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第87章 第87章

謝知年面容出其的溫柔:「你在哭什麼?」

「哥哥。」

沈永羹腦袋接著一片空白,他翕動著嘴唇,眼眶酸澀不已,那淚水抑制不住地留下去,無聲地笑了一下:捂著自己發疼得胸口:面前的人是他臆想中的模樣,他清楚那人永遠都不是謝知年。

是自己的幻想罷了。

沈永羹心如刀絞,他眼前黑暗一片,清冷的月光似乎打在他的臉上。

分不清多少個日夜,他終於見到自己幻夢的青年。

他望著黑暗裡面的白衣,眼神酸澀,痛苦不堪,喉嚨哽咽一下。

「少主人。」

沈永羹蒙住自己的眼淚,他用手指擦拭著淚珠:「我沒哭。」

他的心都要痛死了,自己到底在奢望什麼?

他還能繼續再哭嗎?他不能繼續再哭了。

謝知年不是被他哭死的嗎?你的脆弱和眼淚證明謝知年已死了。

沈永羹一遍一遍重複自己不能哭,他下意識又注視著謝知年控制不住,他的筆滾落在地,熟悉的痛苦和疼痛再次向他涌過來。

已經過去三年了。

世界整整過去三年,他的心念念不忘。

沈永羹如同度過了萬年那般漫長,他孤獨又無助,甚至在黑暗裡不用計時器也能記住過去的每一分每一秒,房間裡面的安靜摩擦著他雙眼,他孜孜不倦地數著數字,哪怕眼珠爆裂。

謝知年帶走的不止是他的心,還帶走了他睡眠的能力。

他睡不著。

沈永羹一閉上眼,腦海里浮現的是謝知年死去的樣子,他的淚水是謝知年最好的戰利品。

地下室里不見天日。沈永羹習慣無邊無際的黑暗,他撩開遮住眼睛的雙手。

謝知年也一直注視著自己,蒼白的目光有點不解。

沈永羹記得謝知年在與他確定關係后,謝知年也喜歡這樣看著自己。從一而終的目光,彷彿那人眼裡融不進別的沙子,那人的目光太深邃太認真太高深,他很多次都看不透。

可對方的一顆真心用在自己身上。

他自己卻不知道。

他知道也次次不相信,因為他被欺騙怕了。

逆天改命,與神明交易,心結未卻。

謝知年重複著同樣的話:「別哭。」

「有我在。」

沈永羹多想觸碰謝知年身軀,他喉嚨裡面滾動三下,血液卻噴涌而出,全身的疼痛集中在他胸口,伸出去的手慢慢縮回來,驀然想起那裡面曾沒入一把匕首:有你在就不孤獨。

全身的回憶刺痛。

他已經死了,只會說這一句話,他等來幻象。

沈永羹不相信內心的答案,他捂著虛擬的匕首,漆黑的瞳孔里掙扎著閃爍著微光,嘴唇顫抖:「你來了還會走嗎?」

他的聲音抖得厲害,卑微如同地面的塵埃,懇求著出現在他面前人。

銀白色的頭髮拖到地面。那人手指凝結著金光,溫柔的表情瞬間冷漠:「哥哥我有自己的使命。」

沈永羹不想讓謝知年認領使命,他挫著手,麻木地抬起頭:「你的使命是什麼?」

保護天下人?這不是禁司大人的使命。沈永羹不想謝知年離開,謝知年身上承受太多,他不想那人因為使命離開自己。沈永羹張開嘴還想說什麼,卻被金光的血液爆破,他喉嚨裡面的氣管粉碎,眼淚堵住嘴巴,發出嗚咽的哀嚎聲。

面前站著少年的光點越來越黯淡,思考一會開口:「我得使命是帶領禁司勝利。」

「如今使命已經完成,我臨走前想來看看哥哥。」

「哥哥你不要失去你自己的方向。」

失去自己的方向?

沈永羹以前活著的勇氣是報復謝知年,后這勇氣消失了,什麼都不剩下,剩下得都是滿地的狼藉,和他日日夜夜狼狽消沉。

人活著的時候不珍惜,死去的時候追悔莫及。

我好不容易抓住你的影子,你怎麼能讓我大方的割捨?

沈永羹哭著開口:「可我不想你離開我。」

「你能為我留下來嗎?」

他眼淚婆娑,捂著自己的胸口,趴到在地地咳嗽不止地開口:「你留下來好不好?你要永遠陪著我,你那麼善良,你老我被你弄的不老不死,人鬼不分,你要我如何走出自己的世界?」

那人於黑暗中一點,神情逐漸模糊。

「少主人我不責怪你,你不給我自殺的機會,可知道我心裡的絕望?」沈永羹想珍惜謝知年,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離開:「我手腕處的傷口縫合后又癒合。」

「我好想死。」

說使命的是自己,包括心疼的也是自己。

少年神情凝固後轉化成冷漠,再到後來的輕蔑,越來越深邃的眼神。

從滿腔熱血的愛意到最後兩族交戰的失望。

不計較得失,怎麼能去不計較呢?

沈永羹想死了,他一心一意地想求死,這回憶他不想要了。

他回顧之前說的每一句話,無疑是有把刀插入他的身體。

他是怎麼可以說出那些話?他是怎麼可能威逼利用?

「我想死。」

沈永羹咬住自己的舌頭,他不想謝知年離開自己,不管別人怎麼看,外面的光陰對他而言都是虛度的,他擁有財富地位榮譽都是空虛,他在世界上得不到任何滿足,無能為力看著謝知年站在台階正準備遠去的背影。

還是準備要走了嗎?別離開我。

「少主人。」沈永羹剁碎了牙齒往裡面咽:「我不許你離開我。」

求求你別離開我,我的心臟很疼。

求求你別離開我了。

你說過一直都會看著我,沒有你注視地地方都成地獄。

沈永羹鐵了心地想找謝知年人影,他翻遍絕境深淵看不到半點影子,他艱難地落在原地,倒在血泊裡面,白色頭髮變長,無形的枷鎖銬住他自己,輕微地開口:「別離開我。」

「為我留下來,你的使命裡面難道沒有我嗎?」

「你的使命里難道沒有我嗎?」

他的淚水悄然而出,目睹著謝知年登上台階臨走的背影。

那人的背影只是幻覺。

法陣裡面的骨頭和鮮血哐當地砸下來。沈永羹猛然痛苦瞪大眼睛,骨頭堆積在他胸口,他伸出手想抓住謝知年,謝知年的背影和初見的一般,沒有為他們任何人停留。

好疼!

少主人,你救救我,救救你的不死雀。

為我留下來,我的心臟已經不能動了,為我留下來,不要再繼續向前了。

沈永羹身體的血液都冷了,他刺耳大聲的呼喊,又小心聲地哭泣,刺激靈魂的疼痛從他頭頂攝入到腳底,他頭腦裡面是戰鬥的痕迹,再次見證謝知年離后崩塌,屏住的呼吸滲透進他的腦髓:「我的世界從始至終圍著你轉。」

「復仇和使命都圍著你展開。」

「連你的影子也要離開我,我的世界已不是世界,是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

沈永羹眼球裡面都是血絲,他被扼殺在原地不能動彈,眼淚匯成涓涓小溪。

他喉嚨裡面的血腥味更嚴重。

宮殿裡面的所有夜明珠都亮,宛如祠堂裡面的祭祀會,擺放在黑匣子的那雙恐怖臉充滿青光,那一雙人眼一雙雙睜開,夜明珠亮起來,憎恨又恐怖:「首領大人,你怎麼了?」

「你不應該恨著謝知年嗎?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你現在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殺了謝知年不是會過的很好嗎?我們的使命還需要你背負。」

「你不能心軟,你不能心痛,你不能在意他。」

是你們的錯。

是你們的狼子野心。

沈永羹猛然地捂住耳朵,黑匣子的人頭一顆又一顆的滾落在地,森然的盯著他,死不瞑目,他喉嚨發出一點微弱的嗚咽。

那雙人眼一雙雙盯著他,虔誠裡面帶著叛逆。

與屍體過日子。他覺得以前的深淵是極樂天堂,屍體遮住他的識心的雙眼。

沈永羹痛苦地蜷縮著身子,他張開嘴巴瘋狂地咬著自己的手腕,血液彪出來也不渾然不知,他只覺得心臟發痛,一味地想找新的疼痛蓋住內心的痛,牙齒裡面沾染著鮮血也不顧。

他眼睛里是血絲,面對人頭的逼問,他沙啞著嗓音開口:「因為我愛他。」

「我愛他啊。」

沈永羹朦朦朧朧聽到自己的哭泣,他哽咽聲音斷斷續續:「我愛他。」

「我不愛他,可又比誰都要愛他。」

「首領大人你怎麼能愛上自己的仇人?」

沈永羹面目猙獰,他發了瘋地踢開人頭,蜷縮起來不停抽搐:「仇人?」

他捏碎人頭的骨架:「他不是我的仇人!」

沈永羹吼出自己內心的想法,他喉嚨的血腥味湧出來,噴射在日記本上。

他這一刻徹底瘋了,分不明現實和幻夢。

人頭,雙眼,心臟。所觸及的星空無不充斥血腥。

沈永羹錯亂的時空繼續延長,他過得渾渾噩噩,瘋狂的邊緣來回徘徊。沈家園林裡面沈行舟路過地下宮殿每每都要看著沈永羹情況。沈永羹每天不是寫日記,就沖著牆壁大呼小叫,金殿裡面的人頭被他折磨得粉碎,發了瘋地喊著少主人的名字。

他音量越是微弱越是牽動人心,午夜夢回一聲聲叮嚀,如蚊子一般渺小。

「大人已經多久沒睡過覺了?」

瀋陽北蹲下身體,痛心疾首,玻璃露台浮現沈永羹模樣,那人躺在露台上生不如死。

「大人回來就未曾入眠,時到雷雨季節,他的病情越發的嚴重。」沈行舟忍住哽咽:「難道我們就這樣束手無策下去么?我們死了后,要一直看著他在這裡?他不會生不會老。」

「世界上有沒有忘情的葯。」

謝知年的死亡對沈永羹造成刺激。瀋陽北嘆口氣:「吃了葯,大人也忘不了禁司殿下。」

「但他的心要快受不住了。」沈行舟為兩人的故事默哀,誰能殺死沈永羹,他不同以往的神明,世界上沒第二個像謝知年那樣的天才。

瀋陽北慶幸沈行舟攔下畫:「你書房裡面不是有一幅畫?還記得嗎,是大人之前想丟棄的,你拿來,我們趁著大人不注意掛在牆壁上,這樣他就不會傷心欲絕了。」

禁司守靈圖。

這是沈永羹以前想焚燒的,成為他世界最後的光芒。

沈行舟和瀋陽北掛上去后,自那天開始沈永羹再也沒哭鬧過。

禁司守靈圖,守著沈永羹沒有歸宿的靈魂。

畫卷裡面的謝知年杵著拐杖,笑容滿滿,看多少遍都不覺得膩。

日記本上堆積的字元,沈永羹安靜地書寫著他們的故事。

六月二十日;

我帶著少主人去南海一帶查看不死雀的情況,在燈火之下他吻了我。

這一吻雖然很重,但是我也覺得很美好。少主人今天格外的異常,我想不到他會對我說什麼,他從來沒有說過愛我,可是我能感覺到他強烈的愛意包裹著我,世界上沒有人比現在的我更幸福,我想我會永遠的愛著少主人到永遠。

永遠可能是世界的盡頭,海枯石爛,至死不渝,正好我的名字也有永字。

七月八日;

這一天是禁司最重要的日子,因為我們終於飛出深淵。

深淵外的世界果然很美好,我和少主人躺在草坪里看著星空,他枕在我的翅膀上,我突然發現少主人的眉眼張開了,那脖子處的黑痣越來越好看,他白天又偷偷吻了我一下。

睡吧,今天是我們最開心的日子。

八月二十一日;

我和少主人終於成婚了。

他終於把披著的紅紗遞給了我,此刻我成為他最美的伴侶。

宴會上面的日子很熱鬧,而我一直呆在少主人身邊,從今天起他就不是少主人,而是我的禁司大人,我得禁司大人祝願你以後的路越走越長,我們在外人的見證下擁抱,我很開心他選擇了我。

九月三十日;

我們成婚很久了,禁司大人完成了他的使命。

他最近的身子越來越不好,我替他熬藥時看見一灘血。

他要離開我了。

沒有謝知年的四十年,沈永羹過得不知日月。

沈行舟從行長升級到沈家長老,他培養一批又一批的不死雀,而瀋陽北帶人出發去世界各地尋找忘川水,童話裡面的歌謠仍然歌頌著禁司和不死雀,他們想不到故事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收尾。

待瀋陽北找到神水后,兩人趕去地下宮殿時,沈永羹已不見蹤影。

他們的大人終於走出愧疚和自責的噩夢中。

沒有人知道神明所去的地方是哪裡,可能在世界的盡頭。

沈永羹帶走關於謝知年的所有回憶,他踏上永生不死的道路,這一路他走的坦坦蕩蕩,他禁司大人沒看過大好的風景,他想帶謝知年的畫像縱看世界大好河山:所念皆是星河。

他想通了很多事。

他想通自己的使命,他乖乖聽話就能見到謝知年。

翻天覆地:世界末日的盡頭究竟會是什麼樣的?

《南海史記》後人卡卡西特提及:「神明為初代不死雀變化而成,擁有翅膀和長生不老的心,神明堵上光陰等待初代禁司的靈魂,與禁司一族同名而排,禁司制度得意言傳,而魂靈束需一根紅繩,滴入兩人的血液,綁住無名指與食指,便可相約相守。」

禁司和不死雀的故事換了一種方法延續。

可見:沈永羹和謝知年的故事永遠都不是本爛尾的小說。

他們故事將會銘記在每個締結魂靈束的人的心裡。

作者有話說:

寫哭了,謝謝梔子花和葳蕤,眼淚補回來了。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位面四:出賣影帝的黑心圈內經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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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點渣攻洗白的完美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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