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坑

還沒到家門口，李天一就張口使勁喊了出來，「娘，我回來了。」

獵戶家出身的女人自然不會如同大戶人家的小姐一樣，弱不禁風，扭扭捏捏，相反很壯，不是那種和男人一般五大三粗的壯，是讓人一看就會覺得這女人很有力氣，絕不是一般城裡的婦女所能比得了的。

「恩，回來就好，餓了吧，等你爹一下就吃飯啊。今天你李樹給送來了兩條上好的後腿肉，給你好好補補啊。」說的是小樹他爹「你說你怎麼就不能和小樹一樣長得結實呢？」

天一的年齡所說小，但心智上卻成長的很快，一些大他好幾歲的大齡孩子都比不了，真是因為這個才被村裡認為是最聰明的孩子，同時也讓爹娘臉上經常會閃現開心的笑容。

對於母親的話，天一沒有回答直接就進屋裡去了，這種話，不僅爹娘說，外人都說過好多遍了，可是自己也沒法子啊，所以直接忽略的了。

小黑他爹是在天完全黑下來才回來的，吃完飯小黑就進自己屋裡躺著去了。

心智成熟的早，想的問題自然也就多。今天和先生所的話並不是一時的氣話，他早就想過了。他心智的成熟程度遠比人們認為的要高得多，在這個小村裡，說是天才兒童也絲毫不會過分。

「先生不想讓我走出去想來也是為我好，畢竟外面是什麼樣子村裡很少知道，就算知道那也不多。但我還是一定要走出去，去見見外面的世界。」小黑也知道自己和其他孩子不同，比別人要聰明得多，如果只是呆在這個小村裡一輩子，肯定是平淡無奇的。頂多就是想小樹他爹一樣讓村裡人尊敬，而且也僅限於村裡人。出神的望著天上的星星，暗地裡，小黑狠狠的決定了，一定要走出去，到時要讓爹娘以我為自豪，要向天上的星星一樣閃閃光。

「咦…，那是什麼?」突然間，小黑現天上有顆流星在往下落。

不對，不是流星，流星的話是不會出現這麼長時間的，一閃而過才對。黝黑的小臉上落出了興奮的神sè。畢竟還是個孩子，一碰到刺激的事還會興奮的。

但他的臉sè瞬間變得害怕起來，因為他現那個一直光的好像流星一樣的東西竟然是朝自己這個村子飛來，而且還在不斷下落。

一瞬間，僅僅是一瞬間那光體就飛過了村莊，朝前面的山體撞去。「轟」的一聲，那未知的光體就撞在了半山腰。

這中間時間之短，甚至沒有給小黑呼喊的時間，更嚴重的是，那一撞擊好似是撞在了小黑的靈魂里，硬生生的把那句想呼喊的話給憋了回去。

頓時，地震一般的地動山搖之感便接地傳遍了整個小村，小黑一個沒把持住就給跌倒了。

這震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像一陣風一樣，「呼」吹到臉上，接著就過去了，留到臉上的是剛才的感覺。不一樣的是，這震感過於強烈，並且震后那難受的感覺留的時間較長而已。

整整過了半袋煙的時間，小黑的感覺才會好點。這時早已有人出來查看狀況了，小黑他爹也出去了。

村子里老老少少全部都走了出來，有點好奇想早點知道是怎麼回事，也是為了避免再來一次那地震把自己壓房子底下。

原本應該是很安靜的鄉村夜晚，一時喧鬧起來，彼此間都在談論剛才是怎麼回事。但是大家臉sè都很正常，畢竟都是整天和野獸打交道的人，血見多了，也就什麼都不怕了。

小黑串在村民中間，暗中聽著他們的談話，臉上雖然是有點受了驚嚇的樣子，但內心卻是暗喜「看來剛才沒有人注意到天上的流星，明天要早點起去看看那神秘的流星到底是什麼，就算是塊石頭也是塊寶貝啊，可是不能告訴小樹他們。」

這時，那些去山腳查看的人已經回來了，領頭的正是小樹他爹，一手提著鋼叉和村民們說道：「沒什麼事，都安心的回去吧，只不過是山上一些裸石生了崩塌，明天清理一下就好了。」

村民們一聽只是山體崩塌，更是放心了，一個都朝自家走去。在山區，落個石塊什麼的都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只不過這次的動靜有些過大了而已。

小黑也回到了自己家裡，慈愛的母親怕自己兒子受到驚嚇還特意多問了一句；「黑小子，要不今晚和娘睡？」

「哎呀，娘，我都長大了，才不怕哩。」

「好好好，長大了，那我睡去了啊。」

「恩。」小黑應了一聲就往自己屋走去。

他倒是想和娘睡覺呢，都兩年多沒讓娘抱著睡了，要是趕到平時，肯定早就高興地不行了，但今天不行，如果和娘在一起，自己還怎麼憧憬屬於自己的小秘密，明天還怎麼早起去山上？

剛一回到自己的小窩，小黑就高興的蹦了起來，走到窗前，看著遠處的半山腰，眼睛里似乎要放出光來一樣，彷彿他現在正在看的是件舉世的寶貝，興奮異常，最終在對未來的幻想中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天剛朦朦亮，小黑就起來了，躡手躡腳的出門而去，實際上，他這一晚就沒睡好，醒了好多次，正好這次醒趕上天剛放亮。

說是砸到了半山腰實際上根本就不是，看起來像而已，只是靠近山腰而已，但即使是不怎麼高，小黑爬到那個地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先不說腿短，光是花費的力氣也夠他受得了。

山腰以下的地方並沒有野獸，只有一些小兔子小鳥，那些兇猛的全在山腰以上的地方，但也不是絕對，偶爾會有一隻野獸跑下來。

此時的小黑根本就沒想到過會有野獸，即使想到了也不會很害怕，就像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樣，不知道他有多厲害自然是不會害怕。況且，此時他的心裡裝的全是那個神秘的流星，哪還有什麼心思去理會有沒有野獸的問題。

山林畢竟是山林，不像平常的道路那樣有跡可循，輕輕鬆鬆就可以走過。山林里的道路是自己開闢的，只有一步一步的走，才能走穩，根本快不了。

在山林里行走除了注意不會滑下去外還得時時刻刻的防止被樹枝扎到眼睛，就這樣，等他快到時還被花了好幾道傷口。

此時已耗去了他兩個時辰，天空已然大亮，只是在天邊上還掛著零星的幾顆啟明星。

小黑撥開一片當著自己的草叢，喘氣吁吁的向前看去。

就這一看，他的雙眼就再也離不開了，不是因為眼前就是他的目的地。

而是，眼前的景象有點太令人震顫了，面對著眼前的一切，他忘記了剛才的疲憊，忘記了呼吸，整個心神全部被調動了起來，頓時覺得一整冷汗從后脊骨從上往下滑落下來。

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以巨大的半球形深坑，好似被人用大型的巨球砸了一下，又讓人把球拿走了一樣。

他從未見過如此令人震驚的景象，但隨之雙眼中出現了恐懼，那是自內心的恐懼，接著，「哇」的一聲，小黑扭頭就吐，但吐了半天僅僅吐出來了點口水，昨晚的飯早消化了，根本就是在乾嘔。

在球形深坑的中心有一個西瓜大的是球星光幕，裡面看不到是什麼，隱隱約約能看到是一片藍sè，似乎有自己拳頭大小。

這並不是讓他嘔吐的原因，也不是讓他害怕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在這個球形光幕的周圍灑滿了野獸的鮮血和骨頭，而且那些碎肉竟似乎水晶一幫反shè著湛藍的光芒，一大堆呈圓形分佈在四周，而且死的甚是離奇，絕對不是被昨晚的流星咋死的，如果是砸死的，在這麼大巨力之下肯定什麼也不會存在，如果說鮮血存在還有些道理，但骨頭呢？原本應是粉末的東西怎麼還好好的。因此，絕對是那光幕造成的。

剛想到這，小黑立馬就想轉身逃走。

但就在這時，他忽然現，那球形光幕中的藍sè光芒閃現的越來越快了。

小孩子的好奇心最終還是戰勝了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他又向前輕輕的挪移了幾步，生怕自己的震動會生危險。

他小心的避過那些碎骨頭，離得光幕更近了，那藍sè光芒山顯得越加的迅。

忽然小黑似乎現了什麼，臉sè一凜。

為什麼越是靠近球體的地方，野獸的屍體就越多?這分明就是這個球體造成的，只要有生物離得近了就會自動將其抹殺。

小黑毫不猶豫，扭頭就要逃跑。

但似乎最終他還是晚了一步，那藍sè光光芒的閃爍已經到了極限，整個球體都變成了藍sè。

就在小黑逃跑的一瞬間，那球體化作一道藍sè光芒，好似利劍一般刺向了他的胸口。

一陣劇痛猛然間從胸口傳到了大腦，彷彿要把他的大腦劈開一般，因為那無法忍受的劇痛剛要喊出的「啊」字也僅僅在這個世界存在了一半，就又縮了回去。

那道藍sè光芒，刺入小黑胸口后並沒有消失匿跡。

滴溜溜繞著胸膛轉了一圈，好似畫了個橢圓，又似乎在尋找什麼，最終停在了胸膛的正中間位置，化為一個星狀印記，再次閃爍起來，只不過閃爍的頻率又變成了緩慢至極的狀態。

而小黑，則是在地上痛苦的翻滾了起來，碰到那些看起來堅硬異常，並且閃著藍sè光芒的野獸骨肉，沒想到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阻攔，反而是化為藍sè的水晶碎屑，好像被打碎的藍sè寶石一般，灑在地面上，但緊接著就隨著小黑的來回翻滾全部粘到了身上。

最終還是沒有沒有抵擋住疼痛，掙扎了幾下就徹底不再動了，暈了過去，只是眉頭還依然緊緊的皺在一起，五官甚至都因此而扭曲，可見此時的小黑承受著多麼大的痛苦。

其實，這並不是說，小黑的年齡小，抵抗不住疼痛的問題。

對於一個心智成熟較早的人來說，並不能按照其實際年齡來判斷，更不能以此來判斷他的意志力。況且，自從可以獨自思考以來，他的心智和意志力成長的更快了，此時的小黑，雖說身體上還比不了一個15歲的少年，但心理上，不敢說過，相當還是差不多的。

昏倒的最終禍，就是那道藍sè光芒，那畢竟是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再強的意志力也絲毫不會有用，就像是一塊巨石，砸個小孩，肯定是屍骨無存；同樣，砸個成年人，也照樣會是屍骨無存。

那穩定在小黑胸口的藍sè光芒，就這麼慢慢的閃爍著，世界都因此而緩慢了下來，。

突然，異變再起。緩慢的頻率逐漸加快，成為了一個刺眼不變的光點。

但這還只會是開始，從光點的中心散出一個相對來說顏sè較淺的藍sè光圈。卻依舊是緩慢的擴展，由胸口到整個胸部，蔓延過類四肢，形成一個藍sè的透明罩，把小黑完完全全的包裹了起來。

但異變還沒有結束。

中心處的藍sè光點彷彿化身為了一支筆，凡是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道清晰的光線，一共五條光線，正好是在小黑身體上畫了一個最大的五角星。

這五角星中有四個角正好是人的四肢和身體連接的地方，最後一個角則是在頭的最中心位置。

接著，藍sè光光點依然沒有停止，而是在五個角的地方一一閃爍開來，雖說每一個角僅僅是閃爍一下，但每一次閃爍都好像花費了不少力氣一樣，每一次閃爍都是非常的刺眼，最後又回到了胸膛正中心的位置隱匿下去，此位置也正好是五角星的正中心位置。

周圍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那包圍著小黑的藍sè透明光幕也淡了下來，只有有風吹過時才微微的顯露點痕迹。

此時，小黑已經不再那麼痛苦，好像很享受的樣子一樣，臉上露著舒服的表情，但在他的身體內部卻是正在生著驚人的變化。

五角星光線沒有消失，藍sè光點也沒有消失，而是都隱匿到了小黑的身體內部。

藍sè光點沿著五角星線路不斷遊走，每過一條線路都會留下一些藍sè星點，慢慢透過線路融到了他的筋骨里，並且每融一部分星點都會有一條細絲飛向小黑的腦部，最終藍sè光點消失，五條光線也化為星點融入到了他身體里。

一道道藍sè氣體從那些野獸骨肉飛出，輕飄飄的也被小黑吸到了身體里，甚至在此刻，包裹著他的藍sè光幕也閃爍了一下，被吸了進去。

此時只剩下一顆米粒大小的藍sè五角星點在小黑頭的zhongyang位置靜靜地懸著。

小黑的意識並沒有完全的昏過去，相反，很是清醒。

望著眼前這灰濛濛的一片天地，他的好奇心又被提了起來。

「看來是死不了了，不過這是哪裡？」

一直往前走去，漸漸地他就覺得煩了。

滿眼望去，全是這種灰濛濛的霧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遠，還能不能回家。

此時也正好是那最後的一點藍sè光幕化為星點融入小黑身體里的一刻。

之間，漫天的霧氣都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調動了起來，不斷翻滾著，收縮著。

當收縮到了四分之一時，一聲悶雷響徹整個天地，「轟」的一聲。

收縮的灰sè霧氣劇烈的擴展開來，在霧氣的深處一抹金光透shè而出，並且逐漸的擴散開來，原來的灰sè天地完全換了一番模樣，由原來的死氣沉沉頓時莊嚴起來。

就在小黑還在為眼前的翻天覆地驚奇詫異的時候，一個由金sè霧氣形成的蒼老面龐隱現而出。

此面龐雖說是出現在了小黑面前，但雙目卻並不是再看向他，雙目無神，還透露著一絲失望。

「吾名碎星，收汝為徒。」一個滄桑，低沉卻又透露著一絲慈祥的聲音傳向小黑。

此話頓時在整個天地回蕩開來，且聲音越來越大，好似天地出的聲音一般「隆隆」作響。

「你可願意？」

此時的小黑早已震驚的不知道說什麼，眼前的一切，推翻了他的一切認識。

他曾以為李叔是村裡的有能耐的人，曾以為那些為保衛國家的武者高手是有能耐的人，那也已經是人的極限了，萬萬沒有想到原來還有這種存在。

他沒有出聲，特更是震驚的不敢出聲，只是怯怯的點了點頭。

在這一刻，那天空的面龐才看了小黑一眼，但也僅僅是一眼罷了，算是認了這個徒弟。

隨之，目光便又離開了，雙目看向離小黑不遠處的空地，jīng光一閃，臉龐不怒自威。

「凝」一字之威，響徹天地。不過這次似乎是為了布命令一樣。當聲音徹底消時候，空間再次生變化。

金sè霧氣逐漸朝老者目光投向的地方凝聚，形成一四方石台，長寬僅一丈大小，平常無奇。

天空中只剩下了那老人的臉龐在散著金光。

老人終於正式的望向了小黑，剛才的莊嚴形象全無，化作慈祥面龐。

「散」

老者的面龐還未等小黑說話便開始消散，化為兩部分。

一部分是金sè霧氣，融入空間之中；另一部分化為一個個藍sè水晶飛向那石台，凝聚成一本透明水晶書，只不過字體全部由藍字組成。

小黑剛想過去看一下，突然一陣劇痛傳來，在他眼裡，整個空間化為了碎片，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