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帶着身份路過

有些朋友，不管他從什麼地方來，都值得被珍惜。網絡時代的興起，艾語然也很珍惜從這個渠道來到身邊的朋友們。

以前因網絡交了那些朋友，每一個，艾語然都有用心對待，只是因為距離的原因，見面沒這麼方便。稻草（網名）不一樣，稻草喜歡許嵩，且是滿聽人，艾語然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聽說他也住這個城市，聊了一段時間，就有見面的打算。

艾語然把這種想法給身邊的朋友說，大家都不是很贊成的樣子，怕他是個騙子，所以打算跟她一起去見這個人。是不是壞人這種東西，艾語然一向都是憑直覺的，稻草喜歡在qq空間分享他的生活細節，而且偶爾還會有照片，每次出現的他都長得一樣。他說他是學生，且在滿聽另外一個區上學，後來見面之後才發現其實他沒有騙人，他只比艾語然大幾個月而已。

稻草說，其實他也挺怕見艾語然的，只是直覺告訴她艾語然應該不是壞人，平日裏分享的那些東西，也都是滿聽實實在在存在的，騙子技術再高超，總編不出現在校園裏的一些細節，所以打算去會會，後來果然沒讓他失望。

稻草就是一副鄰家大男孩的模樣，戴着眼鏡，習慣性地在耳朵里塞上耳機。個子挺高，說話聲音也很溫柔。稻草說這是他第一次見網友，而且這麼執著，感覺喜歡許嵩的人都不壞，感覺艾語然也特別好，就這樣。

見了面之後，兩個人就是到處吃吃喝喝，聽說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就約著去了，等回家的時候撐得走不了路，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開心得不行。艾語然喜歡這種見面方式，認識她的人都知道，要是不開心的話，帶着她吃一頓就好了。

說起稻草，也算是非常有緣分的，兩個人是一屆，只是所在的地方學校不一樣，平時在學校的時候，稻草成績很不錯，深得老師們的喜歡。他父母也是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到家中，從小他跟着爺爺奶奶長大，這一點，讓艾語然引起了共鳴。那天去遊樂場玩，他還帶了學生證，說這樣買票會打折，艾語然就把這事忘記了。

在稻草身上，有很多同齡人沒有的東西，他為人處事低調，生活勤儉，完全不像家庭富裕的樣子。他說爺爺奶奶從小就告訴他，不用追求物質上的東西，要讓心靈得到滿足才是生活的贏家，所以不要太在乎穿什麼，只要穿得乾乾淨淨的就好了。這些東西，是艾語然後來才了解到的，也在心裏面佩服，他家裏居然能把他教得這麼懂事聽話。

那時候他們上高中，勉強能去判斷這個世界的好壞，艾語然有不開心的事，就會在手機上給稻草說。對方聽到這些瑣事的時候，總會一本正經的給她分析原因，然後從不同的角度給她安慰，叫她放寬心去看待就好了。有時候外面的世界不能把自己哄開心，但是自己一定要喜歡自己。每次和他聊完天，艾語然都會很釋然，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也從心裏去接受他說的一切。慢慢地，這種東西成為依賴，艾語然有空的時候，總想再見見他，比如說節假日，或者周末。

說來也奇怪，艾語然約他的時候，他從來不會拒絕。就算再忙，也會找合適的時間和艾語然見面。最誇張的一段時間，兩個人一個月見了五次，有一個星期還見了兩次，且每次都非常開心。反正和艾語然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到處吃吃喝喝，邊走邊聊，看到好玩的就湊上去了解一下，喜歡的東西就停下來多看幾眼。

稻草像艾語然的跟班一樣，扮演的角色和某表哥差不多，艾語然大了，有自己的朋友圈，表哥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所以這個位置遲早有人來代替。和稻草聊理想，發現兩個人都喜歡那種幽靜的生活。他怕艾語然嘲笑他沒有遠大的夢想，所以說出來的時候都是支支吾吾地。夢想這個東西，有就很不錯了，談不上誰瞧不上誰，真正的偉大追求，是滿足自己的慾望，就像，喜歡一個別人不太看好的人一樣。

和稻草聊天的時候，總會聊到未來這個詞語，每個人的心裏，應該都對自己的未來有一個規劃，艾語然也是這麼想的，就算不能實現，也是應該沿着那條路走，走到離它最近的地方。

認識稻草的時候，他總是一副不好意思，甘願付出的樣子，經過和艾語然相處，他也知道了很多事自己該怎麼做，不懂的艾語然會教，所以兩個人相處下來特別和諧。

每次和孟知琳提起稻草，她都有個好印象，覺得是個不錯的男生，初次見面，就算是裝的，能演到那個份上，確實是個人才。但稻草不是騙子，慢慢地，成了艾語然身邊很好的朋友。

以前周末沒事做的時候，就會約稻草去旁邊滿聽一些地方玩玩。在這裏生活這麼久，有一些地方確實沒怎麼去過。有時候兩個人默契十足，想的居然是蘇同一個地方，所以一拍即合，有時間就到滿聽到處走走。

有一年暑假，艾語然因為一些原因沒去寧城，所以整個假期都得留在家裏。馬上高三了，壓力比較大，趁著暑假的時間，她還是想出去走走。和稻草講了這個想法之後，再說她想去的地方，恰好也是他一直想去的。艾語然瞞着家裏說是和孟知琳出去遊玩，其實是和稻草赴那場約。

兩個人到了相約的古城，整個小城非常安靜，讓艾語然喜歡得不行。一路上，稻草負責拿行李，艾語然覺得她很累，便主動要求分擔，但都被拒絕了。實在不怎麼好意思讓他一個人提着東西走路，於是打了個車到住的地方。他們訂了兩間河景房，就是一打開門，這裏的夜景都會站在陽台上看得一清二楚。到了晚上，河對面的酒吧街穿出各種各樣的民謠歌曲，艾語然坐在鞦韆上，閉着眼睛去聽最喜歡的那一首。

艾語然怕黑，所以不管去哪裏玩，到了晚上能不出門就盡量不出門。其實小城的夜晚不算黑暗，只是艾語然不敢出去，最後在稻草的鼓勵之下，才踏出了那艱難的一步。

艾語然去過很多古城，唯獨這個能留住她的心，說不清為什麼，總覺得這裏留有一份屬於他的寧靜，仔細一聽，卻又似一首能安慰人的小曲兒。那天稻草帶她去了能在民宿里聽到的民謠，各色的聲音傳過來，後來艾語然選了一個特別有情調的一家坐下。本來只是兩個人的，老闆很熱情，主動走過來打招呼，且耐心給他們介紹店裏的特色。艾語然不勝酒力，所以只是點了一點啤酒，稻草也差不多，也只跟着喝了一點，點了些小吃的東西。酒館不大，但是被老闆經營得有模有樣，聽裏面的歌，艾語然把自己放進了歌里，好好地感受了一下民謠，在這一塊，她真的沒什麼免疫力。

走的時候，看到門口貼有招聘廣告，聽說還差義工，兩個人商量之後，打算留下來做幾天。老闆是個爽快人，年輕人想要體驗生活，當然會給他們展現自己的平台，就這樣，他們留在這裏，體驗了幾天「打工」的生活。

第一天的時候，兩個人對時間這件事情不是很適應，每天至少工作到凌晨兩點的工作狀態，兩個人平時寫作業也沒努力到這麼晚過。艾語然想留下來，稻草就陪她鬧，一邊努力幹活一邊鼓勵她，自己選擇的路哭着也要走完哦。老闆平時是管飯的，雖然兩個人不愁吃不愁喝，但還是按照店裏的規矩來，除了住的地方艾語然實在接受不了之外，其他的都還勉強。

店裏的每一個人都要會做飯，因為這項工作是輪流着來的，該誰的時候誰就要做飯，不會也得學，吃完飯後得自己洗自己的碗，不能堆在那，這一點，艾語然覺得很科學。來的時候和大家都不是很熟，但是有稻草陪在身邊，也沒那麼孤獨。艾語然第一次經歷這種生活，一直覺得很新鮮，很久沒碰的結他被她拿在手裏，不自覺地彈了一曲最喜歡的那首民謠。當所有人都在驚嘆她還有這一手的時候，她把目光死死地放在稻草身上，希望他能聽明白，那首曲子是為他而彈的。

稻草轉過背的樣子被艾語然看到了，她知道，有些眼淚，自己看不到也好，畢竟他是個男生，心裏還有自己的東西要守護。

該他們倆做飯的那天，艾語然端著盤子給稻草打下手，生怕艾語然累著了，洗菜炒菜的工作全全攬下，艾語然就站在陪他說說話就好，還有來不及的時候，遞一遞盤子也成。都說會下廚的男生很迷人，稻草這麼高的個，彎下腰在廚房裏炒菜的樣子，從遠處看像極了駝背的老人給自己謀生。原來他做什麼都這麼認真，連菜里該放多少鹽也仔細計算過。等大家都吃完飯，艾語然把碗全部收到洗碗的地方，稻草叮囑他千萬別動，怕傷着他，等他去幫老闆抬完桌子，就過來洗碗。艾語然覺得他跑來跑去的太累了，於是想給他分擔點什麼，於是戴着圍裙，準備把這些碗收拾了。誰知稻草忙完趕緊跑過來，累得氣喘吁吁的他居然還有力氣責怪艾語然不聽話，這種事情他來就好了，跟着瞎操什麼心。那天他有點凶，艾語然卻不想生氣，因為那種生氣，根本就不是沖着艾語然來的，而是他覺得自己在乎的人因此受了委屈。

在店裏待了幾天，好像很多人都看出來稻草喜歡艾語然，但艾語然還是在心裏面告訴自己，他們只是朋友而已。每次聽到人家調侃，稻草什麼也不說，只是傻乎乎地笑着，別看這個男孩還在上高中，其實懂事的地方比很多社會人還多。老闆很喜歡他，從她照顧艾語然開始就對他刮目相看，一個真正能做好事情的男生，一定是非常有責任心的，這一點，是老闆在和艾語然聊天的時候，悄悄告訴她的。

一周的生活體驗結束，臨走的那天晚上和酒館里的很多人都道別，艾語然覺得這裏不算酒吧，更像是靈魂的家，真正可以棲息的地方。所以那次跟着孟知琳去酒吧，那才算第一次，因為那裏才有酒的感覺。

道別的時候，店裏很多人都說希望他們下次還來，因為稻草炒的菜味道確實不錯，好幾個人吃一次就迷戀上了。要走了，不喝酒不太好意思，所以那天兩個人都喝得有點多，忘了是怎麼回到民宿的。老闆是個很熱情的人，很多來到這裏的人都佩服他為了夢想能堅持到現在，確實不容易。那個形象一直刻在艾語然的心裏，就像詩和遠方。

對了，那天晚上稻草也拿起了結他，給艾語然彈了一首《和你在一起》，歌詞雖然有點悲涼，但稻草告訴她，他只想和艾語然經歷歌名。大家都在起鬨讓稻草表白，但他只顧著自己的歌和杯里的酒了。老闆為了緩和場面，說了句等高考畢業后再在一起也不遲。這句話，其實就是稻草的心裏話，高中不能和艾語然在一起，因為忙也因為隔得遠，實在怕照顧不到她。真正喜歡的人是經得起考驗的，稻草也相信緣分這個東西，總有一天會來到他和艾語然的身上。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稻草一直坐在床的一邊，頭放在床上睡過去了。艾語然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切都還好好的，才安安心心的又躺了下去。稻草跟着她折騰了這麼多天，再加上昨晚喝了點酒，肯定特別需要睡覺。她不想吵醒他，於是又倒下去睡著了。艾語然長這麼大，這是除了李奉添以外的第二個男生在她房裏待這麼久。最後，那一覺是他先醒過來的，等艾語然起來已經是下午的時間了，睜開眼，發現早點都放在床前，稻草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陽台上看河裏稀少的船隻了。

十天的遊玩，在酒館待了七天之後結束。裏面的人很好，每個人都是有故事的青年。每晚大家都唱着不同的歌，說着自己的故事，台下有人流淚，大概是從歌里喚起了自己的某些回憶，人們把它稱作自己的曾經。艾語然經常給稻草提起小酒館的事，還經常說稻草為了照顧他自己一個人做了很多事。為了還這個人情，準備回滿聽請他吃一頓好吃的，任他宰割。

後面艾語然緩過來以後，剩下的聊天就全身心地投入和稻草的旅遊當中，還是和在滿聽一樣，有好看的地方就要求他拍照，每次都是拍到艾語然滿意為止才肯走。其實在稻草心裏，艾語然怎樣都好看，就手機這點像素，怎麼能完全陳述艾語然在他心裏的那種美。

他們一起吃遍了當地的小吃，和很多來這裏旅遊的人一樣，在半山腰許了個自己的願望。稻草本來是不相信這些東西的，但是為了討艾語然開心，也跟着信了一回。他的願望很純粹，就是希望一年之後能和艾語然上同一所大學，高中的遺憾，就讓他在大學里來彌補吧。

回滿聽的途中，艾語然太困，靠着稻草就睡著了。雖然是不小心的，但是搞得稻草臉紅心跳。有點享受這個過程，乾脆就讓艾語然這樣睡個好覺好了，如果她熟睡的話。

之後的一年，其實兩個人都沒怎麼聯繫。每天都只是在手機上關心對方在幹什麼，約出來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稻草會在艾語然考差的時候鼓勵她，讓她別灰心，不管她做得怎麼樣，自己都會在她身邊不離不棄，有時候那種關心說着說着就變味了，艾語然聽出來一些情話的感覺，趕緊轉移話題，那一年，她不想考慮這些事情。

後來兩個人雖然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但是只要不刻意見面，能見到的概率還是不大的，艾語然每天也有自己的事要忙，稻草也在安心備考，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稻草的生活，都開始規劃着艾語然進來了會是什麼樣的。他很好啊，艾語然一直都這麼覺得，楊興男、王子賢的關心大部分都只停留在手機上，但如果艾語然出什麼事，能第一時間趕過來的一定是稻草，這一點，艾語然對他特別滿意。

高考結束后，都各自和自己的朋友慶祝了一圈，等都忙得差不多了，才開始試着約對方。艾語然家裏出事，好像玩這個東西她已經沒什麼興趣了，那個時候的她，只想多留一點時間，陪在外婆的身邊。稻草知道艾語然的想法，以前出去玩的話，都會每天給外公外婆報平安，現在突然走了一個，放在誰那心裏都不太好受。

艾語然對什麼都沒太大的興趣，想要見到艾語然，唯一的辦法就是陪在她身邊。那段時間稻草總是早出晚歸，在艾語然家一待就是一天，一點也不怕人家說閑話。剛開始外婆還不怎麼喜歡，覺得有外人在家裏進進出出很奇怪，但是後來才覺得，其實多一個人說話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稻草嘴巴會說，還有一手好廚藝，平日裏自覺買菜自覺做飯，還每頓都有湯，就因為外婆身體不好，特意準備的。

外婆臉上有了久違的笑容，老一輩都喜歡討論你家是哪裏的，父母是幹什麼的這樣的話題，老人家記性不好，經常問很多遍，每一次稻草都不厭其煩地回答，時間久了，偶爾稻草沒來，外婆還在惦記，還讓艾語然催催。

要說懂人心，稻草做得真不錯，那段時間艾語然處於人生的低谷，所以對喜歡她這件事隻字不提。他太了解艾語然的性格了，這個時候和她說什麼情情愛愛，肯定會被罵得狗血淋頭，還不如給她足夠的空間讓她去思考，緩一緩，或許才是最佳的解決辦法。從認識她沒多久就喜歡她了，也不在於這一時半會，能不能和她在一起很重要，但是這樣每天陪着她，不也是在一起了嗎？

高考分數下來之後，艾語然考得不是很理想，但是稻草卻發揮得很好，他可以去名校，可以接受好的教育，艾語然只能上個重本。俸山有幾所特別出名的學校，稻草腦子一熱，準備以高分的成績讀艾語然有把握的那個學校，卻被她拒絕了。她覺得這樣不是在保護她，而是對自己的人生不負責，如果他那樣做了，艾語然會感到愧疚一輩子。

稻草聽了艾語然的話，兩個人選擇了同一個城市，艾語然的學校，名氣來講比不上稻香要去的那所，但是能在一個地方上學，也確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想來命運還是挺捉弄人的，稻草這麼努力，就是想和艾語然站在一起，但沒想到自己的分數超她這麼多，最後還是沒能實現讀一個學校的願望。

兩個學校開學時間差不多，所以他們幾乎是一起來的俸山，同行的還有李奉添。弟弟經常嘲笑艾語然交一些不靠譜的朋友，但是真沒想到原來真的有人願意為了她去同一座城市。艾語然這麼多的異性朋友里，就覺得他們三個最有戲，但是王子賢優秀得讓人有點高攀不起，所以艾語然最後選誰，這麼了解她的弟弟也不知道。但是照目前這個趨勢發展，近水樓台先得月，稻草這一招，真的特別妙啊！

到了俸山之後，前一個月兩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見面的事誰也沒說，等後來時間充足一些之後，才開始張羅著出來吃個飯。稻草捨不得艾語然受一點委屈，就算是兩個人約飯，那坐車的痛苦也該是稻草來承受。他怕她一個人在車上無聊，所以每次都是他主動去找她，然後每次出去玩了回來之後都要先把艾語然送回學校了再走。

俸山到處都是海，在范平到處都是山，能在有生之年有機會生活在海邊，確實是人生的另一體驗。他們會在周末約出去一起爬山，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給彼此講很多在學校的事情。

稻草的學校在全國是出了名的，一直有最美大學的稱號，每次艾語然想進去玩，都是靠稻草來接的，因為裏面太大，艾語然怕自己迷路，在裏面轉很久都出不來。

有一次端午節，稻草主動約艾語然去隔壁市玩，聽說是每個人一生必去一次的地方，反正沒什麼安排，也就答應了稻草的邀請，兩個人收拾東西往那裏跑，和那年他們去范平的那座古城一樣，都是稻草在提東西。以前艾語然不好意思讓人家拿，現在卻變得理所應當起來，他們都心甘情願。

很久沒和別人出來這麼玩過了，艾語然想吃的東西不擔心買了吃不完，因為稻草會給她善後（吃掉），想去周圍的沙灘跑一跑，不擔心沒人拍照沒人看鞋，因為稻草會站在那裏，給艾語然做好後面的工作。

不知道怎麼回事，艾語然可能是裝傻，稻草的喜歡，她怎麼可能看不到，只是不想承認罷了，艾語然怕失去他是實話，又怕自己習慣了稻草，到最後這個男人卻不是自己的。很多次想伸手過去想要抱抱，但又不知道是以什麼樣的身份這樣做，兄妹？但是稻草對她的想法本來就不那麼單純。

兩個人在一起玩耍，開心就好了，艾語然一直在說服自己，只能把稻草當作好朋友，雖然他們很合適，還來自同一個地方，將來很有可能走到最後，但是不行！艾語然堅決不同意他們的關係變味，所以很多時候也在故意躲。

稻草也經常來試探她，但是每次結果都不怎麼如意。很多人說，不喜歡就不要吊著別人，艾語然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就算是她不理他了，他也會想方設法找到她。艾語然明確說過自己現在不想談戀愛，沒這方面的想法，所以稻草也聽得明白，她還沒準備好和他在一起。其實說實話，艾語然都不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誰，想起楊興男、王子賢，和稻草，艾語然都覺得自己是個壞人，怎麼可以心裏裝着這麼多人，後來得出結論，其實把大家都當成摯友在對待，根本談不上愛。

可能稻草的出現沒這麼簡單，可能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艾語然就是想試探一下，就算知道自己沒機會，稻草還會不會像當初那樣對她。結果和她想的一樣，就算是當朋友，當妹妹，在稻草心裏也是接受這個事實的。艾語然知道，那不叫愛，只是朋友之間的一種關心，因為他沒對其他女生這樣過，所以一直在誤會自己的心。

真正喜歡的人，哪裏捨得和她做朋友，就算是能接受朋友，也接受不了她的身邊出現任何一個愛他的人。艾語然不想耽誤他，所以有時候也開玩笑說讓他在學校找個女朋友，等時間成熟的時候帶來，她給把把關。稻草認為自己喜歡的就是艾語然，就算她和自己開這種玩笑，也只是笑一笑就過去了，他騙不了自己的內心，她能接受她的一切，包括看着她幸福。

反正看到稻草的時候，艾語然確實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大概是知道他永遠不會走，所以想在他身上消耗他更多的耐心，看他能忍多久。很長一段時間裏，艾語然都不按照套路出來，甚至提一些無理的要求，和王子賢一樣，稻草把這一切都當做了可愛，女生嘛，總是要小吵小鬧才逗人喜歡，每天想着辦法逗人家開心才算男生的本事，那才叫有成就感。

從隔壁市回來，艾語然一直在剋制自己，希望少和稻草見面，怕自己忍不住，哪天衝上去抱住他。學校里儘管有這麼多人喜歡，但是艾語然都沒怎麼在意，真正的感情是能經過時間沉澱的，這三個男人，哪一個不是經歷很多年的磨練才走到現在這一局。

等有一天要是想談戀愛了，稻草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他的來歷看上去不那麼靠譜，但是跟他在一起確實要少考慮很多事情。男生能細膩到這個程度，能低下頭和你說不懂的要你教他，確實是很難得。現在的每個人都趾高氣昂的活着，能有一個人給你說這樣的話，確實顯得有些和別人不一樣。

天氣冷了，稻草應該會到艾語然學校這邊來了，那天視頻聽着她有點咳嗽，還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變天感冒了呢。俸山其實不冷，只是稻草覺得艾語然接受不了這個冷風，反正能留在艾語然身邊，好像做什麼事都沒那麼所謂。

大概有些事就是這樣的吧，能關心喜歡自己的人，本來就會讓自己很幸福，不管出於哪種喜歡都會放下手上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