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幕後黑手
現世殺手殺人是什麼價碼？
柯伏不知道。
但是按常理想，怎麼也得好幾萬吧。
現在發現兩個原住民設局殺他，竟然只是為買手機討好女人，他頓時想指著他們的鼻子破口大罵一頓。
「你們腦子秀逗啦！仙人的命就這麼不值錢的嗎！？」
「怎麼不挖自己的腎去換手機？」
但他最在意的，當然不是自己的身價。
而是幕後黑手是誰，為什麼要殺他。
對方沒有主動想這個問題，自己又沒法發問，柯伏便想將那手臂擰折，再弄到岸上好好審問。
可惜另一人的魚叉又攻了過來，躲閃之間不得不鬆手。
隨後兩人見勢不妙，竟然分開后撒。
柯伏急忙追向那叫廖言的。廖言看似一心逃走，誰知竟又突然轉身，將魚叉擲出，與槍術中的回馬槍一般無二。
柯伏手背黑瞳閃動，一柄黑劍憑空出來，一劍撥開魚叉，隨即伸手前探，鎖向廖言的脖子。
只是掙扎之間一下沒拿住，卻扯下了潛水面罩。
廖言氣急敗壞，又扯下一物朝他扔來。
那東西砰的一聲炸開，登時黃光閃耀，水流掀涌。
靈器被引爆了！
柯伏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手。
雖然不像炸彈碎片四散，但是水流卻將他往後推出數米，待他穩住身體浮上水面，只見兩條人影一前一後，已經游近岸邊。
他抓住潛水面罩快速游去，眼看那二人衝上岸，沖向河邊老屋的小巷間，正要發力追趕，忽地又有兩人從另一側跑來。
手電筒明晃晃地罩過來，「什麼人？站住！」
柯伏怕黑劍被看到，急忙在水中收進黑瞳中。
這黑劍自從與秦雲今第一次見面時，勉強實現半兵解，以後卻再也沒成功過，在桃源卻能成功，原因有兩方面。
其一是因為結構穩定與否。
印兵解放之後，需要靈力在其中支持。
完整的印兵結構穩定，可以鎖住靈力；像黑劍這樣半兵解的印兵就不行了，千瘡百孔似的，靈氣急速外逸，所以無法維持。
其二是外界環境的不同。
仙界靈氣充足，與黑劍內的靈氣氣壓相當；
而現世的靈氣早已枯竭，類似於靈氣的真空狀態，靈氣自然從黑劍的缺口瘋狂外涌，也就無法維持。
這也導致許多靈氣外放的大招，在現世沒法用，仙人的實力大大受限。
柯伏早就知道，在桃源能夠用出黑劍，但也只有在黑色下的河水中，對手又是原住民時才敢用出來，不然讓人發現黑劍殘破不全，可就大大不妙。
從水中出來，持手電筒的兩人也走近了。
原來是兩名桃源警察，所穿的警服與現世差不多。
仙人不願意做這差事，桃警都是原住民。
柯爸以前就是警察，所以他對警察一向尊敬，聽話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著刺客消失在巷道中。
桃警注意到黑瞳印，馬上態度變得溫和，「怎麼回事？」
方才是抓疑犯似的喝問，現在有點像噓寒問暖。
同樣是公職，阿紫就表現得比較剛，沒有區別對待。
柯伏便有點失望，原本還想老實交待事情經過，忽然改變了主意道：「沒事，天氣熱，我下河游個泳。」
「是這樣……」
「辛苦兩位了。」
柯伏揮揮手，轉身回到河邊一頭扎進去。
他倒不是要做個樣子給桃警看，而是套上了面罩，要試試剛搶到手避水石。
避水石只有黃豆般大小，鑲嵌在面罩上端，一入水便發出綠色的幽光，氣流從中湧出，在面罩表面形成保護罩，將水擋在外面，同時供他維持呼吸。
氣壓與外面完全一致，在水下戴著完全沒有不適感。
柯伏滿心歡喜，「好東西啊！」
寶貝要妥善收藏，在對面上岸后，他就將面罩扔進了照印里，拍拍手自嘲道：「菜鳥仙人受到仙界的熱烈歡迎了呢！」
他早就知道仙界兇險，自己要面對重重難關，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早，第一天就出了這事，不禁想道：
「跟殘印有沒有關呢？仙社局……」
雖然設伏刺殺的是原住民，但他很難不把事件和殘印聯繫起來。不然來桃源才幾個小時，根本來不及與人結怨，誰要殺他呢？
而負責處理殘印的，就是仙社局。
難道仙社局要借原住民的手，第一時間解決殘印？
一想到這，頓覺寒意森森。
渾身又濕漉漉的，更是打了個冷顫。
「到底是不是呢？」
站住了想了想，決定找洪七。
他作為剛來報到的菜鳥仙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遭到刺殺，本來就應該向接引人求助。
如果刺殺跟仙社局無關，那是最好；
如果有，就當成逆向操作，探探對方口風！
電話響了三聲后，洪七接了。
開口就調侃他，「呦，新人賽准冠軍啊。」
柯伏回道：「洪老幫主好！」
「貧嘴！」
「你在桃源嗎？」
「在。」
「方便見一面嗎？有件急事想請教。」
「現在？」
「對。」
「嗯……好吧，你在哪？」
柯伏說了地點，不到十分鐘，洪七就騎著一輛很拉風的電動摩托出現，表情有點不爽。
「最討厭被打擾了酒興，你最好真有急事！快說吧，菜鳥仙人，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柯伏也不廢話，直接說道：「我在小桃河邊遇到刺殺，對方使用的靈器埋伏在水底下，再以小女孩溺水為由，引我下水救人時下殺手。」
言簡意賅地說了經過，洪七臉色訝然。
但看到他腿上的傷口，卻突然大笑起來：「報到第一天就被原住民襲擊，你倒是破了記錄了！」
柯伏奇道：「這種事常有？」
「部分原住民對仙人很有意見，不時鬧點事。你第一天來，肯定不是針對你，只是適逢其會。」
「你知道是誰對我動手？」
「可能是原力覺醒。」
「誰？」
「原住民中的一個激進組織，對仙人很有敵意，愛用靈器。」
「我要怎麼辦？」
「你就不用管了，我會通過仙社局去交小涉、調查。如果抓到人再扔你面前，任你處理。」
「任我處理？」
柯伏偏頭想了想，點頭說好。
「可能的話，就作為一個接觸原住民的契機吧……」
他很清楚，要在仙界找柯爸如同大海撈針，僅靠自己肯定不行的，又不能找其他仙人幫忙，就得想辦法打入原住民內部。
就得找個契機，建立起聯繫。
這次事件，未必不能變成一個契機。
做朋友或許不行，但可以交易，甚至威脅……
這時洪七又道：「你想殺掉都行！你是仙人，被凡人刺殺了，不反殺掉對方實在是不像話！你不會手軟吧？」
「到時再說吧。」
「那就明天再處理，我的酒局還沒完呢！原住民一次不成，不敢再來的了，你把心給我放到肚子里去吧！」
啟動了小摩托后要走，又回過頭來：「雖然那個易浦很強，但是新人賽別輸了哦，你可是我接引的，我不押你也不行的！」
柯伏看著他的背影，往鳥舍走時咂了咂嘴：「活了千年的老牌仙人，就是不露半點口風啊！」
仙社局懷疑黑瞳是殘印，必定會密切觀察他，進一步確認。
他向洪七當面彙報遇襲事件，也想通過觀察洪七的反應，推斷仙社局是否有此事有關，並試探仙社局對自己的態度。
不得不承認，這有些冒險。
跟活了千年的老牌仙人玩這個，自己還嫩，說不定套不到東西，反而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最後也確實沒有任何發現，對方的表現十分正常。
但越是這樣，就越需要警惕。
因為太正常了，有時反而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