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前夜
沿着之前留下的標記物，艾倫四人很快便折返了回去，並在中途恰巧遇見了賽琳娜、弗拉基米爾和凱文。
賽琳娜一眼便看出四人很是疲倦，便關切地問到出了什麼事。
「琳姐，我們遇到了哥布林的偷襲，可把我嚇死了」薇拉看到賽琳娜很是高興，趕在三人前第一個衝上前說了這一段歷程，不過最後她還是省去了最後的插曲。
在薇拉心裏總是賽琳娜能莫名給她一種安全感，忍不住想要跟隨她，事實上薇拉的年紀要比賽琳娜大一個月，可是賽琳娜在心智上顯得要比薇拉成熟得多，所以眾人有時也常常調侃道賽琳娜是姐，薇拉是妹。
薇拉聽到這些調侃也不惱，因為自己心裏也是這麼覺得的。
「我們也一樣，」賽琳娜並沒有顯得很吃驚，「看來我們都受到了哥布林的埋伏。」
早在遇到伏擊之時賽琳娜就想到了，艾倫小隊也很有可遭到了埋伏，不過聽薇拉這麼一說，主力軍應該在艾倫那一方；自己遇到的則較少，是打掩護的。
「你們有沒有受傷啊？」賽琳娜這才在幽暗的藍光中看見薇拉的裙邊帶着些許血跡，焦急地問著。
原來艾倫他們折返途中又遇到了暗水渠道，便想着洗去粘附在皮膚上和衣服上的血液。皮膚上的血液容易清洗，可衣服就洗不幹凈了，原本血紅的血液已然乾燥成褐色，只能用水起到稀釋淡化。
薇拉吐吐舌頭，拍拍胸脯道：「沒事，你看我們這不都好好的么。」
賽琳娜笑道：「還是你最貧嘴——好了，我們現在任務已經完成了，大家都很累就趕緊回去吧。」
「那個，老大，琳姐，」道格拉斯看看艾倫，又看看賽琳娜，吞吞吐吐的說道，「就是，咋說呢，我可不可以採集幾個礦石研究研究啊——單純地研究研究。」
「好你個小機靈，你不提弗爺我都忘了，老大給個機會唄，我也想拿回家研究研究這玩意有啥好的。」
賽琳娜沒有開口，等著艾倫說呢。
「可以。」艾倫看着道格拉斯和弗拉基米爾倆貨誠摯的眼光，想道這一路也不容易，也就同意了。
「嘿嘿，謝謝老大了，凱文就你懂這玩意，給我挑幾個好的。」
「難道在你眼裏本小姐就不是行家么？」
「呃，小爺我也沒聽你說過你懂這玩意啊，也好也好，你也幫忙參謀參謀。」
「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了。」薇拉傲嬌地說着走了過去
卡修聽此也湊上熱鬧，準備挑幾塊好的寶石收藏紀念——畢竟誰會跟寶石過不去呢。
「艾倫，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啊？」賽琳娜暗叫不好，摸上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沒事，就是體力透支太過嚴重了，休息一下就好了。」艾倫輕描淡寫的說着，他準備把小琳搪塞過去。
也許是這個緣故，可賽琳娜覺得艾倫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與憂鬱，總感覺不太對勁：「艾倫，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如果有的話……可以不妨跟我說說……」
「沒事的，就是感覺身體太累了。」艾倫驚訝於小琳的洞察力，心想這妮子看的真准，可是自己不準備將這些糟心事說給小琳，也許自己承受的負擔減輕了，但這也意味着別人也會承擔相應的負擔。
艾倫順勢靠着壁體坐了下來，藉此回復下體力；而賽琳娜則是安靜地蹲在他的旁邊，不再打擾。
只是不知何時起，手臂就產生了痛感，隨着時間的推移，痛感越加劇烈，跟被火灼燒了一樣——看來又是那股紅色法令條紋引起的了。
艾倫不禁搖搖頭，暗自想到：總有一天，我要把你這個紅色法令條紋搞清楚。
就這樣兩人就跟個局外人一樣，默默地等著五人開採完礦石。
………
會議室
「這次任務你們完成的很好，昨天的清理調查中沒有再發現倖存的哥布林，上級給予了高度的評價，」安德魯樂呵呵地笑着，對於學生高效的辦事力度他甚是滿意，沒想到這次協同合作有了這麼大的進步。
賽琳娜問道：「老師，沒了我們這憲兵團以後找誰干呢？」
就憲兵團這點實力管管人還可以，真遇到了異次元生物也發揮不了多大作用。
「最近我國不是與科瑞爾爾共和國共同組建了特別行動兵團了么，就由他們負責。」
這件事大家都有所聽聞，在當時可是爆炸性新聞，引起了一片討論，甚至有小道輿論說王上似乎要整頓憲兵團了，取消其王都的治安管理職權，暫保留各大行政區的治安管理權；由特別行動兵團上位，只效忠於王上，職責在於管理京畿的治安以及有關地區異次元生物特殊事件的處理。這樣一來，憲兵團的權威性大大消減，而特別行動兵團成為了現在炙手可熱的香餑餑，其造勢隱隱壓過了聖兵團。
「根據上面的消息，政府會以雇傭的形式在科瑞爾共和國招攬正規雇傭兵，在全國範圍類的軍事學院以37分成的形式收錄士兵，並且這都有一個硬性條件——必須能夠感知艾斯克粒子！」
「這怎麼可以？！」艾倫十分不解，「眷顧者的數量本來就不多，特別行動兵團收錄了百分之三十的學員，那前線的兵源不就得不到補給了么？」
「注意了，特別行動兵團有王上的直達口諭，是先進行收錄的一方，也就意味着他們可以優選選擇更加出色的學員。」
「可惡，就算有什麼緊急異次元生物事件也不必如此大動干戈吧，王上就不考慮考慮前線的情況嗎？真是老眼昏花了么！」
「艾倫，注意你的言辭！」安德倫警戒地看了眼窗戶，厲聲呵斥道——還好沒人，這小子說話也不經過腦子，被人抓了把柄怎麼辦。
「抱歉，我失態了……」
不僅艾倫等人不解，就連安德魯也萬分不解——國難當頭，前線戰事岌岌可危，不更應該把全部力量用於前線么?
「既然如此，明天上午就是我們的歡送儀式，下午我們就要開赴凱旋城，時間很緊迫，抓緊收拾物品行李。艾倫你留下，其他人解散！」
其他人敬完禮后也不耽擱便走了。
「艾倫你寫的報告我都看了，寫得很好」安德魯先是誇讚了一下，接着一反常態，表情顯得十分嚴肅。
「艾倫，我很高興你能以另一種視角去看待問題，有關於你個人對異次元生物的另一種探究，我是理解但持否定態度的。」安德魯先讓他不要出聲，「或許這是一條出路，可是戰場無情，抱有太多的同情反而會連累其他人，作為士兵我們的第一職責就是聽從命令，而現在所有士兵的最大命令就是消滅異次元生物這個物種。千萬不要糾結於這其中的善惡之分，人類只需要執行自己的標準，試問如果我們連自己的同胞都無法保護，又怎麼有臉面談及對異次元生物中弱勢或者善的一方保護呢？」
「……」
「以人類自己制定的行為準則去守護人類自己的利益，這就是我們的謀生之道，與其想的太多讓自己陷入牢籠中，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知道了……」
「那就好，以後有什麼心事儘管找老師哦。」
「謝謝老師，那我先走了。」艾倫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狀態走的，迷迷糊糊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看着艾倫的身影，安德魯暗自嘆了一口氣……
……
回到宿舍的艾倫，飯也沒吃，收拾完行李后便無聊地把玩著那個魔方，心裏卻不停重複著安德魯臨末的一句話：
以人類自己制定的行為準則去守護人類自己的利益，這就是我們的謀生之道…
「以人類自己制定的行為準則去守護人類自己的利益，這就是我們的謀生之道……」艾倫喃喃數遍，「我真的太可笑了，人類連自己都顧不及了，還跟異次元生物談什麼是非對錯……可笑……」
艾倫不甘心的右手捶著牆壁，一掃頹敗，咬牙說道：「以後再也不會了！」
再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