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外界變故
赤誠的表白使得無非略怔了下，微微垂眸掩下眼中情緒，手下用力捏緊了佛串上的墨簫，淡淡一笑道：「景師弟亦是清雅俊逸，龍章鳳姿。」
至於後半句的表白，只能裝聽不懂了……無非心底輕嘆。
白衣佛子面色淡然，同傳聞中殘暴的魔尊說着什麼，氛圍極為平和，而魔尊臉上居然掛着抹如沐春風的笑。
單看此時的殷凡，絕對無法與傳聞中的魔尊聯繫起來，原來魔尊和佛靈宗的佛子竟是這般的相處模式嗎……
七曜宗弟子見此一幕，內心有股莫名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他們已經看完了殷凡給他們的留影石，終於明白，掌門之死雖與殷凡有關，但的確不是殷凡所殺。
留影石中掌門的態度已經很明確，身為他的弟子，自然要按掌門的意願行事。
蕭逸等人則是來跟殷凡道謝的，因為他們發現留影石後面還有掌門留下的傳承。
殷凡對於他們的道謝無所謂，從七曜宗掌門死前懺悔的那一刻起，七曜宗與他再無什麼關係。
無非卻問了一句：「蕭道友是如何知曉我二人會經過此地？」
看陣法，便知七曜宗弟子此次是知道他和主角一定會經過這個山頭，才做了萬全的準備。
「是……」蕭逸猶疑了下，看了一眼殷凡才道，「是天劍宗的柳月萱柳道友告訴我們的。」
又是……柳月萱？
待七曜宗弟子離去后，無非和殷凡看向地上昏死過去的魔修，佛修的靈力對魔氣有着天然的壓制，更無需說身懷玲瓏心的無非。
魔修直接被靈力灼燒重傷，奄奄一息。
無非問：「魔尊可認得此人？」
方才殷凡同七曜宗弟子交談時，無非就察覺此處除了他們和七曜宗弟子外，還有其他氣息，卻沒想到居然是個魔修，焰靈界外有修真界三位渡劫大能看守，魔修怎麼會進來？
殷凡聞言分了點心神在地上的魔修身上，略打量幾眼，目光又轉回無非身上：「是明禹魔尊手下的一個魔修。」
明禹魔尊……不就是主角的死對頭？
無非若有所思，直覺焰靈界外應當出事了。
魔修已經奄奄一息，想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焰靈界內，最好的辦法就是搜魂。
無非和殷凡不約而同地頓了下。
殷凡在想這個時候用搜魂術，無非會不會覺得他太過殘忍？
無非則是在想，該怎麼不違反人設地建議主角用搜魂術搜魂……
沉默片刻，無非心念微動，忽然道：「我聽聞，魔域四位魔尊中，明禹魔尊最是殘暴。」
聞言，殷凡也眸光微動，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確實如此，他與原來的北域魔尊乃是一丘之貉，縱容手下魔修肆意屠殺修士凡人。」
「那此人也是……」無非給殷凡遞了個台階。
殷凡順勢站上去：「此人在明禹手下，也做了不少罪大惡極之事。」
其實，事實也確實如此，魔修亦分兩類，一種專心修鍊者，一種則是走歪魔邪道甚至吃人挖心者，明禹魔尊手下大多是後者之輩。
眼前這個魔修，魔氣混雜着無數血腥氣，顯然也是後者。
「既然如此，」無非略沉吟下道，「當除惡務盡。」
殷凡溫和笑了下：「此事交予我就行，這個魔修應該知道一些事情，我先審問他一番，可能要用上一些小手段，無非師兄先離遠一些。」
知道主角接下來要做什麼，無非微微頷首，轉身的那一刻唇角略勾了下，隨後立即恢復淡然。
熾寒劍還乖乖地停在山頭上，感受到無非的氣息，飛過來在他衣角處蹭了蹭。
無非眼眸深處生出些許溫和笑意，心道，還真是劍隨主人……
不出片刻，殷凡就回來了，表情略有些奇怪。
這個表情……莫非是搜魂搜到了什麼？
無非開口問：「如何？」
殷凡：「焰靈界破了。」
無非頓住，眸中有些匪夷所思：「焰靈界……」破了？
存在了數千年，由三位渡劫期大能看守的焰靈界居然破了？
無非眉心微蹙，原書中，殷凡在天道會上暴露身份后，在蒼霄等人的圍攻下直接遁走回到魔域，並沒有進入焰靈界，焰靈界一直是好好的。
所以，焰靈界被破極有可能與他和殷凡有關？
「發生了什麼？」無非看向殷凡問。
殷凡也十分震驚，若非這是他親自搜魂搜出來的結果，他自己也不敢置信，隨後略頓了下，開始同無非講述原委。
原來那日天道會後，就傳出了修真界第一宗門天劍宗掌門的真傳弟子景凡郁，居然就是魔域的殷凡魔尊？！
而且，魔尊身份暴露后，還在一眾大乘期修士的眼皮底下擄走了佛靈宗的佛子！
「擄走？」聽到這裏，無非眉毛幾不可察地揚了下。
殷凡挑眉道：「佛子可不就是本尊擄走的？」
無非微搖了下頭，緩緩道：「非是被你擄走，乃是我主動所為。」
聞言，殷凡嘴角笑意更深，繼續講下去。
天道會上發生的事傳出去后，修真界與魔域中人大為震驚，所謂的「天機命盤算出的預言」也令眾人覺得匪夷所思，天劍宗掌門更是受到了他人議論。
修真界修士或許還有所顧慮，魔修卻是肆無忌憚：「整日裏自詡正道，卻因為一個預言眼睜睜看着人家被屠城，看完了還要上去裝救命恩人收徒，如今不正是報應……」
於是從那日起，焰靈界就迎來了一批又一批看熱鬧的正道修士和魔域的魔修。
「看熱鬧……？」無非轉着佛珠的手頓住，這些修士和魔修有這麼閑？
殷凡嘴角的笑帶上些嘲諷意味：「打着看熱鬧的名義，實則是想趁機分一杯羹……」
畢竟，焰靈界被修真界各大宗門霸佔已久，其他小宗門，散修，以及魔域對焰靈界可謂是垂涎已久。
至於焰靈界是如何破的……
殷凡：「無非師兄可還記得此次天道會提前了數天？」
聞言，無非亦想起來這件事：「聽聞，是焰靈界內出現異動，才使得天道會提前。」
說完，他心念微動，當初只知是因為異動才使天道會提前，卻不知，焰靈界內究竟發生了什麼異動……
「不錯。」殷凡點點頭，繼續說，「看守焰靈界的三位渡劫期修士意外發現，焰靈界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時空裂縫。」
聽到「時空裂縫」幾個字，無非忽然心中一動，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但又轉瞬即逝。
不禁微微皺了下眉，只能將這種莫名預兆暫時壓至心底。
殷凡暴露身份那日之後，焰靈山上的修士便愈來愈多，連魔域的魔尊也紛紛帶着手下魔修來湊了個熱鬧。
主角手下的魔修也悄然跟着過來，除卻某些有異心的魔修，北域也有不少因尊崇殷凡實力而忠於他的魔修。
殷凡道：「我手下的魔修，有一個佛子應該見過。」
他見過？無非思忖片刻道：「是明心村那晚跟隨你抓叛徒的那個魔修？」
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那晚見過殷凡的手下。
「不錯，就是他。」殷凡點頭，繼續道，「他叫符鴻……」
聽得這個名字，無非倒有了點印象，符鴻是最早跟隨殷凡的那批魔修，修為並不十分高深，卻精於謀略。
前期主角殺了北域魔尊為天清城城民報仇雪恨后，並沒有怎麼管束北域，現在北域保持表面上的平和之態，符鴻沒少出力氣。
殷凡提起符鴻，莫非是焰靈界被破與他有關，但無非記得，符鴻修為只在化神期才是……
這麼想着，無非也就問了，話音剛落就看到殷凡表情微微有些奇怪，霎時間明了，焰靈界被破竟真的與符鴻有關？
殷凡：「我們進入焰靈界之後，蒼霄等人就在焰靈界外佈下了天羅地網……」
然而，因為「看熱鬧」的修士和魔修，這天羅地網沒用在殷凡身上，先用在了魔域眾魔修身上。
混亂之中，符鴻帶着北域魔修渾水摸魚，企圖悄悄溜進焰靈界，但北域一眾實在勢單力薄。
但誰也沒想到，符鴻身上竟然帶了震天雷。
「震天雷？」無非眼皮跳了下，心道，符鴻莫不是用震天雷將焰靈界炸開了吧？
震天雷煉製極為複雜，且煉製中需一位修士將身上大半靈氣或魔氣注入其中，如此煉製成功的震天雷，威力比這位修士的修為還要高上一層。
如果符鴻手中的震天雷是由殷凡煉製，那就相當於一個大乘後期修士的全力一擊。
殷凡亦表情複雜，進入焰靈界之前，他思及符鴻的修為，於是留了兩顆威力堪比大乘期巔峰的震天雷在北域，若遇到緊急之事，符鴻可以拿震天雷暫時抵禦。
誰知，符鴻竟然……
「符鴻的確想用震天雷把焰靈界的入口炸開，但混亂之中他扔錯了位置……」殷凡說着眼神更為奇怪。
聞言，無非眸光微動，心頭浮起一個猜測：「他……扔到了那個新的時空裂縫上？」
殷凡點了點頭：「屬實是陰差陽錯了。」
本身震天雷的威力並不足以炸開時空裂縫，但這道新生的時空裂縫並不穩定，震天雷竟真的將焰靈界炸開了個口子。
這下，連三位渡劫期大能也懵了，其他人見狀瘋了似的湧進那個入口，人群中人魔混雜，渡劫期修士束手束腳，不好出手，才讓這麼多人都進了焰靈界。
將搜魂出的東西講完，兩人相顧無言，萬萬沒想到外界居然發生了如此大的事。
良久后，無非才輕聲笑了下，道：「魔尊的手下，做事也如魔尊一般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