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2章 你不是神
「要下雨了。」
陸銘忽然道。
諸葛良疏沒說話,輕搖羽扇,凝視著陸銘。
姜同文看了眼晴空萬里的天空,並不覺得會下雨,然而下一刻,大雨傾盆而至。
太陽還高高掛在空中,雨卻毫無徵兆的下來了。
姜同文支開了傘,看向二人。
那些雨彷彿有生命,彷彿知道什麼人該澆,什麼人不該澆,雨沒有往他們的身上落,而是避開了他們。
諸葛良疏依舊在凝視著他,凝視了很久,才忽然說道:「你雖有天書,卻不是神。」
陸銘道:「確實不是。」
諸葛良疏道:「所以我想不通,你究竟怎麼能知道我們的計劃的?」
陸銘笑了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是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不會真的以為這個世界有能瞞得住的秘密吧。」
諸葛良疏道:「也許吧,可我從來都沒有露過面,就連諸葛勛都不知道,和他合作的人,其實是我。」
「確實,你的計劃很巧妙,也很周密,只可惜無論多麼周密的計劃,都會有漏洞,尤其是當你自覺計劃就要成功的時候,出現的漏洞就更多了。」
陸銘攤開手,亮出了手裡的金色舍利。
諸葛良疏道:「這就是我們的漏洞?」
陸銘沉吟片刻,道:「這是漏洞之一,我得到這顆舍利的時候,一直都在想,宋文媛為什麼會把它交出來,甚至包括在見到陸通的時候,我都沒有想清楚,但我現在想清楚了。」
「你說。」
「這是你們專程為我設的陷阱,所以宋文媛其實也是你們的人,不過這一點,其實在我們開始順著舍利調查你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了。」
「是董小川?」諸葛良疏不解。
陸銘搖頭,指向姜同文,道:「是他。」
「哦?」諸葛良疏道。
陸銘道:「在審問董俊民的時候,我特意分開了兩次進行審問,第一次只讓他見到了姜同文,第二次我讓他見到了姜同文和蕭修傑,而他竟然是在第二次審問中,說出了所有的秘密!」
諸葛良疏皺眉道:「這難道不是因為蕭修傑才是內奸?」
姜同文冷聲道:「我早說了,他表面上一口一個同文兄喊著,實際上早對我有疑心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一怔,愣愣凝視著陸銘。
「想通了?」陸銘笑道。
「……」
他微微點頭,無話可說。
諸葛良疏還是不理解。
姜同文嘆氣道:「在我結婚的時候,我就知道樊淑婉和陸銘還在盯著我,懷疑我也是一名術士,所以那次結婚我特意帶上了小雅。」
「……」
聞言,諸葛良疏也沉默了。
陸銘道:「人會變通,但性格是永遠不會隨意更改的,同文兄在結婚時都知道我懷疑他,在這種關鍵時候當然不會讓自己惹上麻煩。不過,你之所以會暴露,最大的原因不是你自己,而是姜雅。」
姜同文道:「為什麼?就因為我安排了那麼一出好戲,安排她和你上床?」
陸銘緩緩搖頭,嘆氣道:「因為她不喜歡我。」
姜同文道:「那怎麼了,她就算跟你上床的時候,也表示過她不喜歡你。」
諸葛良疏嘆氣道:「這確實是我們的失誤,一個女人如果不喜歡一個男人,她是絕對不會非要跟著那個男人的,可偏偏姜雅就是這樣的。」
姜同文道:「我也避免了這一點,每次都讓小雅和潘柳在一起。」
陸銘點頭道:「這沒錯,可是你忘了一件事情。」
姜同文道:「哪件事情?」
陸銘道:「她第一次來江州的時候,還記得嗎?那次可不是潘柳非要來的,而是她。」
姜同文只覺得荒唐,道:「就因為這樣,所以你就懷疑她?」
陸銘搖頭道:「準確來說,是我懷疑所有人,包括若水和鳳姐,我都懷疑過。」
「她們可是你的女人啊!」
姜同文瞪大了眼睛,只覺不可思議,一個人怎麼可能到這種地步。
「她們當然是我的女人,我也很愛她們,可是你別忘了,敵人是永遠沒有背叛機會的,這不就應驗了嗎?」
陸銘笑不出來,看著姜同文和諸葛良疏,心中只生出了無限的悲涼。
他們都是他的朋友。
現在,卻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上。
「既然這些你都知道,那為什麼沒有想到,我們會對這裡出手。這就是你的缺點,你太自負了,總以為自己看破了一切,現在也是百密一疏了。」諸葛良疏道。
計劃雖然被看破,卻也算成功了。
功德金蓮已經到手。
上清令這東西可以輕易控制那幾件鎮物,就算陸銘現在把手上的仙王蠱鼎祭出來,也不僅不會成功,反而會失敗的更快。
陸銘嘆了口氣,道:「是啊,你的計劃確實很精妙,甚至如果不是茅山那次出手,我根本不會懷疑到你的身上。」
「哦?」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陸銘道。
「記得。」
「那次我們合作的很愉快。」
「是的。」
「所以我一直都記得很清楚,而且你應該知道,確實有一位天外來客。」
「是的。」諸葛良疏點頭。「那個人,還是我算出來的。」
「他說,我會死在水火囚龍幡手中。」陸銘道。
「那又怎麼?」諸葛良疏問。
「怎麼說呢,你當時應付歸家的那情況,是十拿九穩的,我去幫你實際上沒起到什麼特別的作用。」陸銘組織著語言,好一會兒才說清楚。
諸葛良疏聞言一愣,笑道:「所以你認為如果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拿到水火囚龍幡的人,只會是我。」
「是的。」
陸銘點頭。
「如果我沒有去歸家,水火囚龍幡一定是你的,那就說明按照一般情況下來說,最終殺死我的人,會是你。」
「這種假設,真是離譜。」諸葛良疏搖頭苦笑。
「確實。」
陸銘也笑了笑。
「那就說個不離譜的吧。」
諸葛良疏看向他。
他道:「水火囚龍幡並非是一般法器,會用它的人不多,你在茅山的出手,卻是對那法器非常熟悉,這證明你是熟悉那東西的,而熟悉那東西的人,無外乎兩個人。」
「一個是我,那另外一個呢??」諸葛良疏道。
「譚先生。」陸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