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冬天第一場雪說來就來，紛紛而下的雪花覆蓋到院子裏，蓬鬆的雪一層一層摞起來幾有一尺厚。這場雪一直持續了一天還不見停。衛無休回到吳府，拍了拍身上的雪，十歲的小留王現在看來強壯了許多，黝黑的臉上有了軍營磨練的痕迹，軍營了放了假，趁著空檔衛無休趕緊回了府，軍營雖好可是沒有將軍府的美酒佳肴。

「你想去軍營磨練還是想讀書考取功名？」吳六七雖然看似不靠譜，但是既然已經收了衛無休做義子，也不能馬虎。何況若是天天養在家裏，以後在沒出息，也沒有臉見宋小武。

「我想去軍營，男兒志在四方，窩在書院讀書能有什麼出息？」然而衛無休的真實想法卻是，天天抱着讀書，還不如要了他的命。

吳六七對衛無休的決定絲毫不意外，小孩子的心性有幾個人能安心讀書的，轉而又說道：「你的事兒，我已經奏秉了皇帝陛下，他老人家想必也不會反對我收你做義子。你只管安心待在這裏，有了一身本領自然有機會去報仇。但是這事兒不能急，否則有可能反而丟了自己性命。」

衛無休只是聽着，倒也覺得吳老頭說的有道理，只是感覺眼前的義父說是三十八，只是真的有這麼年輕么？怎麼生的如此老？聽說他是成漢皇帝劉景彧的生死兄弟的遺腹子，後來吳六七的父親因為保護劉景彧而死，劉景彧就收了吳六七做義子。成漢的皇帝老兒對吳六七甚是寵愛，一直待在身邊歷練。

等到吳六七成年才外放做了將軍，讓其自己發展。吳六七隻身在外，更是如猛虎入山，更加無拘無束。但與大奉的幾場硬仗也是樹立了赫赫威名。

軍營里不管你是皇親國戚，只要有軍功傍身就能得到應有的尊重，軍中的威望，說白了就是拿性命換來的。

衛無休入冬之前就被分到白馬軍步軍營。除了步軍營將軍外沒有人知道這個小娃娃是吳將軍新收的義子。

「老馬，你他媽生個孩子沒屁眼。手上不留德，你倒是上了戰場多殺幾個人。」衛無休很快就習慣了軍營的「粗鄙下流」，說的話都充滿了匪氣。

喚做老馬的大頭兵是一個四十餘歲的老兵。年輕時候因為混口吃喝進了軍營，二十多年了依舊還是大頭兵。但凡打仗就扯著嗓子大喊大叫，沖的卻比誰都慢。到頭來人頭沒賺幾個，只是混了個吃飽肚皮。偶爾有個閑錢去喝兩次花酒，悠哉悠哉。步軍營的兵換了一茬又一茬，卻獨獨老馬依舊在步兵營。步兵營將軍與這老馬也是同時入的營。一個是將軍，一個還是大頭兵，老馬也不以為恥。

看着白白嫩嫩的衛無休，老馬就忍不住大手拍一下衛無休的屁股，嘴上也叫道：「這白白能嫩的大屁股，比大姑娘也不賴。」

回應老馬的往往都是衛無休的破口大罵，然後接着就是一屋人的大笑。

雖然老馬嘴上不留德，但是對衛無休也着實不錯，剛進軍營衛無休沒兩天就生了場大病，也是這個老馬給他打水打飯。雖然嘴上一直佔便宜，調戲這個小娃娃，但飯菜都是滿滿的肉。用老馬的話說就是，多吃點肉好得快，省得他天天干這種伺候人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