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刀狂

()12號與58號選手先後登台後，斯強便退場了，全場屏息。12號出乎意料是個熟人，當rì在孤煞森林裡遇到的那名青年。他臉上明顯少了一抹稚氣，多了一些成熟，倒也顯得頗為英俊。他的對手78號是神力館的一個成員，科里依稀記得自己見過他一面。「12號，神力館學員丹尼；78號，神力館學員奧克斯。開始！」隨著裁判系的一名裁判下達了開始的指令。丹尼和奧克斯互行一禮，奧克斯就怒吼著沖了出去。兩人實力不是很強，科里估摸著能有3o戰力就撐死了，大約鋼練初期的樣子。當然，這和第一次見到丹尼的時候比起來，丹尼還是有不小進步的。看來那一趟森林之行倒是給他增強了不少實力。奧克斯用的兵器是拳套，丹尼則使一柄長劍，因而略佔優勢。在一番激烈拚鬥后，丹尼抓住了奧克斯一個破綻，略勝一籌，取得了勝利。「12號，丹尼勝。」接下來的15、32；4、5；11、18科里除了兩個見過一面的神力館成員以後就都不認識了。戰鬥進行的並不快，缺少強大招式的兩名選手往往要拖上好些時候才能決出勝負。因此四場比賽下來，小半個鐘頭過去了。這是氣溫開始漸漸上升了，科里覺得自己的心跳加的厲害，手心更是捏滿了汗，不時地望向排的那個身影：刀狂!刀狂雎拓猛地起身，那身影在科里看來宛若一座高山矗立，不可翻越……「該死！」科里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當那口濁氣吐出時他睜開了雙眼，一片平靜地看著雎拓輕蔑的笑臉。走上賭鬥擂台，偌大的擂台也不知什麼材質，先前幾場戰鬥竟未留下絲毫痕迹。正前方，雎拓從背後抽出巨大的戰刀，火紅的刀身開著兩道半指寬的血槽，古銅sè的虎頭刀柄上一對赤金sè虎眸栩栩如生。雎拓並不帥氣，平凡的五官，雜亂的短胡茬，火焰般的一頭赤紅亂。唯一出奇的是他的刀鋒眉下，墨黑雙瞳中跳動的火焰光芒。一股氣勢混雜著熱浪撲面而來，彷彿眼前的男子真的就是一團燃燒不息的火焰。雎拓將戰刀猛力一掄，竟生生砍入賭鬥擂台堅實的地面十數公分，而後悠閑地倚著刀背，向科里緩緩伸出右手，食指勾動著，一臉的輕蔑。畢竟，在一個鋼練巔峰，或者說鋼練圓滿看來，一個前期真是太嫩了。或者是巧合，這一局的裁判是凱瑟。凱瑟的臉sè有點不好看，卻知道雎拓背後有一個追風階的獨行刀尊。所以，雖然雎拓態度很不好，卻也沒法作，只能悶聲道：「2號，獨行刀尊弟子，雎拓；179號，神力館學員科里。開始！」科里這邊剛把金盔戴上，輕聲道：「啟動，探測功能。」幾乎是同一時間，類似於塞維爾的電腦合成音在科里耳邊響起：「目標綜合戰力：145，修為：次玉銳級。」「我靠，足足是我六七倍啊。」科里倍感鬱悶，這本來就沒什麼勝算，沒想到差這麼多。但是想了想機械掃描未必就代表實際的實力，而是一個理論模擬值，心中倒還有一絲念想。雎拓對「開始」恍若未聞，靜靜地倚在巨大的戰刀刀背上，簡直是將科里徹底無視了。擂台外的氣氛也就變得十分古怪，最初雎拓、科里登場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是不遺餘力地呼喊著刀狂的名號；而現在，見到雎拓霸氣無雙的行為，眾人也不好意思過分打擊可憐的179號選手了，於是乾脆一個個閉上了嘴，安安靜靜看比賽了。科里一臉凝重，當然隔著頭盔，別人只能看到他的雙眼光芒跳動。抽出身後的木槍，科里腳下力，便開始迅地接近雎拓，與此同時，雙手輕微的，有節奏地顫動起來，木槍槍尖也就跟著抖動起來，不斷的出與空氣高摩擦的聲響，槍尖火紅，幾乎使人產生了這不是木槍而是一桿玄鐵重槍的感覺。雎拓看著衝過來的科里，神sè自然，彷彿看到一隻飛來的蚊蟲一般隨意而自然。賴瑞無奈的搖搖頭，低聲自語：「都這樣了還不放棄，保存體力才是正途。要是我就直接放棄了。」一旁的墨華耳朵倒是好使的很，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於是淡淡說道：「所以儘管他實力不足，卻依舊成為了神力館伍德分館今年的風雲人物，而你雖然實力高強卻得不到這個頭銜了。你要是抱有這種想法，遲早會被科里過的。武者養其神，意志才是根本，實力都只是暫時的。」每十年的神力會前，一眾神力館學員就會私下裡評出本屆風雲人物。科里因為新來不久，所以不知道這個不成文的規定，所以不清楚。賴瑞卻是再清楚不過了，畢竟這頭銜本來應該是他的。聽到了墨華不加掩飾的話，賴瑞卻是身子一震：「武者養其神嗎？受教了！」「暴雨梨花！」眼看就到雎拓身前了，科裏手中木槍大幅度抖動起來，槍尖在空中跳躍，彷彿跳舞的jīng靈，舞出了三朵碗口大小的槍花，分取雎拓眉心，咽喉與心口。科里眼中厲芒一閃而逝，泥人都有三分火氣，他聯邦王牌機師何曾受過這等折辱，只這一下就是要人xìng命的狠辣招式。「弱，太弱。」雎拓不輕不重的話語正好落入科里耳中。只見雎拓不慌不忙，上半身略為後仰，便避過鋒芒，右手剎那間火紅若烈焰，一指彈出，不偏不倚，正打在高顫動的木槍槍尖往下幾公分的位置，就好像蛇的七寸部位。科里只感覺槍尖傳來一道大力，槍式頓時散亂無章，潰不成軍，三槍盡皆落空。而雎拓不過身形微傾，右手食指一彈，便破去了自己的拿手招式。科里心中一沉，雙手猛然出全力，木槍攔腰掃去，正是橫掃千軍。這毫無保留的一下，科里算準雎拓再難躲避。確實避無可避，可惜，也不需閃避，只見雎拓怒吼一聲，強大的斗炁流轉全身，整個魁梧的身形再次膨脹了一圈，比科里整整高出兩個頭。而他身上本來寬鬆的戰袍此時綳得緊緊的，一塊一塊小丘般的隆起使得雎拓看起來仿若遠古的巨人。科里感覺周身空氣忽然無比燥熱。「喝啊——」雎拓厚實的雙掌牢牢握住了木槍，使它再難前進一分一毫。科里感覺到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若山峰一般湧來，這感覺與凱瑟導師比起來也差之不遠了。而後，他騰雲駕霧般的飛起兩層樓高，直飛出了擂台，脊背狠狠地與地面親吻了一口。這下鎧甲幫了倒忙，這麼磕了一下，科里只覺得渾身酸麻，使不上一絲勁兒，連斗炁的運轉也受到了阻礙。這要換了兩個星期前，這麼一摔少不得要進營養槽里躺一下午了。敗了，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雎拓都沒有動用武器，自己就這樣敗了。鋼練前期與鋼練巔峰真的差了不止一星半點。「2號雎拓…………勝。」凱瑟面sè鐵青的宣布了比賽結果。他很憤怒，雎拓侮辱的是他的弟子啊！他很屈辱，因為他知道雎拓的背景自己惹不起，因而滿腔怒火只能憋在胸口，他感覺自己的胸腔都要生生炸開來。凱瑟從來不是一個卑躬屈膝的人，相反，他極為護短，甚至為此不惜一切代價。然而追風階不同，他若真的作了，或許可以護得住自己，但這個弟子，絕世的好苗子鐵定就會這樣被毀了。所以他不能，不能作！科里終於緩過一口氣，再次起身走上擂台。當然不是要再比一場，別說規則不允許，他渾身無力，斗炁運轉困難，再動手只有送死的份。他之所以再次走上擂台，是因為，他的木槍，塞維爾做的木槍還在雎拓手裡。科里也沒什麼氣要作。技不如人是事實，雖然十數年征戰只敗了最後一場，但敗了就失敗了，所謂聯邦王牌機師的尊嚴，似乎也就那樣。當然他心中不平，只要再給自己一年，不，或許幾個月就夠了，只要再給自己幾個月，科里不相信自己會敗！科里正要開口討回自己的木槍。雎拓卻是冷笑著，將木槍擲於地，彷彿隨手丟棄了一件垃圾一樣。科里目光一沉，不過還是打算走上前去撿回自己的木槍。面子事小，可弟弟親手製作的木槍要是有個閃失，只怕自己不好面對弟弟了。然而，雎拓猛然力，「噌」，擂台上的戰刀被拔了出來。沒有收回鞘中，而是在一種殘酷的，得意的笑容中陡然斬下！科里心中咯噔一下，就要撲上前去，可惜雎拓的動作太快了！「咔！」戰刀準確地命中了躺在地上的木槍。不過，沒有像雎拓想的那樣一刀兩斷，而是堪堪斬入寸許。不過，對於僅有兩寸余粗細的木槍來說，這也算廢掉了。木質結構的損壞，只要再力，這槍就會自己折成兩段。「唰」，科里頓時紅了眼，那可是他弟弟留給他的！「刀狂！！」科里眼中怒火幾乎要凝成實質，那碧藍的潭水一般的眼眸此刻已經沸騰！「哈哈，敗者沒有被憐憫的理由。你要是有足夠的實力，有天我雎拓敗在你手裡，自然也任你處置。」雎拓收刀，腳下一勾一送，那柄廢了的木槍就落到了科里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