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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的水準已是相當的不錯了,就算直接寫小說,這麼直白,明晰的文字也很難吧?他心裏想着。但是這些平淡的故事的確沒有太多的吸引力。陳建民想着,要是自己哪怕是有一點其他的事情要做,都不能將自己的精神集中到這些故事上來。

一篇篇的短篇故事講述著異國他鄉的市井小民,還有那些生活瑣事。和我們這裏爸媽吵嘴,同學打架,沒有太大分別。拼的就是文化的不同。以前常常聽說很多這樣的名家之作帶有一個宏大的,隱秘卻極具意義得中心思想,現在看來,至少這樣的自己不能夠體會其中的奧秘。或許這真的就是用來打發時間的小說,只要是故事就好……

和小惠的交流至少應該用相當不錯來形容,要知道,和老同學交流,就是那麼的簡單。你只需要說出認識的人的一些故事,然後她再講出一些當時不為人知的秘密,事情就自然而然的往順暢的方向發展,大家的談話變得其樂融融,互相揭露著一些「石破天驚」的傳聞,然後分享著那個時代的一些大事件。簡單到就像用紡錘拉棉線,只要從棉球中扯出一頭,輕輕拉出來,細細的棉線就自然而然的隨着紡錘的轉動被攪動成一團團的樣子。就如同生命自然而然的開始,堅韌的成長著,然後慢慢的枯萎。

儘管小惠滿是擔心的依依不捨,但是陳建民不能再繼續和她聊下去了。否則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再沒有能力去送她回家了。趁著夜色還沒完全降臨,趁著雨雪還沒有再次飄灑起來,趁著穿着美麗大方,卻有那麼一點點凍人的小惠還沒有感覺到太冷,趁著這個世界還沒有忽然間變得很熱……

他的思維低速運轉着,再三叮囑小惠一路小心,到家打電話報平安之後,陳建民將小惠送到醫院外面的車站,直到她上車之後,才慢慢的拖拉回住院部去……再次翻開小說,希望能夠細細的讀起來。躺坐在病床上的自己,立刻變得無聊。貪吃蛇當然只能打發很短的一段時間,還好剛剛和小惠侃大山沒有讓自己太過興奮,不然現在自己處於生理疲憊,心裏興奮的狀態里,再聊興奮了,看小說也靜不下來。

母親,兒子,和畫家的故事挺有意思,不過身體虛弱的陳建民似乎對於睡神沒有什麼抵抗力,多次自然而然的閉上眼睛之後,他強撐著身體收拾了一下,一躺下就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吃着媽媽親手製作的可口飯菜,喝着小惠姨媽的拿手靚湯,然後在母親的嘮叨和與小惠的天南海北八卦中消磨著時間,一轉眼,就跨入了新的一年。身體狀況逐漸好轉了起來,每日還能在電話里和老同學吹牛。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英勇事迹,哪怕是同學。他不像讓大家知道,這種電視劇里的橋段發生在現實生活中,會有一種被人嘲笑的感覺。

拆線后依然不能立即出院,越來越漫長的住院時間讓自己也慢慢的開始煩躁起來,要不是每天都有小惠這個玩伴,他估計自己應該直接轉病房去精神病科。難捱的日子終於還是要過去了,在媽媽和小惠的陪伴下,陳建民雖然算是大病初癒,卻依然堅持自己去辦理出院手續,之前的關於保險的賠付以及後來警察多次的詢證等,他都儘力參與,盡量配合。陳建民一直覺得,這都是人生的經歷,遲早是要面對的,既然有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何不把盞苦飲酒,笑談人生事?知道自己的口供幫助定罪了那兩個長期到處耍**的傢伙,陳建民覺得這一頓折騰,也都是值得的。

收拾好的東西大多數都是寢室搬過來的,所以也只好全部在搬回去。幾件換洗衣服。天氣不錯,至少沒下雨夾雪,小惠一身運動裝,大有過來乾乾體力活的架勢,結果最後也就是抱着陳建民的洗漱用品而已。身體沒有完全康復,陳建民也想要在外婆那裏享享福,心想,正在生病,就吃吃現成的吧!雖然媽媽也在,但是總比傷口疼著還要爬樓梯上下鋪好很多。

第二天上午的陳建民,剛剛起來撒了一泡尿準備倒下去接着睡,親切熟悉的諾基亞鈴聲突然響起,他畏畏縮縮躺在床上,按下了接聽鍵:

「是陳建民嗎?還在睡?太陽都曬屁股了啦!」

「你是誰?」

他留着夢口水,面前發出了聲音,似乎自己都沒有聽清楚自己說的是什麼。當然,他沒有看來電顯示。

「暈啦!我曾晶啊!!!難道那天沒沒有存我的電話號碼???"

對方的語氣相當驚訝,不過卻沒有責備的意思。」

「記下來的,我還在睡覺呢!拿起電話就接,根本沒看來電顯示。」

陳建民還道是誰,原來是初中時代的常盤貴子,既然是老同學,就不能再迷迷糊糊的說話了,他打起精神:

「老同學別來無恙?這麼早就打電話,精神這麼好,要到寺廟上香嗎?」他平躺在床上,看着外婆的小鬧鐘,九點過,外邊的天氣不錯,一縷縷陽光已經射入窗帘,打在被子上。

「還真被你猜中了,不過我可不是去拜菩薩,我是去上墳,所以早起啦!怎樣,你難道還在被窩裏睡懶覺?這麼好的天氣,為什麼不出來走走晒晒太陽?」「你給我打電話不會就是叫我起來曬太陽吧?你更不會讓我陪你去走走吧???」

陳建民當然知道她不會約自己出去走走,但是大過年的,大清早的,有些精神狀態不佳的自己怎麼也想不出她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

「要是你有時間同學見面聊聊天逛逛街也沒問題啊!年前我們碰到的時候不是說這幾天組織聯誼?他們定在後天,很多美女喲?要不要一起?」

曾晶那邊聽起來很嘈雜,估計真的是在外邊,怎麼辦,之前的確答應過她,而且這外婆家的日子的確有些無聊,每天下午都泡在ps2遊戲室里玩經典街機,要麼就真的在遊戲機室玩街機,小惠倒是陪過自己幾次,但是各方面的原因,不能在外邊吃飯,晚上也不敢玩得太遲,加上小惠家的親親都在串門,也沒這麼多閒情逸緻來陪着自己,雖然小惠看上去很開心,但是陳建民卻知道媽媽不願意讓自己出去太頻繁,畢竟身體處在這個狀況……

他也只有先問一問情況如何:

「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

對面的曾晶聽起來有點摸不著頭腦。

「就哪些人?什麼地方?下午還是晚上?」

一連串的問題讓陳建民自己都覺得很麻煩,曾晶的性格,她會好好回答?「你可真麻煩!大概6-8個人吧!計劃下午見面,然後找地方吃晚飯,晚飯之後玩三國殺。上次說過的,都是主城區住的大學生。」

「哦,原來是這樣……」

他一邊回答一邊沉思著,忽然腦海里靈光一現,說道:

「要不這樣,後天基本上我能來,我帶一個人可以嗎?」

「帶一個人?」

聽曾晶的語氣面露難色的樣子,陳建民馬上補充道:

「我的大學同學。就住在我外婆一個小區。」

「男的女的啊?」

曾晶的語氣有些怪異,似乎夾雜着疑惑和嫌棄……

「這個當然不能告訴你啦!算是個驚喜吧!」

他終於還是聽懂了曾晶的話,實際上,這麼長的交流之後才明白對方真正的意思是什麼,難道那個**一刀捅在自己腦子上了???

「好吧好吧!帶來一起吧!我還以為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怎麼會!和你見面,必須帶正經人。」

無論如何都有些奇怪的談話還是結束了,雖然自己不願意承認,但是他還是有些小興奮的撥通了小惠的電話:

「喂?雲哥什麼事?」

小惠的聲音聽起來是清醒的,難不成今天大家都出去燒香或者掃墓去了?「小惠嗎?我是陳建民,在外邊?後天有個聯誼會,就是我們初中同學,曾晶,你有印象吧!她組織的,年前碰到她就交換了聯繫方式,她邀請我參加,我想都是年輕人,你和我一起去,怎樣?總比在家宅著好吧???

「後天?我沒事,好啊!但是會不會不方便?」

小惠的語氣讓人感覺不錯,至少自己之前不肯承認的小興奮有個好好的歸宿。他頓時覺得自己將要開始平日裏都不怎麼感冒的網絡遊戲一般,已經拉上可以隨時給自己補血的法師,組隊要開始打,怪,了!!!

「沒關係的!剛剛曾晶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算是邀請我去,我告訴她說有大學同學要一起,她已經爽快的答應了。」

實際上小惠要是出現在曾晶面前,多半會引起這個高女人的不爽,她參加這個聯誼當然是為了認識帥哥,還是要根正苗紅的帥哥,小惠這樣「純拼長相」的強力型對手,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個明明白白的威脅。

可是陳建民不想管這些,與其遭到曾晶那怨恨的眼神,他更難以忍受坐在一堆陌生人面前的那種局促之感,要是小惠在,他大可把時間都放在她身上,讓那些未曾謀面的莘莘學子自由發揮去。

「那你現在是在幹嘛?」

陳建民完全沒了睡意,索性問問小惠。

「陪着我姨媽在大東門交易市場,想買些東西,還好,雖然開門的不多,但不像我們想像的少。雲哥有什麼需要的?我直接帶給你?」

小惠如此直接的好意讓陳建民覺得有些不自然,或者說有些尷尬,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旁觀的媽媽,早已察覺了問題的所在,儘管用詞極其隱晦側面,她已對自己提醒過了很多次。自己當然明白,原因大抵上應該猜得出來,不能夠完全確定,但是自己抱着私心的衝動卻造成了這樣的結果,的確是意想不到。他不知道為什麼小惠對自己的情感會這麼一瞬間的爆棚,應該是有些自以為的錯誤判斷,以為自己那麼拚命的干翻兩個街頭**是為了自己?他不止一次的體會到這種自我意識投射到目標上,以為對方的做法是因為自己,然後做呼應對方行動的行為,或者說被情緒所激動而做出沒有理性思考過的動作……

如果說小惠已經開始加速向自己靠近,那麼是否應該在她進入下坡加速度飛奔之前幫她剎住車?

這樣的行為是多麼的殘忍?如果自己沒有阻止它的發生,到最後應該怎麼辦?是不是又是一個更加殘忍的狀況?又或者這一切只是自己的誤會?小惠實際上就是這樣熱情,且「知恩圖報」的人?

況且自以為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陳建民,會在這漫漫的交流中改變自己的想法嗎?對,小惠可能是很多人心中的完美女人,但是自己卻不甚喜歡。此時此刻的他,早已變成媽媽那種自作多情的人,卻還自以為冷靜的不知道。陷入這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杞人憂天之中的這種狀況,不知道陳建民要在多少年之後才能明白……所有計劃着去和對方戀愛的人,都是打着大義的旗號在褻瀆愛情,那些壓抑自己,壓抑別人,妄圖控制感情的人,都是自以為是的懦夫……

早已清醒的他,倒下身去,又蒙頭大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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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有朵孤獨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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