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章 放水養魚

九十四章 放水養魚

這麼多的金子,傅忠是第一次看到。

他喜滋滋的想,要不是羌人還處於原始部落,以物易物,如果他的商業發達,資金都變成了產業和實物,變賣起來有這麼容易嗎?不是有句話,和珅跌倒,嘉靖吃飽,就因為他的錢都不敢用在明處。

一邊想,一邊划算怎麼安排這些金子的去向。

首先要還債,趙三、程續的面孔在他腦海里劃過,他們辛勤經營企業,任勞任怨,還沒有拿過該得的紅利。還有跟着自己出生入死、離鄉背井的護衛,不就是圖個全家衣食周全嗎?

這次一定得兌現。

王安和裴述,口裏沒說什麼,也是咬緊牙關在挺著。情報是這麼容易搞到手的,沒有利益,誰會出賣自己的主子。

還有研發項目,要加大投入。那些工匠,技師,不重重賞賜,積極性怎麼發揮得出來。光是研發彈簧,滑輪,香精等,材料就不是個小數目。

傅忠的捷報與黃子澄的密奏同時到達了朝廷,兩相比較,差別不是很大。只是黃子澄把傅忠殺盡羌人的貴族,所得戰俘盡為榆林苦力之事如實回報。他不是個投機取巧之人,把破城之時,自己並不是第一批進城接受之人的實話也說了出來。

與此俱來的,還有遼東的捷報。

戶部也真是耐得煩,將傅忠上繳的金銀銅器一一煉化,得金十萬兩、銀二十萬兩,銅器若干。

朱元璋疑惑問道:「老大,黃子澄不是第一批進入城內之人,我們豈能盡信那土匪的所說。羌人經營獅嘴山,已過百年之久,三十多萬人的放牧,加上常年搶掠九邊之地,難道就只積累了不到一百五十萬兩之數。可氣的是,這個不要臉的,居然敢大言不慚,向朝廷要撫恤銀子。」

朱標圓道:「父皇,你落下了他最重要的一句話。」

朱元璋:「什麼話?」

朱標念道:「榆林非臣私家之地,乃朝廷管轄之處。臣當不當榆林知府,是皇上一句話的事。臣在任一天,必為榆林人說話。榆林人抵禦外寇,雖屬自然之理,但將士們的鮮血不能白流。「

接着分析道:」一碼歸一碼,傅忠私藏與否,沒有實證。榆林畢竟是朝廷之地,撫恤之事為朝廷應盡之責。」

朱元璋心痛說道:「難道還要把這點子上繳返還他不成。」

朱標笑道:「這就不必了。傅忠與其他人不一樣,他是戶部的財神爺,他的財物落到了戶部,便如泥牛入海,戶部豈能同意退還,且讓他們去打官司吧。」

朱元璋想想也是,全國財政,分為內帑與戶部,戶部的那些饕餮們,自然有辦法對付傅忠。他們的賬簿上,可掛了傅忠不下兩千萬兩紅字,所謂的虱子多了不癢,債務多了不愁。自己只要模糊說說就是。

放下這個包袱,朱元璋也笑道:「他還是太年輕,這炸王宮的舉動不是欲蓋彌彰嗎?」

朱標:」關於這點,他給我的私信倒是說得分明。他說他進入偽羌王宮,便覺得頭昏眼花,三國鍾會入主後主蜀宮之事,豈能再現當朝。「

朱元璋冷哼道:」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接着便翻看遼東戰報,戰報自然是歷史上的記載,牛羊多少多少萬,奴隸多少多少萬,看得朱元璋心花怒放。

猛然間,他一拍桌案,怒向朱標說道:「榆林戰報,金銀且不去說他,反正朝廷也欠了他不少。為何牛羊一頭也沒有,這怎麼說得過去。」

這下朱標也無法為傅忠援頰,他遲遲說道:「父皇可下明旨,讓他明白回話。」

一時間,書信往來,掀起了一番戰後重建的話題。

「臣忠言:.......,朝廷綏撫獅嘴山,若與遼東一樣,棄之於法外之地,則奏章不用再看。臣何憫於羌人,幾萬奴隸、幾萬牛羊,立馬可得。

若納為朝廷一闕,則遼東之為,實是竭澈而魚,愚不可及,二十年內,遼東不得翻身,一片白地,擁之何益。

今臣平定獅嘴山,行放水養魚之策,收一成六的實物稅,加上羌人的交易稅,這是利潤的一成六,換算成實物有四分之利。一年兩成(百分之二十),不出五年,所得是遼東十倍。

二十年內,所得是遼東四十倍。

兩相比較,孰是孰非,自不待言。

若如此,羌人得已生存,不傷上天好生之德。獅嘴山得以發展,為朝廷添一有利臂膀,是名利雙收之事。.......。」

朝堂上,李善長讀罷傅鐘的奏摺,喜形於色,一拍手掌,帶頭高呼,「皇上有幸,朝廷有幸,得一傅忠,勝臣十倍。臣仰慕之心,無以言表。」

藍玉是太子死忠,與傅忠為同一陣營之人,他可不管不顧,「皇上的千里駒,豈同於一般二般人物,臣建議升傅忠的官,讓他做陝西布政使。」

徐達鄙夷一笑,這個莽夫,他回奏道:「朝廷是該獎賞傅忠,只是遼東怎麼辦,遼東地域之大,更勝獅嘴山。」

朱元璋儘管心裏不喜,但徐達說的是正理,國公立功,賞無可賞,這倒是件頭痛的事。

下朝後,他又對着朱標挑起了傅忠的刺,「怪不得他要傅友德不去參合遼東戰事,原來是為了攻擊馮勝張目。」

朱標對朱元璋老挑傅忠的不是,也很無奈,不過,也不以為意,當今天下,有誰當得住皇上一句不要臉,還能存活於世的,這是父皇的嫉妒。

他勸道:「穎心的本意,也是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至於馮勝,他並非是要挑起矛盾,只是就事論事。要是能想到今天這種情況,那他還是人嗎?神仙不過如此。對一神仙,我們防得住嗎?就如現在,我們拿什麼去賞賜馮勝,總不能封他一個王吧,這才是傅忠不要他父親上戰場的原因。」

朱元璋:「以後的戰事,就由秦王他們出面,跟着我的都老了,該讓他們享點福了。馮勝的事我有主張,爵位是不能再升了,加點封地吧。只是那個土匪怎麼辦。」

朱標:「那就好辦了,他出來做官,無非是為了九妹,給九妹上個好點的字型大小就行了。」

朱元璋:「長幼有序,總不能給九姑娘上長公主的稱號吧?」

朱標:「這倒是不必,在壽安之前,加上清純二字即可,雖然不倫不類,架不住穎心喜歡呀。」

朱元璋笑了,」封王是字型大小越少越好,沒聽說給公主上尊號的,這倒是開了先例,字型大小越來越多。「

朱標:「逗着他玩呢。「接着又加了句:」壽安是個有福氣的人。」

兩人說着說着,不約而同走到了朱珣的住所。

自從傅忠出頭,這裏成立後宮的熱鬧場所之一。皇貴妃見天叫朱珣去陪着說話,標示着她在後宮的地位,蹭蹭往上漲。

朱標的兩個老婆呂妃、楊妃,憑着傅忠與太子的特殊關係,更是這裏的常客。反正榆林有什麼好東西,市面上還沒影,這裏就有了。先是香夷子(香肥皂),這回又是香水,都是女人稀罕之物。

只是貴得很,一塊香皂就要半兩銀子。這個香水還不知傅忠要定什麼價,反正便宜不了。

比起歐陽倫他們做的那點生意,摳摳索索、遮遮掩掩,人們不知傅忠有多少錢。

這兩個女人都有自己的依仗,朱允炆深得他爺爺的喜歡,知道的都曉得這是將來大位有望之人。朱憲(朱立炆)是朱標的老來子,最得朱標的喜歡,一個好地域的親王跑不了。

看着穿金戴銀、滿地亂爬的朱憲,呂妃嫉妒說道:「做姑姑的可不能偏心喲,我家允炆也是孩子(不到十歲),就沒見妹妹送什麼給他。聽人說,傅忠的銀子不是用秤稱的,是用車拖的。」

朱珣笑着回道:「他一外臣,豈敢結交皇子皇孫,那是犯忌諱的。」

呂妃癟癟嘴,「傅忠是外臣嗎?他可是皇上的半個兒呢。再說了,憲兒不是皇孫嗎?他爹可沒少疼他。」

朱珣:「那不同的,他還是個娃娃,穎心來信說了,過了上學年齡,就不能再給東西了。」

說完,抱起朱憲,逗着他說道:「你再亂爬,小心姑姑打你的屁屁。」

逗得朱憲哈哈大笑。

朱元璋再也不會在自己閨女的房門外停留,進來后,看到他的身影,朱標的兩個妃子大氣也不敢出,行過禮后,躡手躡腳退了出去。

朱元璋吩咐道:「憲兒留下。」說着,從朱珣手中接了過來。

說起隔輩親,皇家與民間大致相同,只是朱元璋兒孫太多了,他認都認不全。真正讓他抱在手中的,還只是朱標的兒子才有這個福分。

朱標笑着問道:「穎心說了沒有,這種香水會定個什麼價位。」

朱珣:「他倒是沒提,按他原來的意思,這種東西都叫奢侈品,中間的稅收要達到價格的一半還多,能便宜到哪裏去。」

解開朱元璋心結的,還有朱珣的那句話:「傅忠是不會逼死我的。」

他一邊逗著自己的孫子,一邊閑閑說道:「穎心又打了勝仗,不到一萬人馬,破了羌人三十萬,那是三十萬人啦。」

朱珣不懂父親的意思,朱標倒是聽出來了,他不願為難自己的妹妹,想起朝政的艱難,同情父親的心思佔了上風,酸酸說道:「我下諭旨,將奢侈品收歸朝廷所有,三大殿的翻建就由了着落。」

朱珣這才聽懂了父親的意思。她跟着說道:「穎心也跟我說過,他的一切都是出自父皇,奢侈品的事他不會有異議的。」

朱元璋:「我可不是為了自己,將來你出嫁,不也有光彩嘛,娘家破破爛爛,婚事能風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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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從尚公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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