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趕屍匠師徒

「哎，別聽我師父的，他這人就這樣面冷心熱。」憨厚的少年嘿嘿一笑。

「看得出來！」林檎也回應給少年一個善意的微笑。

「不過你師父確實厲害，剛才在下面我們兩個差點沒上來，多虧你師父了。」林檎覺得不管老道這人怎麼樣，可畢竟是救了自己，何況老道一看就是個性奇怪能力超強的那種。

「林檎你可別被忽悠了，剛才老道就是用磷火震服了無頭男屍。而那個退鼠群的裏面有多種藥粉，雖然目前我還不知道是什麼，但你小心這個道人，全都是歪門邪道。」風一一小聲的提醒著林檎，雖然她很虛弱，但是剛才一直看到這個老道的行為，本來是要放棄他們的，可看林檎外婆墳墓時就突然改變了注意，看起來很可疑。

今晚的事情太過蹊蹺了，怎麼好好的趕個路就遇到那個不幹人事的趕車老漢，怎麼就深一腳淺一腳的滾進了山澗，山澗里的種種遭遇就好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一般。最關鍵是為什麼老道會那麼巧的從天而降救了二人。

風一一因為虛弱，又可以低聲，按理來說應該不會被人聽到。可不光那個憨厚的少年聽到了，隔着很遠的老道也聽到了。

「小女娃娃，我就不該救你們上來，你這意思我招搖撞騙嗎？」老道氣得山羊鬍子直抖，又瞪了一眼林檎后說：「真的是什麼破茶壺配什麼破茶蓋。兩個人一對沒良心的。」

林檎尷尬的一笑，老道把風一一看成自己的另一半了，不過也不好解釋什麼，只是捏了捏風一一，讓她別說了。

風一一可不聽那套，見老道聽到了翻了翻眼睛有氣無力的說：「本來就是呀，怎麼那麼湊巧你就出現了。」

「風一一，你這樣多少也會連累我，好像也不識好歹的樣子。」林檎有些無奈的對着風一一，這姑娘腦袋確實有點問題，現在不要說老道出於什麼心態救了他們。就是老道一發怒又召喚個大蟲子，大耗子，幾具無頭屍首，他們今天就全部都交代這裏。

威武不能屈是不錯，但總要識時務為駿捷，何況剛被救了，不知恩圖報就算了，但也不能倒打一耙，這真不合適。

「那你就讓他說啊，為什麼會湊巧救了我們，還帶着專門克制無頭男屍和碩鼠的物件？」風一一雖然虛弱，但每個字都說的鏗鏘有力。

林檎也確實覺得奇怪，但也不好繼續追問，風一一這個火藥桶開噴林檎也樂享其成聽聽老道的說法。

老道僅僅是被氣得吹鬍子瞪眼，沒有解釋所以然，只是嘮嘮叨叨的說：「你這個小娃娃這麼壞，那把我衣服還給我，凍死你算了。」

說完老道就一股風似的跑過來扒風一一身上的道袍。林檎連忙攔著，憨厚的少年也被風一一說得很無奈，替師父委屈，可師父這確實有失風度，再怎麼說也不能當場扒衣服啊。風一一也沒個自覺裹着衣服就喊老道是流氓。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砰砰砰！」數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幾個人全部都停止了動作。

老道也不爭搶衣物了，警覺的站立往身後看去。

「點子，去看看！」憨厚的少年也十分嚴肅，轉身就奔著樹林跑去，老道瞪了一眼風一一也跟在了那個叫點子少年的身後。

林檎和風一一心裏慌的要命，這個鬼地方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沒有，兩個人留在這裏也未必沒有危險，還是砌堆的好，所以不約而同的也跟在了老道的身後。

可下一幕兩個人又受到了驚嚇。只見四具穿着長袍的屍體跟疊羅漢一般齊刷刷倒在地上。每一具屍體都僵直著身子，臉朝下，只留下一個後腦勺，雖說沒有剛才在山澗底下那麼嚇人，但對屍體天然的恐懼讓風一一下意識的把身體躲進了林檎的懷裏。

「點子，扶起來！」老道緊張警惕的看向四周，吩咐憨厚的少年扶起屍體。

憨厚的少年膽子和力氣都很大，走到屍體旁邊，毫不猶豫的抱起屍體扶起來排成一列，並且又從腰間掏出幾張黃色的符紙，貼在屍體的額頭之上。接着又從腰間的葫蘆里倒出一些液體，拍在了幾具屍體的肩膀和頭頂之上。

也難怪一倒倒一串，仔細看這些屍體之間都有拇指粗細的麻繩串聯在一起的。每個屍體之間的麻繩上都系著一個銅黃色的鈴鐺。可奇怪的是鈴鐺中間沒有撞鈴的撞柱，也就是說這個鈴鐺是不響的。

風一一現在嘴可算是老實了，那幾具屍體臉色發白髮青，甚至詭異的僵直著。可點子擺弄屍體猶如玩偶一般，是真的怕了，看來師徒兩個人不是紙老虎，連屍體都敢擺弄。

「師父，少了一具。」點子扶好所有屍體后，皺着眉頭對着老道說着。

「哪一具？」老道面色也很凝重，這可是一件大事。

「黑狗寨石家閨女！」這是這趟趕屍中唯一一個女屍。

很明顯這是有人故意偷走了女屍，所有屍體都是栓在一起的，獨獨女屍不見了，一個死屍沒有什麼邪術也不會自己跑路。

「林檎，他們是幹什麼的？」風一一哪裏見過這種場面，而且大概猜測，這還不是所有屍體，還有一具弄好丟了的。光看光聽就足夠嚇人了。

「趕屍匠聽過嗎？我猜測這老道和叫點子的少年，是趕屍匠，師徒兩人。」

林檎對於這個也不是很陌生，小的時候聽外婆跟一些舊友提到過。那時候聽到沒有什麼概念，畢竟這一脈可不是隨處所見的，從不走官道，也不會出入人前。一般都是翻山越嶺，晝伏夜出。除了怕衝撞了陽世間的生物，也怕陽世間的人和畜衝撞了這些往生者。所以之前都是在外婆跟人茶餘飯後的談論中聽到。今日親眼所見，自然就聯想在一起了。

風一一不自覺的抖動了下身體，趕屍這種事她確實沒有聽過，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姑娘，這種事情聞所未聞，聽到林檎的解釋還是一臉迷茫的看着林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