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世上的一切都是虛幻，唯獨肚子餓了會叫，困了躺下就睡才是真。

「張岳的三個兒子不是的手筆？」老太太拄著拐杖慢慢的坐在桌子邊上，輕輕品了一口上好的龍井。

「去晚了一步。無極宮的丫頭片子和陳彥那個老匹夫捷足先登了。」宋小武說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糟踐東西。」老太太啐了一口說道，「其實瀟瀟那丫頭不錯。」

「管好自己的事老太婆，再多嘴把你扔河裏餵魚。」宋小武顯然不想提這個話題。

「好好好，我不說，你揣著明白就行。要不要找幾個丫頭給你放鬆放鬆？」

「不用，鑰匙給我。」

出了雲香樓，宋小武繞着延河邊上轉了一圈。延河兩岸，延左、延右兩城順河而建，兩面商鋪林立，晚上甚是繁華，不像這亂糟糟的世道。碰到煩心事，宋小武總會在延河兩岸轉轉，看看來往的商旅和繁華的街店，自然就把煩心事拋到九霄雲外。

兜兜轉轉，宋小武卻碰到了最不想見得人。

「你倒是還要跑么？」正是柳瀟瀟的聲音傳來。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哪裏我去不得？」宋小武也不示弱。

「好，你倒是去我們無極宮走一趟，看我師傅會不會把你綁起來餵魚。」

「好，下個月我就去。」

「呸，本宮等你五年，你倒是音訊全無，這下見着了也躲着我走，你安得什麼心思。」說着說着柳瀟瀟竟是眼淚差點沒落下來。

陳彥站在一邊，四處張望，顯然知道這位小宮主的性子，也不摻和他倆的恩怨，總不能一巴掌把宋小武拍死。

宋小武被柳瀟瀟這麼一說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本就無緣，你這又是何苦，倒是像我欺負了你一樣。」

「說，你看上哪家的小娘子了，我去捉了來。」柳瀟瀟又似是換了個口氣。

「我對這個沒興趣，要是哪天有興趣了，也先找你解渴行不行？」小武對柳瀟瀟的這種死纏爛打充滿了無奈。

「好，你說的。」

「我說的，你可以走了。」

柳瀟瀟轉身便走，也不跟宋小武多說一個字。

陳彥也只好搖搖頭跟了上去。

宋小武心頭只能暗罵一聲，不知道這位小宮主是什麼腦迴路。

河岸邊一個僻靜的院子裏，宋小武在坐在樹下，嘴裏銜著一把茶壺喝着茶。

茶是最便宜的茶。

陰影里響起一個嘶啞的聲音。

「主人，衛輝去見了陳權。」

「奧？這兩個人私下見面都說什麼了？」小武來了興趣。

「衛輝要除掉留王。」

「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留王只不過是十歲的娃娃，即使衛輝不出手，別人也會出手。」

「衛輝與陳權的交換條件就有意思了。」

「奧？怎麼？」

「衛輝做了新留王，娶陳權的小女兒做王后。」

「衛輝這是去拜見岳父？陳權的女兒怕都沒有二十吧。」

「十八。」

「哈，這口嫩草吃的。」

「留王不知道他親叔叔的齷齪事吧。」

「應該有所察覺，王后今日去見了王城司指揮張富。密談了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小武若有所思，不覺一陣搖頭。

「張富本就是牆頭草，關鍵時刻指望他怕是不好辦。」

「留王城要換天了。叔叔欺負侄子的事兒，終歸是家事，我們不要管了。」小武起身放下茶壺，走過陰影旁邊。

「對了，你去南京城，抹掉這上面的人。」小武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裏拿出一張紙。

「陰影」掃了一眼紙上的名字，不覺手抖了一下。

「硬茬，別把你的命扔在南京城。」小武笑道。

「是，主人。」「陰影」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