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道歉
葉綰綰立即滿臉委屈地站起來,指著提著裙擺悠哉悠哉吃水果拼盤的蘇憐:
「導演,她明明是故意的,劇本里壓根沒有這段!」
蘇憐啞然失笑,修長的手指翻動著厚厚的劇本頁,一直到某一頁,遞到葉綰綰面前:
「你看,林小蝶作為閨閣小姐,天真散漫慣了,不懂得自己泄露機密事態的嚴重性。」
「因此,我認為這裡六月雪可以不僅僅怒斥她,甚至應該上手打她,只有這樣她才會明白她之前有多麼無理取鬧。」
「她一句輕飄飄的愛害死了多少革命者的性命,還有六月雪心上人顧槿年的一條腿,挨一巴掌,她不吃虧。」
蘇憐聲線越發冰冷,
時藝讚賞地點點頭,他贊同蘇憐的說法。
畢竟只是嘴上的怒斥未免太輕鬆,然而對林小蝶有多慈祥,對那些被她間接害死的人們就有多殘忍。
「蘇憐的隨機應變能力很不錯。」
葉綰綰一時失聲,只得憤恨地瞪了一眼蘇憐。
她說的再好聽,別以為她剛才沒看到她眼裡一閃而過諷刺的笑。
《佳人遺夢》作為一部電影,卻拍了很多戲外的鏡頭,當然,這些都不放在電影正片里,只是作為時導的私人留念。
一般情況下來說,時藝作為一個對自己藝術創作品有著極度熱烈的愛和執著的藝術家,是不可能把這些珍貴的鏡頭髮出去進行宣傳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生者可以死,死者不可生…」
時藝摩挲著下巴看著鏡頭裡咿咿呀呀唱著曲的蘇憐,猶豫再三,還是忍痛把這段視頻公布在了網上,包括她試鏡時唱曲的視頻。
沒過一會兒,視頻下就又開始了紛紛擾擾的討論:
「這誰蘇憐?不可能吧,沒聽說她會唱戲呢。」
「唱個戲有什麼了不起的,這誰不會唱啊。」
「樓上你行你上啊,我以我學了五年的崑曲底子保證啊,蘇憐姐姐的功底是很深的。」
……
蘇憐還不知道外面已經因為她鬧翻了天,坐在化妝間換著下一套衣服,葉綰綰的戲份基本已經殺青,也就坐車離開了。
眼不見為凈,蘇憐感覺世界都明亮了不少。
結果還沒明亮一會兒,熟悉的鈴聲響起,蘇憐接過電話:
「喂?」
「蘇憐姐,是我,葉綰綰。」
聽到這個名字,蘇憐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
「葉小姐啊,有什麼事嗎?」
「請問蘇憐姐方不方便一會兒一起去做個親自鑒定,那天生日宴會,我母親看到你感覺一見如故,說像我那個已經去世的姐姐。」
見蘇憐沒說話,葉綰綰又硬著頭皮道:
「蘇憐姐,從前是我不好,我這次也是真的想當面跟你道歉。」
「況且,現在你有可能是我的親姐姐,我一想到往日那樣對你,就特別過意不去。」
電話那頭,葉綰綰的聲音誠切又輕柔,似乎是真的對她感到歉疚。
若不是蘇憐早就知道她的真面目,估計就被她這副柔弱的樣子給騙了。
「那你說,想怎麼跟我道歉?」
蘇憐冷聲道。
葉綰綰一頓,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輕易地答應,語調中都帶了些暗暗的欣喜:
「我為姐姐訂了新榮齋的位置,我們做完檢測就一起去吃個晚飯吧,我還給姐姐準備了一個小驚喜。」
葉綰綰說著,手裡摩挲著一張金色的房卡,清澈的眸底閃過一抹暗色。
她可是專門幫姐姐約了m都出了名風流好色成性,卻家世頗為豐厚的秦公子。
只不過聽說這秦公子和他的手下折磨人的花樣眾多,也不知道姐姐能不能受的住。
葉綰綰笑容陰冷。
蘇憐那頭一頓,嘴角扯起冷意。
她不傻,怎麼會不知道這會是場鴻門宴呢。
不過…
她倒想看看葉綰綰還打算玩點什麼新鮮的花招。
「好啊,那,晚上六點新榮齋不見不散。」
辦公室內,小安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
「陸總,按照您的指示我們對葉綰綰嚴加看管,發現她今晚準備約蘇小姐去新榮齋。」
辦公桌后的陸辭唇角下壓,眼部輪廓看似溫和卻又鋒銳十足。
「新榮齋?」
著名的銷金窟,表面上是一家規矩的大飯店,可實際上暗地裡的往來從來就沒幹凈過。
若不是有所圖謀,她約蘇憐去哪裡幹什麼?
勾起一抹冷笑,聽的小安渾身發寒。m.
「繼續跟著她,我倒想看看,她究竟想幹什麼。」
漆黑的夜色,滿桌的豐盛菜肴。
蘇憐看著把自己喝的不醒人室滿臉潮紅的葉綰綰,扶了扶混亂的額頭。
她從進來時便一直提防,葉綰綰吃什麼她便吃什麼,她喝什麼她便喝什麼。
但她確實沒想到,葉綰綰對自己也這麼狠。
十指緊扣掌心保持冷靜,蘇憐扶著牆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間,眼前一陣頭暈目眩,卻還是思路清晰地從包里摸出一張房卡,打開了旁邊一個房間。
本來還有些擔心小絨球傻眼:
「主人,你怎麼有這裡的房卡?」
蘇憐翻了個白眼:
「你當我傻,我上來前就提前開好房間了。」
「陸…陸總,蘇憐和葉綰綰似乎都喝了那個葯,蘇小姐剛給陸景深打了電話,陸景深正往那邊趕呢。」
小安抬眼小心翼翼道。
「他敢!」
陸辭滿臉陰冷:
「現在找人去把陸景深那小子給我扣在家裡,哪都不準去!」
蘇憐打開門,不出意外地看到了…
怒氣沖沖的陸辭。
蘇憐:???
【我不是喊的我任務對象么】
【他來幹嘛?】
陸辭眉頭緊皺,任務對象,什麼任務對象?
雖然他聽不懂蘇憐到底在想什麼,但也明白她在等的人是陸景深,一時怒極反笑:
「蘇憐,你和葉綰綰都喝了那瓶酒,你覺得陸景深來了會去誰那?」
蘇憐眨眨眼,藥效上頭讓她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他去葉綰綰那裡了?」
見陸辭抿唇不答,蘇憐撇了撇嘴,小聲嘟囔:
「狼心狗肺的東西。」
陸辭險些被氣笑。
脫下外套罩在蘇憐身上,陸辭
「既然你不想我來,我走就是了。」
「小叔叔我難受…」
她帶著哭腔喚他,眼尾紅的像兔子眼睛,委屈巴巴地縮進他懷裡。他便知道,他算是徹底栽到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