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十一

第98章 番外十一

明霜的傷逐漸好了起來,其實她主要的問題是骨折,這三四道擦傷並不嚴重。明霜自己不記掛,每天該吃吃該喝喝,江槐細心,每次醫生來換藥都是他溝通。

「好醜啊。」最後一次換藥后,拆了紗布,睡前洗完澡,明霜坐在床邊,皺着眉,不滿地看着自己手臂。

她皮膚天生白,面頰白裏透紅,手臂就是如堆雪般的白,因此,傷口結痂后的疤痕也格外顯眼,尤其當剛洗過澡,被水一泡,有些猙獰。

明霜從小美,對自己容貌也很是在意,尤其和江槐結婚後,朝夕相處,她要自己在他眼裏時刻是最美的。

偶爾她還會很臭屁地問江槐,她好不好看,是不是最好看的。說來也奇怪,以前她眼高於頂,從來不在乎男人覺得她美不美,但是她就喜歡問江槐這個問題,當然這些回答都不能有不。

「是暫時的。」江槐握着她的手臂,垂眸觀察着她的傷口,他呼吸落在她手臂上,輕輕的,「一到兩周就會脫落。」江槐細心穩重,他知道明霜在意外貌,已經再三找醫生確認過,不會留疤。

「怎麼,不恢復了,你是不是就嫌棄我不好看了?」明霜卻不滿意了,睜著那雙大大的貓兒眼瞪着他,「江槐,你這個嫌貧愛富,嫌丑愛美的男人。」

「你怎麼這麼膚淺啊。」

她掙脫他的手,拿抱枕扔他,「我以前都沒嫌棄你呢。」她去捏他手腕,江槐手腕上的傷疤沒有消退,他也沒有試圖讓這些傷疤消退過,「江槐,我對你夠好了吧。」大小姐尖尖的下巴一挑。

「是很好。」江槐回答,低垂的眉眼一瞬間顯得極為溫柔,像是春雪消融,他笑起來原本就極為好看。

明霜不料是這個回答,原本沒多少的氣也消得無影無蹤,她抬眼便見江槐在那裏笑,她呆了一瞬,隨後反應過來,更加氣急敗壞,又要去撓他,說他勾引她。然後就被江槐抱起親了一大口,放回床上,關了大燈,哄她睡覺。

明霜在家養傷的消息傳了出去。許端端說要過來看看她,正巧徐天柏和李恆遠也找她問這事兒,明霜索性把他們三都約了一天,叫他們來家裏吃頓晚飯。

明霜和江槐的家坐落在楓落苑別墅區,最好的位置,臨着一泊湖水,夏日璀璨的陽光下,波光粼粼,極為漂亮。

江家司機上門接的他們。

明霜這小妮子,從小粗枝大葉,根本不會考慮那麼多,必然都是江槐的意思。看來明霜邀請他們上門這件事情,江槐是知道的,而且給了他們足夠的尊重和重視。

兩人婚後就蜜月了,然後出了這檔子事情,再回國,這還是三人第一次來他們新家拜訪。

司機在車庫裏停好車,進門便是個庭院。

庭院裏枝葉扶疏,被打理得極好,正中是一棵槐樹,旁邊栽種著楓樹,不過夏季還沒到賞楓的時候,更吸引人眼球的是各式花朵,池塘里沉着睡蓮,圓圓的葉子,旁邊是一叢白色百合,眼下正值花期,綠的葉,白的花,盛放得無聲無息,卻無比的純潔嬌妍。

還有些許端端不認識的花。

兩隻狸花貓都被養得油光水滑,趴在木質走廊睡覺。

「你們來得挺早啊。」明霜還在沙發上坐着,正在看電影,出來給他們開的門。

室內也非常整潔乾淨,每件物品似乎都在它們該在的地方,徐天柏和李恆遠是明霜發小,倒是第一次見明霜家裏能這麼整潔,她喜歡亂放東西,還不讓人隨便動,以前明家家政都不會去隨便收拾她的物品。

「你老公呢?」許端端在沙發落座,左右端詳了一下。

她瞧著明霜氣色很不錯,小臉蛋兒白裏透紅的,精神也不錯,顯然被照顧得很好,一點都沒有受驚的憔悴樣子,也看不出哪裏受傷了。

「江槐!」明霜轉眼叫他。

江槐在餐廳,端著托盤來了客廳。司機送他們來后就走了,偌大一個家,乾乾淨淨,也沒有見到保姆和家政,許端端想起明霜之前說過的,說江槐不習慣家裏有外人,所有瑣事是請鐘點工做的,廚師偶爾來,但是沒人住家。

因為在家,江槐穿得很居家,黑髮白膚,乾淨又清俊的一張臉,瞧著和個俊俏的男大學生似的。李恆遠和徐天柏後幾年見江槐都是在公共場合,穿着正裝,高高在上,疏離淡漠的江總,和眼前現在這模樣差得實在有點遠。

江槐的傳聞,他們也不是沒聽過,雖然年少時曾算是認識,但是江槐後來回了江家,事業也越來越好,和以前不能同日而語。

「烏龍茶和麥茶。」江槐把托盤放在茶几上,「霜霜說你們喜歡喝冰鎮過的。」

徐天柏和李恆遠都站起身來,「江總,多謝了。」

明霜倒是心安理得,她習慣了被江槐無微不至地照顧,眼下和許端端聊著天,順便喝一口江槐給她倒的茶。

江槐還在休假,這是他們蜜月的最後一天。

明霜和許端端很久沒見了,聊得很熱鬧,都是些女人之間的話題,江槐性格子很淡,實在不是個好接近的性格,他們身份相差也大,徐天柏和李恆遠都不知道該聊些什麼,有些局促。

倒是明霜忽然想起一事,問徐天柏,「小藤今天怎麼沒來?」

「和童童在家呢。」徐天柏說,「童童最近一離開媽媽就哭,被小藤慣壞了。」

童童是徐天柏的兒子。

「還是你們這樣過過二人世界好。」徐天柏說,「我都後悔為什麼那麼早生孩子了。」

明霜翻了個白眼,「你看你當時高興得,可看不出後悔。」

她找徐天柏,要來童童照片,和許端端湊在一起看了看,點評他長得像寧小藤,比徐天柏秀氣多了。

江槐安安靜靜,大部分時間聽他們說話,談到生孩子這件事情,沒做聲,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午飯是廚師上門來做的,配酒是白葡萄酒。

明霜喜歡喝酒,他們家有個家庭酒吧,江槐飲食清淡,偶爾為了工作喝茶和咖啡。

不過他們婚後,兩人獨處的時候,為了一點生活情趣,他偶爾也會被明霜要挾著喝兩杯。江槐酒量不好,喝不過明霜,她特別喜歡看喝得不太清醒的江槐。和平時模樣很不一樣。平素那雙清冷狹長的眼,迷濛又瀲灧,只看着她一人,叫他說什麼就說什麼,叫做什麼就做什麼,配合得不行。

可惜江槐自制力很強,這種情況極為少見。

「沒江槐做的好吃。」明霜咬着筷子,抱怨道,「早知道今天叫他給你們露一手。」

「妹夫太賢惠了。」徐天柏豎起大拇指。朝江槐舉起酒杯,「還會下廚。」

真的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江槐說,「做的一般,霜霜捧場。」

哪裏一般了,明霜想翻白眼。江槐屬於做什麼都會很用心很專註的去做的類型,明霜喜歡吃的幾道菜他做出的味道都非常好。

倒是許端端瞠目結舌,拉過明霜,低聲說,「你怎麼忍心讓他下廚?」

「?」明霜說,「為什麼不?」

反正只是偶爾,在江槐有空的時候,他自己也樂意。

「這不是暴殄天物嘛。」許端端說。這種清俊淡雅的高嶺之花,沒事叫他去書房研墨,都比下廚房合適吧。

「你不懂。」明霜豎起一根手指,閑閑說。她就是喜歡使喚江槐做這種有煙火氣的事情,江槐提筆的樣子她見多了,還不如叫他替她洗手作羹湯,這樣才能更加讓她感覺到,這個男人是徹底屬於她的。

許端端嘖了聲,「你們城裏人真會玩。」

她想起高中時的江槐,不由再度在心裏感慨,能得到一個這樣的男人對她死心塌地這麼多年,明霜真是好命。

「對了,十五,你下月是不是快生日了,今年打算怎麼過?」白葡萄酒很味很正,徐天柏喝得略有些多,他酒量也不大。

以前明霜生日排場極大,會宴請眾多賓客,而且會來很多藝人,大多都是年輕小生,因為價格實在難以拒絕,知道明霜身份,她又生得美,被邀請的藝人大抵也都願意來捧個場。

「十五現在真變了啊。」李恆遠笑道,「上月queen的新品發佈會也沒去。」

說起來,以前他怎麼也不信,明霜真的會有結婚安定下來的可能,眼下親自見過他們婚後生活,倒是徹底放下心來了。

「上次馮姨還問我,說你今年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徐天柏說,「需不需要幾個歌手。」

李恆遠重重咳嗽了一聲。徐天柏喝多了就亂講,江槐給明霜舀碗竹蓀湯,表情很寡淡,倒是沒什麼變化。

明霜聽到這些以前年少時的事情,手托著腮,眸子亮閃閃的,「某人不喜歡呢,早不請了。」

因為安以的事情,歌手在江槐這簡直是個禁詞,這男人悶騷又喜歡吃醋,很多激烈的情感都不表露出來。

她拿起江槐杯子,喝了一口,發現不是酒,皺眉放下,又要去端自己酒杯,「是不是啊?」

明霜也喝多了,握着他的手不松,聲音黏糊糊的,非要他喂。江槐說,「是。」他低着眼,骨節分明的手指拿着勺子,一勺勺送到她唇邊,顯然做慣了這種事情。

一桌人都驚了。

李恆遠舉杯,「妹夫,來,敬你一杯。」

明霜能找到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和和美美過一輩子,他們也是真的替她開心。

飯後,明霜和許端端進了書房說話,徐天柏喝多了,在客卧睡著了。

貓也到了吃飯的時候,江槐去庭院喂完貓,回頭看到李恆遠站在迴廊,似乎有什麼想和他說的。

「江總。」李恆遠捏著煙盒遞過去,江槐說不抽,他捏著煙的手僵住了,一時不知道自己這火是點好,還是不好點。

「你自便。」江槐說。

李恆遠這才終於燃了一根煙,「我們和十五,幼兒園的時候就認識了。」

「她小時候那會兒,和現在差別很大,我記得,剛認識她時,她特別外向,很男孩子氣,像個小男孩似的。」

江槐靜靜聽着。

「後來,她家裏出了些事情,江總你應該都知道吧。」李恆遠算是和明霜一起長大,目睹了她家庭的分崩離析。

「十五小時候很親媽媽。」李恆遠說,「我現在還記得,當年喻阿姨去世之後,十五消沉了很久,後來,性格就變了。」

雖然看着還是活潑,沒心沒肺,但是李恆遠逐漸感覺到,她逐漸對外人關閉了自己的心門,戴上了一副越來越圓融的面具,不給任何人自己的真心。

再後來,她越長越美,聚集在她周邊的男人也越來越多。

李恆遠一直覺得,在明霜沒心沒肺的外表下,其實就是個渴望愛的小孩,只是因為她對那份感情的要求太高,又見多了背叛和懷疑,所以,乾脆從不給出真情,遊戲人生,不開始,便也不會受傷。

「她其實一直很喜歡你,但是她那會兒不懂怎麼喜歡。」李恆遠苦笑。

喜歡,又抵觸自己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於是最後變成了傷害。

明霜性格又倔又獨,當年她和江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也都不清楚,也不敢勸,但心裏一直都覺得特別可惜。

「能看到你們又在一起,真的很好,很好。」李恆遠重複了好幾遍。

天空高遠,過去的記憶似乎已經模糊了。

那幾年,他痛苦么?很痛苦。江槐一直有種殉道者的心態,他覺得生來,似乎就是為了承受苦難與折磨的,可是現在,他的得到的已經太多了,多得猶如幻夢。

男人都不在,許端端和明霜聊天,明霜喝得有些多了,躺在書房沙發上。

「我能不能小小打探一下,你們有夫妻生活嗎?」許端端忍不住問。

明霜,「……廢話。」

「我不和他有夫妻生活,我和他結婚幹嘛。」明霜支起身子,「放在家供著嗎?」

江槐看着真的太神仙了,少年時代他氣質就很清冷,但那時,因為年齡小,氣質尚還有些青澀。成年之後,更加絕了,而且因為地位的變化,更加讓人仰望,就是一朵凜冽的高嶺之花。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個小孩?」許端端問,「我看今天提到這茬,江總好像也沒反對。」

年齡到了。兩人事業也都發展得好,帥哥靚女,基因很強,許端端覺得要個小孩挺不錯的。

「江槐其實不喜歡小孩。」明霜實話實說。

雖然江槐從沒提過,但是她能感覺到,江槐和小孩並不投緣,雖然他孩子緣也不錯,但是他並不喜歡小孩,硬要說他甚至更喜歡小動物一些。

江槐的童年和原生家庭原本就都有很大的問題。

江槐以前和她說起過這件事情,說完全看明霜的意願。他們一直有做避孕措施,如果明霜決定不生孩子,他說他隨時可以去做手術。

「他不想生呢?那你呢。」許端端說。

「我無所謂吧。」明霜想了想,「都可以。」

明霜其實覺得,以江槐性格和對家庭的責任感,肯定是個極為溫柔細心的好父親。

可是,懷孕會帶來的疼痛,身材走樣,各種各樣的後果,她也都是知道的。她十分嬌氣怕疼,江槐不願意要孩子,其實也有這方面的考量,不想讓她受懷孕的疼與苦。

好在他們現在都還年輕,未來的路還長著,不必現在就做決定。

反正現在,享受生活就好。

倘若不要孩子,就和江槐這麼兩人待在一起一輩子,似乎也挺不錯,明霜想,她一點都不會感覺空虛或者寂寞。

三人走後,明霜吃飽喝足,醉醺醺窩在沙發上,今天是他們蜜月最後一天,明天江槐就要工作了,她博士也要開學了,馬上要去京州。

這天太陽極好,夕陽西下,眼看到了黃昏前,太陽餘暉最盛的時候,明霜趴在迴廊的躺椅上,看江槐拿了園藝工具來花園。

明霜喜歡花草,他們家有專門的園丁會定期上門,但那叢百合是江槐親手侍弄的。明霜只喜歡看花,不喜歡養花。

百合是明霜點名要養的,十幾歲時,他們剛認識不久,明霜就送過江槐這種花。其實她一直覺得,比起樹,他更像花,像百合,純潔無暇又破碎。少年時代她去釣江槐,選中了這種花,也就是覺得和他很相宜。

白色百合花花語有很多,譬如象徵純潔,堅強,無垢。當然,還有最重要的,百年好合。

明霜喜歡看江槐做事,見他纖長的手指撥弄過枝葉,一手拿着剪子,耐心剪去枯黃過長的枝葉。最後,給它們澆上水。百合花在風裏微微搖曳,花蕊含着晶瑩露珠,暗香拂動,被風吹開,瀰漫在庭院裏,明霜抽了抽鼻子,一時竟不知道那到底是江槐身上的香還是花香。

男人身材頎長筆挺,瘦窄的腰,筆直的腿,骨架極好,他皮相骨相都生得一流,反正他什麼她也都看過了,明霜哼唧唧想,他可能就是她的劫,倘若不是他,她這一輩子也不會停駐在誰的身邊。

「江美人,來笑一個。」她歪著頭,朝他甜甜地笑。

「你還有什麼不會的?」她眨巴著大眼睛看他。

「很多。」江槐說。

他停下手上動作,她就像個小貓崽一樣貼過去,然後手又不老實,去解他系著的園藝圍裙帶子,去摸他的腰,她雙腮嫣紅,一雙眸子閃閃發光。

想起這假正經的男人,最開始,還不讓她摸,可惜現在整個人從頭到尾都是她的了。

「親親。」

江槐俯身捉住她的手,唇覆上,陽光和煦,他們在百合花叢前接吻。

明霜的生日是九月十七,江槐生日要晚幾天。因為明霜九月要去京州讀博,但她想和江槐一起過生日,索性把日子挪前了,打算過完生日再去。

至於江槐的生日。

她知道,江槐的真實出生日期要早一些。江如樅也說過這件事□□情。當年,因為於嫣不想讓江承庭知道,江槐是他的孩子,所以刻意隱瞞了他的真實出生日子,江槐實際上比她早一年出生,不過,因為於嫣的隱瞞,他確切的生日看,到底是不是這天都不明白。

「不然我們一起吧?」明霜說,「乾脆你和我一起過算了,以後每年都和我一起。」

江槐握着她的手,凝着她,輕聲說,「好。」

她出發日期已經定了,江槐工作忙,暫時沒法一起去京州。最近是他們能朝夕相處的最後一段時間了,接下來,少不得分居一段日子。江槐性子沉靜寡淡,感情不喜歡外露,但是明霜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離她出發日期越近,他的索取比平時多了不少,似乎想靠這些來證明什麼一般。

生日前,江槐回了一趟江宅。

江如樅獨自一人在宅邸,在做木雕活兒,江家宅邸老了,採光有些問題,走廊里黑沉沉的,木質的雕柱散發出的檀香味道,也沉沉的,似乎帶着一股隱隱的腐朽味兒。

江如樅對他說,「清曉今天結婚了。」

屋子裏光線昏暗,江槐頓了頓,看向他。江如樅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是該結婚了。」

「是相親認識的。」江如樅說,「對方比她大三歲,工作穩定,家境富足,人也挺溫和的。」

江如樅也不需要江槐的回答,不過是想說出這個事實。

「你今年準備怎麼安排?」他問江槐。江槐的生日,蔣玉婉是想操辦一下的,已經提前找了江如樅,江槐剛回江家那幾年,他不願意過生,誰都勸不動,眼下一切都穩定了,人也新婚了,蔣玉婉想把這次生日宴會扮隆重正式些。

江槐說,「和霜霜一起過,提前幾天。」

「我回來是告訴你們,不用安排了。」他說。

江如樅笑了,「真不錯。」

他轉動着輪椅,回了自己房間。和當年相比,他終於找到了圓滿,江如樅想,倘若他是江槐,他能做到嗎?

他覺得他做不到,或許,這也是他至今已經孤身一人的原因吧。

兩人生日宴前一天。

明霜和明蕭打視頻電話。明蕭對她結婚這件事情一直陰陽怪氣,尤其知道她今年生日宴還要和江槐一起辦時。

尤其他見到電話那頭,見江槐從浴室出來,擦著頭髮來找明霜,他語氣轉涼,「那不打擾你們新婚小夫婦了,再見。」

隨後,視頻就切斷了。

江槐也不是不能感覺到明蕭對他的敵意,他抱起明霜,放在自己腿上,「你們兄妹感情很好。」

「好個什麼。」明霜語氣也涼嗖嗖的,「他壓根不是覺得什麼妹妹被搶走了。」

「他是覺得,我活該和他一起單身到老。」

明蕭以前的經典台詞,「那些男的還不是就圖你好看圖你有錢,知道你恐怖的真實面目后,估計跑的一個比一個快。」

但是後來,明霜找了江槐。頂級的好看又有錢,明蕭沒話說了,就是偶爾還要冷嘲熱諷一番。他生□□自由,說自己一輩子不會結婚,可惜明霜半路當了叛徒。

「你怎麼不跑?不覺得我壞嗎?」明霜說。

桌上擺着生日蛋糕,因為知道江槐不喜歡人多的場合,因此,今晚,是他們兩人提前一起過的小生日。

江槐剛洗過澡,洗得乾乾淨淨,他身上一直有種格外清澈,有如冰雪的氣質,即使到如今,也沒怎麼變。

明霜揚起臉,笑容美麗又狡黠,「江槐,你這樣就是給女人騙的,反正都是要被騙,被別人騙還不如被我騙。」她說起話來越來越扯,還振振有詞。

江槐由着她胡扯,去親她,「不跑。」

他心甘情願,他的一切,她都可以拿走。

「那你覺得我壞嗎?」

「壞。」他說,氣得明霜去踹他,聽他輕聲說,「壞我也喜歡。」喜歡她的所有,明霜耳根有些發燙,她捂住耳朵,心想以後壞了,江槐本來那麼會勾引人了,以後假設再會說話了,那還得了,她要徹底制不住他了。

「你有什麼生日願望?」明霜關了燈,點燃了蠟燭,很有儀式感地問江槐。

「不想讓你走。」他說,語氣淡淡的。

「?」明霜推他,「懂事一點,不要胡鬧。」

「不想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一秒。」江槐修長的手反握住她,「不想分開,死也想死在一起。」

渴望獨佔她,獨佔她的愛。從他愛上她的第一天起,一直陷在求而不得的地獄里,明霜給了他快樂,給了他痛苦,讓他真實地來到人間。

江槐說這話時安安靜靜的,明霜毫不懷疑這話真實性,「你怎麼這麼扭曲?」

她給江槐唱了那支歌,隨後,吹滅了蠟燭。

她許了個願,希望江槐此後,可以一世無虞,所求皆有,如願以償。

這是明霜這輩子,第一個為別人許下的生日願望。

當然,她絕不會告訴江槐啦,一輩子都不會說。

江槐的願望一如既往,希望她好;然後,奢望此生共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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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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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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