來到了面前。

艾文身體再一次動了起來,變得異常靈活,只是扭動兩下就躲過了所有的長槍,隨後就是那麼順手一揮劍。

結束了怪物們的生命。

怪物的殘骸被半截殘劍吸收,同樣的除了地上的黑墨以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而艾文也感覺半截殘劍的劍柄好像長長了一些。

先前那些手持弓弩的怪物,此刻丟下弓弩,取下後背的長槍,向著艾文發動悍不畏死的衝鋒。

沒耽誤時間,艾文抬起腳步繼續向前走着,心中的快感持續不斷。

他還想要更多。

手中的半截殘劍也在渴望着。

他們都在渴望完整。

前進沒多少步,一大群和之前一樣的怪物涌了過來。

艾文笑了,他覺得自己運氣不錯,想什麼來什麼。

於是,提着半截殘劍沖入了怪物群中。

艾文覺得自己現在這種狀態很奇妙,身體自己做出反應,艾文自己就像是個看客,但是身體的每一個動作又是艾文自己做出來的,他又是一個參與者。

奇妙的感覺,但這感覺不錯。

艾文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涌過來的怪物了,只是每一次揮舞半截殘劍就會帶走怪物的性命。

他心中快感瘋狂地增加著,整個人都變得癲狂起來。

簡直不要太興奮了。

當艾文將最後一個怪物的頭顱斬下,半截殘劍將殘骸吸收之後,這片土地已經被黑墨染透。

艾文有些意猶未盡,他還希望怪物可以再多來一些。

舉起手中的半截殘劍。

現在應該不能稱為半截殘劍了,在一次次的吸收之後,半截殘劍已經變成了一把雙手長劍。

劍身相對於劍長來說並不寬,反而有些纖細。單是劍柄的長度就已經是四十厘米左右,而整隻雙手長劍加起來長度赫然超過了一米六,豎在地上比艾文整個人都高。

劍身上有着如同葉脈一樣的紋路,泛著暗紅光,如同有生命的血管在呼吸一樣。

妖異且迷人。

但是艾文可以感受到雙手長劍還在渴望,它還差一點才能完美。

而這一點也是極難達到也是至關重要的一點。

決定着雙手長劍究竟能不能真正地誕生。

好在就在前方感知到了可以讓雙手長劍完成這一點的機會。

不用手中的雙手長劍催促,艾文就喘著粗氣興奮地向前邁步。

……

穿着紋路繁雜而不失美感長袍的老者,握着法杖,努力地將自己的身子挺起來。

「你們還要躺倒什麼時候,趕快起來,儀式離完美結束還差最後一點,現在該我們獻出了。」

聞言,那些維持着儀式法陣的長袍法師不情願地站起來。

長者冷哼一聲,盯着入口處。

一道被黑霧籠罩的人影,單手倒拖着一把雙手長劍一步步地走過來。

只是看了那把雙手長劍一眼,長者就從中感受到一股瘋狂和污穢。

深吸一口氣,將心中泛起的恐懼壓下,鼓動自己因為開啟儀式而所剩無幾的魔力:「你這褻瀆者,污穢的使徒,你居然敢闖入這神聖的儀式中……」

對上黑霧中的那兩道紅光,長者失去呵斥的興趣:「你這可悲的褻瀆,必將被神聖所懲戒。」

法杖高舉,利用還沒與儀式法陣斷開的連接,抽動着法陣的儀式和身後同樣沒有斷開連接的法師的魔力。

儀式已經結束,不再需要法陣的力量,剩下可做的就只有再爭取一點點時間。

下一秒一道巨大的屏障籠罩住整個儀式場地。

長者施展出來屏障之後,就再也直不起自己的腰了,猶豫一下還是坐了下來。

他可不是什麼小年輕了,在這個時候可不是用魔力去施展攻擊類的法術。既然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拖延一點時間,那麼幹嘛還要衝上去送人頭啊。

話是如此,但長者手中的法杖始終沒有放下,杖頭水晶內銘刻的法陣一直處於待髮狀態。

雖然對這施展出來的屏障有信心,但是萬一呢?

要是到了那個時候,也顧不得儀式進行到完美結束,只能利用水晶里的群體傳送法陣傳送走。

要是攻不破,等儀式一結束,就立即傳送走,傻子才留下和這怪物打呢。

回去召集更多的人,再回來剿滅這怪物不好嘛。

看着那個黑霧怪物走過來,長者也在思索著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當那把雙手長劍高高舉起劈下的時候,長者心中一緊,險些將傳送法陣激活。

但屏障完好無損又給了長者莫大的信心。

……

艾文看着眼前這個垂下觸鬚的怪物,身上扭曲的微光比之前的怪物要強盛的多。

但不是自己找到的那個。

那麼是在它身後嗎?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先將台上的屏障打碎。

舉起雙手長劍,用盡全力劈下,但屏障完好無損,而雙手長劍卻被震地脫手了。

沒有任何泄氣,撿起雙手長劍對着屏障劈砍起來。

但上百下過後,屏障連一條裂縫都沒有出現。

而那個躲在屏障後面的怪物卻在吼着什麼,似乎是在嘲諷。

艾文停下無用的劈砍,思考起來怎麼才能破開這道屏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艾文覺得自己應該可以直接走進去。

想到就做。

抬腳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這麼一步邁了進來。

……

長者眼睛猛然瞪大,他看見那個怪物就這麼直接走進了屏障,而在他走過之後屏障也染上一層灰色整個破碎開來。

而台上其他的法師因為體內的魔力都被抽走,只能躺在台上絕望地看着這一幕。

隨着怪物又一步踏出,長者瞬間回神,下意識就要發動傳送法陣。

但是不到下一秒,他就看見那個怪物居然將那把雙手長劍扔過來。

就是那種掄圓了手臂,長劍打着旋地扔過來。

在失去意識的之前,長者的最後念頭是:這劍抽到臉上可真疼啊。

……

艾文跑過去撿起長劍,順勢倒持斬下。

然後看向圓台上那些躺着一動不動的第三類的怪物,倒是沒有多想上去一人一劍。

這下就只剩中間的那道身影。

這隻怪物身上不再是微光,而是強盛的光芒,但同樣是扭曲的暗色的。

艾文告訴自己再等等,等一道菜完全做好的時間還是有的。

在感覺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艾文掄起雙手長劍斬了過去。

「鐺」巨大的聲響震碎了高台的地面。

中心的那道身影睜開雙眼,一道手盾擋住了雙手長劍。

艾文咧開嘴巴,心中的興奮和狂熱達到了巔峰。

這是見獵心喜。

之後不知道在黑暗裏又過了多久,當艾文再一次有意識的時候,他倒在地上,一雙棕褐色的皮革靴出現在眼前。

還沒等他抬頭順着向上看,眼皮一沉沉沉地睡了過去。

……

「嘿,小崽子,你還要睡多久?還不趕快起來,不過老爹我就要抽你的屁股了。」

艾文被吵醒,感覺像是頭晚上被石頭壓着睡一般,頭暈沉沉的。

睜開眼睛,一雙棕褐色的皮革靴出現在眼前,而皮革靴的主人是一個滿臉鬍子、身材魁梧地可以和棕熊玩摔跤比賽的男子,假如可以忽略掉他鬢角的蒼白的話。

「早,大叔。」

「說過多少次,要叫我老爹或者麥爾斯老爹。」

艾文翻了一個白眼,「對了大叔,你昨晚是不是偷偷往我杯子裏倒酒了?」

「對啊。」麥爾斯根本沒有任何羞愧感,而是淡定地聳了聳肩。「不就是喝酒嗎?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偷喝酒了。

怎麼樣蜜火燒的味道還不錯吧。」

見到麥爾斯這個樣子,艾文喪失了和他理論自己還是個孩子根本不能喝酒的事實。

反正說了,多半麥爾斯也不聽進去。

「好了,棒小伙,趕緊去放水和把你的牙刷好,我們今天要多趕些路。對了,記得放水之後刷牙要往上遊走,當然你要是想要用特殊的液體刷牙,我也不介意,好吧會有一點點介意的。」

艾文不想理會這個老不正經的,將身旁的帶有特殊紋路的雙手長劍斜背在背上,向著小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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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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