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恐怖如斯

第3章 恐怖如斯

知道來者是殷凡之後,無非表面自顧自靜坐修鍊,實則暗中留意他的動靜。

而暗處的殷凡見狀則冷哼一聲,倏然現身,渾身魔氣張揚,朝無非逼仄而去,對無非明明發現了他卻又無視感到十分不滿。

無非微微抬眸,魔氣近在眼前卻毫不在意,淡淡開口:「道友數次來訪,不知該如何稱謂?」

殷凡道:「不愧是佛靈宗的佛子,見着本尊,居然還有膽子問本尊是誰?」

換了其他正道修士,碰到這種場面,要不就是直接嚇破了膽,要不就是喊打喊殺直接出手。

這話說得陰陽怪氣,無非內心一哂,表情卻無波無瀾:「來者皆是客。」

雖然不知道殷凡目的何在,但無非也看出來了,殷凡不會傷他性命,到更像是真的來交朋友……?

話音剛落下,臉上潛伏的魔氣就動了動,就在無非以為又要疼上一回時魔氣又歸於平靜,隨後聽到殷凡微沉的聲音。

「北域一戰,地裂千里。」

北域是指魔域的北部,當初,殷凡以一己之力與北域魔尊大戰數日,兩人魔氣衝擊北域大地,形成一道長達千里的裂縫。

這一戰之後,魔尊殷凡成名,雖是化神後期修為,卻讓人不敢輕視,心生忌憚。

「道友是魔尊殷凡?」無非開口。

心中卻稍稍有些警惕,殷凡竟然真的如實相告,這就讓無非不得不多想了。

「正是本尊。」殷凡抬了抬下巴。

無非泰然自若轉着佛珠:「不知魔尊數次來訪究竟所為何事?」

原書中,這次傳承大墓開啟,主角一直以景凡郁的身份出現,在大墓中亦是如此,只有與他人分開時才使出屬於魔尊的手段,因此直到傳承事畢也沒人察覺出異樣。

但是現在,天劍宗內大乘期高手雲集,殷凡卻數次冒着被發現的風險現身,讓無非深覺不解,多有猜測。

依著書中佛子的性格,大約也不會拐彎抹角,無非直接問出了口。

殷凡不答反問:「本尊看得清楚,天劍宗宗主的真傳弟子龍章鳳姿,佛子似乎對他很是欣賞?」

「……」無非心覺好笑,面上卻不露分毫,順着他的話回答:「景師弟的確是人中龍鳳。」

「景師弟,叫得倒是親切。」殷凡周身魔氣隨着情緒動蕩了幾下。

無非:「……」這不是你讓叫的嗎?

他略思忖片刻,暗中揣摩著殷凡的目的,微微垂眸看着手上的佛珠,以此掩飾眸中情緒,說出的話語氣依舊平和:「莫非魔尊也想與我以朋友相交?」

誰知,殷凡嗤笑了一聲:「本尊才不屑於與你們正道修士稱兄道弟。」

聞言,無非腦中忽然閃過不久之前景凡郁邊笑得燦爛邊喊「無非師兄」的那一幕,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下。

最後憑着多年的忍耐功力才勉強壓下想笑的衝動,將所有戲謔笑意隱藏於垂著的雙眸之中。

這時,殷凡突然閃身上前,如昨日一般抬起無非的下巴仔細端詳,動作輕佻地用指腹輕輕摩擦。

「不過,你這張臉本尊倒挺喜歡。」

無非緩緩抬起眼皮,眸中已是一片澄凈:「原來如此,若是我這張皮相可以令魔尊歡喜,魔尊拿去便是。」

殷凡挑眉問:「如何拿?」

「我聽聞,魔域中有擅剝人皮者。」無非語氣平淡,彷彿只是道了句無足輕重之言,而不是讓人來剝他的臉。

對上那雙眼殷凡便知無非說的是認真的,不禁眯着眼打量著白衣佛子:「你這是在討好本尊?」

無非眸中情緒平緩:「若是魔尊得了這張臉,心情大好之下不去傷害他人,無非也算功德無量了。」

這話一出,兩人皆打了個哆嗦,無非是被自己噁心的,殷凡則是驚愕。

無非的手無意識地轉了兩下佛珠,心念微動,越是相處,就越覺得殷凡與他本性相似,要不是被規則束縛……怎還輪得到殷凡來調戲他?

而殷凡面具后的臉上露出明顯的驚愕之色,他從未遇到過像無非這種,寧可被剝掉臉皮只為讓他高興之下少害人的人。

天生玲瓏心竟恐怖如斯!

此時,明明是他俯視着無非,實際上卻彷彿是在被無非壓制,他手上力道一松,眸光閃了閃:「這張臉毀了可惜了,本尊喜歡,你就給本尊好好留着。」

說完,魔氣攢動,下一刻殷凡的身影連同氣息一同消失。

倒好像是有些狼狽。

待感受到殷凡身上的佛珠已經離這裏極遠,無非才忽然輕笑出聲來,一雙眼眸深邃暗沉,積聚著不現於人前的諸多情緒,周身氣息不再平和,比方才的魔尊還像魔修。

接下來幾日,隨着妖修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中,眾人終於開始心有懷疑,着手打探消息,原本天劍宗內有些暴躁的氛圍也突然詭異地平靜了下來。

白日裏景凡郁十分忙碌,不曾再來,殷凡倒是又來了兩次,每次都是喜怒無常一言不合就要毀無非的臉,結果卻都是無傷大雅,反而算是給無非平靜的日常增添了幾分樂趣。

這日,消失了數日的各宗掌門突然出現在弟子面前,二話不說,將自己宗門所有弟子用袖裏乾坤直接帶走。

無非對此早有預料,他安撫住諸位師兄弟,然後感受了一下景凡郁身上佛珠的位置,卻因為距離甚遠,只有微弱的感覺,不過……

他們前行的方向,似乎就是佛珠所在的方向。

此時,離天劍宗極遠的一處荒蕪山脈中,此處乃是大陸蠻荒之地,平時少有人煙,如今卻建造起了一個巨大的傳送陣。

一陣耀眼光芒閃過,數以萬計的靈石被瞬間抽幹了靈氣,化為簌簌白灰,各宗宗主以及魔修妖修大能的身影出現。

佛靈宗掌門在一個山頭上將弟子放出來,其餘各宗亦是如此行事。

無非稍稍站穩:「見過師尊。」

眾師兄弟:「見過掌門。」

佛靈宗掌門名為鏡觀,面若中年,氣勢威嚴,不苟言笑,他一拂袖布下層隔音結界,隨後開始同宗內弟子講起傳承一事。

天劍宗雖然發現此處多年,但所知也並不多,只知道這是數萬年前一些前輩留下的傳承,從陣法上倒是可以看出這傳承大墓似乎是個獨立的小世界,且不論傳承,數萬年過去,小世界中資源定是不少。

到了此時,所有人才知道天劍宗將人,魔,妖眾人召集過來,就是為了傳承大墓。

聽聞極有可能是渡劫期前輩的傳承,眾人神色間難掩激動。

佛靈宗眾弟子也不例外,雖然佛修較其他修士而言,所修之道較為平和,但也很少有能真正做到無欲無求者,因此也是各個拳頭攥緊,眼神激動。

唯有無非這個開了掛,而且是雙重掛的佛子始終神色淡然,讓鏡觀在被叫走之前投來一個略帶讚賞的眼神。

鏡觀:「大乘期修士施展修為,仔細觀看,對你等有好處。」

說完便與所有大乘期修士、魔修以及妖修一同開始破陣。

無非凝神朝大陣上空看去,目光隨着諸位前輩的動作而動,雙眸愈來愈平靜,如沉寂沒有一絲漣漪的湖面一般,若是此時有人與之對視,怕是會陷入短暫的失神之中。

看着眾多前輩演道,在玲瓏心境的作用下,無非直接進入了明悟的狀態。

這一幕被周圍的其他修士看到,不禁面色複雜,心中對天生玲瓏心的佛靈宗佛子的忌憚更上一層。

在眾多目光中,又有一道與他人不同。

無非從明悟狀態出來時,察覺出那道格外不同的目光,微微轉頭看過去,完全不出意外,是景凡郁。

見他看過來,景凡郁迅速斂了目光換上一抹人畜無害的淺笑。

就在這時,一道清晰的碎裂聲傳來,大陣猛然散發出刺眼的光芒。

「陣法已破。」那位陣法大師揚聲道,聞言,眾多大乘期修士立刻收手。

裏面果然是個小世界,傳承大墓的入口便是一道時空裂縫,大乘期的修士們互看一眼,最後天劍宗的一位長老上前試探。

試探之後嘆了口氣:「大乘期無法進入。」

隨後又召來化神期修士試探,果然也是不行,最終幾番試探,終於確定,唯有金丹期和元嬰期的修士才能進入傳承大墓。

這也在眾人的意料之中,修為越高,本身大道已定,自然不是傳承的最佳人選,而修為太低,太容易在大墓中隕落,因此也是不行。

天劍宗掌門掃視一眼在場的金丹期和元嬰期修士,沉聲道:「傳承大墓已開,金丹和元嬰可入,諸位當萬分小心。」

當下里,眾多金丹元嬰期修士、魔修和妖修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飛身上前。

佛靈宗還算耐得住性子的,待其餘人都進得差不多了方才動身。

「諸位師兄師弟進入大墓后定要多加小心。」無非看過原書,知道那道時空裂縫就是個隨機傳送門,眾人必將分開,佛修向來心思單純。

他心中嘆口氣,還是囑咐了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隨後又向同樣還沒動身的景凡郁點頭示意,飛身朝時空裂縫而去。

在白衣佛子的身影被時空裂縫吞沒后,景凡郁眼睛閃了閃,隨後便進入了傳承大墓。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無非還未站穩,忽地目光一凜,手中佛珠猛然甩出,刺目的金芒閃過,地面上多了一具兇殘的妖獸屍體。

不知道是什麼妖獸,看氣息在元嬰後期,幸好無非不是真正的金丹期修士。

小世界只允許元嬰期以下的進入,無非借玲瓏心妙用,方能壓制修為進來,但進來之後便發現,他如今至多只能使出元嬰巔峰的修為。

這時,一股奇異的清香縈繞鼻尖,僅僅是聞了一下就令人心神放鬆,頭腦清醒。

無非的目光落在妖獸屍體後面不遠處的一叢結著鮮紅色果實的藤蔓上,眼眸微微一動。

碧血果,對修鍊悟道皆有極大的好處,修真界中已是許久不曾出現碧血果,更不用說,這還是上萬年的碧血藤上所結。

此處沒有其他人,無非也懶得端著架子,快步移至碧血藤前,正要伸手時眼皮忽然跳了下。

等等?!

書中景凡郁進入傳承大墓后不久似乎也遇到了上萬年的碧血藤,守護靈果的是個元嬰後期的妖獸,周圍無人,景凡郁直接將妖獸擊斃,取走碧血果。

看着地上那具剛好元嬰後期的妖獸屍體,無非有些頭疼,不會這麼巧吧。

心念微動,他立即感受了一下佛珠所在的位置,隨後眉心猛地一蹙,迅速將妖獸屍體收進儲物戒中,再將地面上一些可疑痕迹消除。

剛做完這一切,就察覺到愈來愈近的修士氣息,片刻后,一道帶着驚訝的聲音在身後傳來。

「無非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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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子他以身渡魔[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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