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告別

在溫辰意還未醒來之前，我就已經離開了溫府。

宋慕懷一路跟着我。

在回國公府的路上，我遇見了江月瑤。

她用溫柔的聲音問我，能否說上兩句話。

在千景閣，她坐在我的對面。

她為我沏了一杯茶。

我看着那茶，頓了好久。

我又忽然回想起當初在郊外木屋的時候，她也是這般為我沏茶。

我們沉默了許久。

她從懷中拿了一塊令牌出來，遞給了我。

我疑惑地接過令牌。

她讓我去山中寺廟看看。

我問她令牌有什麼用，她說山中寺廟已經成為了皇家寺廟，需要令牌才能進入。

我看着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飲了一口茶，然後說：

謝微語，你已經不欠我了。

從今往後，開始新的生活吧。

楚家，永遠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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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揭下面紗，飲下她給我的茶，然後我們又像從前一般，默契地笑了笑。

告別了謝微語之後，我拿着令牌，戴上面紗，前往山中寺廟。

宋慕懷本想繼續跟着，我拒絕了。

但他堅持要在山腳下等著，我也沒辦法阻攔。

看着曾經香客往來的山中寺廟。

如今卻是一副靜謐的景象。

我將令牌給了門口的守衛，才進到裏面去。

廟裏很安靜。

整座廟裏，除了鳥叫聲，我倒是沒聽見其他聲響。

等我走到曾經的祈福樹下。

我看着掛了滿樹的祈福木牌，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

我本想找找那個曾經我親手掛上去的祈福木牌。

卻沒想到滿樹的祈福木牌，全部都是我的名字。

那祈福木牌多少也有上百個。

每個木牌都是親手刻上去的名字。

難怪溫辰意手上有划痕。

我的思緒沉浸在祈福木牌里。

然而身後響起了老和尚的聲音：

「阿彌陀佛！」

我轉過身去，朝老和尚行了一禮。

老和尚也雙手合十，微微前傾了一下身子。

他轉着手中的佛珠，然後笑着對我道：「施主，許久不見。」

我揭下面紗，然後朝他笑了笑。

老和尚取了一塊祈福木牌下來，然後遞給我道：「阿彌陀佛，施主是因，亦是果。」

說完這句話，老和尚朝我行禮離去，我停留在原地，手中握著祈福木牌。

眼淚從我的眼角落下。

滴落在木牌上。

風微微作響。

樹上的鈴鐺隨風而動。

木牌相互碰撞。

敲打出清脆的思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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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國公府上的時候，小傢伙興奮地來抱我。

他抱着我的腰，抬起頭來看着我。

然後他問我：「阿無姐姐是不是哭過了？眼睛怎麼紅紅的？」

我摸了摸他的頭，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老傢伙忽然嘆了口氣道：「看來萬蛇山上要少了個做飯的人了。」

小傢伙聽不懂他的話，跑到老傢伙身邊，一遍又一遍問他是什麼意思。

我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小傢伙，然後對着老傢伙跪了下來，恭敬地行禮。

在場的國公和國公夫人，以及宋慕懷，都對我的舉動感到疑惑。

只有我和老傢伙知道，我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告別。

我感謝他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又感謝他讓我忙碌於行醫救人之中，明白生命的可貴。

也感謝他和小傢伙，陪我度過那些本會難過的日子。

老傢伙和小傢伙隔天就啟程離開了，小傢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着我哭了許久。

而我告別了宋慕懷以及國公夫婦。

然後赴一場沒有事先說明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