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1個不會用刀的人！
是夜，無月。
東廠。
曹正淳站在窗前，正負手望月，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雖然已經六十多歲，但一張臉卻依舊白皙如嬰兒，紅潤無比，絲毫不像是一個老者所能擁有。
這一切，自然要歸咎於他所練就的天罡童子功。
也正是因為這部奇功，令得他三十多歲才在宮內翻身，才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他一句話，便可左右無數人生死。
回想當年，他也是不禁唏噓。
「督主！」
這時，門外通報聲響起，將曹正淳的思緒拉回。
曹正淳回到軟塌之上坐下，這才揮手道：「進來！」
很快，一道身穿紫色蟒袍的太監從外急匆匆走入，對著曹正淳便是拱手，「見過督主。」
此人，正是東廠的副督主之一，劉喜。
曹正淳一邊拿起一份奏摺，一手拿著披紅用的毛筆，看也不看劉喜一眼，問道：「這麼晚來找咱，可有要事？」
「督主果然料事如神，那護龍山莊得知顧振北的消息，果然坐不住了，現在已經派出了天地玄黃四大密探中的天字第一號密探段天涯和玄字第一號密探上官海棠前去天牢了……」劉喜一臉諂媚道。
「呵呵，很好，你立即派人前去，來一個瓮中捉鱉，務必將這兩人拿下！」
曹正淳呵呵一笑，拿起筆在秋後問斬確認名冊上顧振北三族所在的後面勾了一筆，接著道：
「劫獄罪名可不輕，到時候，怕是神候也保不住他們倆，沒有了段天涯和上官海棠這兩個左膀右臂，僅憑神候與歸海一刀以及天罡地煞，還怎麼與咱東廠斗！」
「恭喜督主！」
「另外，顧振北也順便除了吧，居然敢在聖上面前參咱一本，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是，督主，小的這就去辦！」
「可要利落些，斬草須除根！」
「小的明白！」
……
天牢外，一片漆黑。
唯有天牢門口處有著兩個火盆，有著火焰升騰。
此刻已接近子時。
兩個值守在門口的錦衣衛，時不時打著哈欠，看起來有幾分睏乏。
夜風拂過，令得兩人也是清醒了幾分，狠狠揪了自己一把，繼續打起精神。
在天牢門口不遠處，被黑暗籠罩的一顆參天巨樹上，樹枝也是被這風吹得搖晃，像是在夜風中起舞的女子。
「大哥，時辰差不多了，曹閹狗的人應該要準備動手了……」
突然，樹上傳來低低的交談聲。
聽其聲音，頗為中性，分不出男女。
很快，便有另一個略帶磁性的男聲附和道：「嗯，義父吩咐過，此次無論如何，一定要救出顧大人！」
「天牢中強者眾多，待會我出手引開他們，你趁機去找顧大人……」
「好，全憑大哥安排！」
這兩人，自然便是劉喜口中的護龍山莊兩位大內密探。
段天涯以及上官海棠。
「是時候了！上！」
段天涯見得時候差不多了，低聲喊了一句。
但話剛出口，便又道：
「等等……」
上官海棠的身子一頓，問道：「怎麼了？大哥？」
「嗯……待會你如果遇到顧家那些人，有機會的話，也順便救他們出來，他們都是無辜的……」
「明白！」
話音落下，
便見兩道黑影自巨樹上飄出，一瞬間消失不見，似乎融身黑暗之中。
「咦，你看到了嗎？」
天牢門口的守衛揉了揉眼睛，好似感覺有些不對勁。
「什麼？」
「好像有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呃……」
話未說完，兩人便瞪大眼睛，只覺喉嚨涼颼颼的，伸手欲摸脖頸，但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識。
只見兩個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出現在其背後，手中的短刀上，兀自有著鮮血滴落。
段天涯兩人對視一眼，也不言語，旋即朝著天牢中走去。
也在兩人的身影消失不久，整個天牢附近的山巒上，密密麻麻的火把突兀出現，無數錦衣衛以及東廠的人馬出現在了此地，將整個天牢，包圍得嚴嚴實實，滴水不漏……
劉喜走出人群，站在最前方，負手望著天牢入口，尖聲道：
「從現在開始，給咱家牢牢盯死了，只要看到有人出來，格殺勿論，連一隻蒼蠅都不能放出來！」
……
段天涯與上官海棠兩人動作十分小心，速度也是放緩，只露出的那一雙眼中，滿是警惕。
可兩人走了許久，似乎都沒有遇到看守天牢的錦衣衛出現，不由驚疑，「咦，大哥，你發現沒……」
「嗯！發現了，這裡的人呢？怎麼都不見了？去哪裡了？」段天涯沉聲道。
上官海棠眨了眨眼，「難道睡著了不成？」
「不可能！小心一些，提防有詐！」段天涯提醒道。
兩人不再交談，繼續前行。
沒走多久，便傳來上官海棠低聲的驚嘆，「大哥，你看！」
段天涯順著聲音看去，兩人很快便是發現了倒在通道上的那具太監屍體，連忙上前。
「是李公公！」
兩人顯然認得此人，心中更為驚疑。
「是誰殺了李公公？！」
「李公公可是東廠的十大檔頭之一，實力早已經步入先天，誰能殺他？！」
「難道也有人與我們的目的一樣？」
「可他是怎麼不被護衛發現，進入天牢的，而且還悄無聲息斬殺了李公公？」
兩人再度對視，皆是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段天涯旋即轉頭，打量四周，試圖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你看這裡！」
兩人的目光幾乎是同時落在李公公倒下身後的木樁上。
木樁上，有著一個深深的痕迹，如果不仔細查看，根本無法發現。
「這是刀痕！」段天涯道。
「難道是一刀？！」
上官海棠驚道。
段天涯伸手在這刀痕上摸了摸，搖頭解釋道：「不……不是一刀，一刀所修鍊的絕情刀，已經誕生刀氣，一眼便可認出。」
「這刀痕之上並無刀氣。而且沒有技巧，可以說，是一個不會用刀的人！」
「啊？不會用刀？！」
「對！」段天涯點頭。
上官海棠已經驚訝地合不攏嘴了，「不會用刀，都能斬殺已經步入先天的李公公？那他的實力該有多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