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這是裴燼第一次完全見到葉無垣。
高大的女Alpha站在那裏，綠色的眼眸，眼神很鋒利，整個人氣場更是如此。此外……
裴燼看着她的臉。
他不是一個在意外表的人，但有點理解那些人在星網上熱烈討論的，還有在外面不少人為此過來獻祭的。
只不過現在……
裴燼感覺到一支藤蔓伸到了他的臉邊，在他的嘴角邊動了動，似乎想鑽進他的嘴裏，把他剛才咽下去的氣息給拿出來。
葉無垣還真的想撬開了他的嘴，把她的氣息拿出來了。
異植人都有不同的沉睡期的，而她現在算是臨時被吵醒，還沒有得到她血脈里的傳承，很多它們異植人自然應該懂得的，還不清楚。
但她也知道，異植人的氣息，絕對不該這樣就被吞下去。
而且對他這個Alpha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輕鬆能吃的。
葉無垣看着他蒼白的嘴唇，看看，現在綠色的葉片在他的嘴角邊蹭了一下，還碰到了她殘留的氣息。
被引出氣息來算是她的失誤了，但他居然這麼吃下去。
不知道這個明明已經虛弱慘白得和天上飄着的白雲一樣的人類，到底是怎麼想的。
葉無垣把他嘴角邊，還有的她的氣息都收了回去，打量著這個人，思考着要怎麼處理他。
丟出去？看他現在快斷氣的樣子，摔一重一點就差不多死了。
直接收緊藤蔓弄死？反正這個人纏起來也挺舒服的。
葉無垣正想着，就見這個人的頭突然往旁邊一側，又一次昏了過去。
這次還直接躺到了她的葉子上面，葉無垣差點下意識和拍其他人類一樣，把他給直接拍了出去。
*
「師父，你說裴師兄現在怎麼樣了？」曾霄雲，也就是之前的站在白髮老人旁邊的徒弟，彎著腰大口喘著氣。
一邊喘一邊忍不住往巨大藤蔓那邊看去。
其實可以的話，他也想他去獻祭的，但師父卻不讓他去，讓裴師兄去了。已經進去第二天了，要是成功，那就是最強大的伴侶。
現在魔植來了那麼多，更是說明裏面的葉無垣的強大，還有……
白髮老人沈遷手裏拿着一把大斧頭，往想要落地的魔植砍了過去：「你是覺得大家應付不過來，想看看你師兄能不能幫幫你？」
曾霄雲今年才18歲，心思還藏不住，很快臉紅了起來否認：「沒有，我可以的！」
白髮老人把一把葯給塞進了自己剛剛砍斷的一截魔植莖里：「你只能可以。這裏的戰鬥一樣有戰功，積極一點，不然我也扶不起你來。」
「你不是想成為和你裴師兄一樣的大將軍嗎？」
曾霄雲咬咬牙：「是！」重新站起來，往魔植那邊衝去。
雖然是這麼說的，但白髮老人讓出多了幾株魔植出來給他，曾霄雲就有點應付不了。
終究是比裴燼差多了，18歲時的裴燼都開始入軍隊作戰，戰功都開始有不少了。可惜裴燼已經不能繼續用了，也只能繼續扶他。
沈遷把自己開始亂掉的頭髮綁住，看了下還在不斷從雲雨星外進來，下要落地紮根的一大片魔植。
話又說回來，這次來的魔植真的太多了。有新的支援來可能都擋不完……那他就帶着這個還很弱的徒弟離開了。
葉無垣這個異植人Alpha，果然是不一般，魔植那邊也是那麼大的動靜。
*
又過了半小時后，裴燼依舊躺在一片巨大的葉子上面，沒有被丟出去，也沒有被藤蔓卷死，還有一小枝頂端斷掉的藤蔓，枝莖探進了他的嘴裏，很久掉一滴綠色的汁液給他。
半小時來就掉了兩滴給他，但裴燼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沒有那麼慘白了。
差不多時間，可以要掉第三滴給他了。葉無垣看了看天上的光星移動的位置。
嘖，居然在這裏喂人類。
葉無垣不那麼想掉汁液了，而這個人類即使昏迷也有意識到這是好東西，動了動嘴唇輕輕吸了下。
葉無垣輕哼了聲，懲罰他之間咬她的，把自己的枝莖抽走了。
就要離開他的嘴唇的時候，看着他毫無血色的唇瓣，葉無垣又停了下……然後又被裴燼咬了下。汁液掉進他嘴裏。
算了，養活起來才好繼續逗弄。
他Alpha的氣息現在並不多，而且很虛弱，不過這麼貼近還是可以聞得到一些。
非常純凈，所以明明是Alpha的，但她也沒有討厭。他的氣質也是，和其他要進來的人不一樣，乾淨堅決，不是雜念那麼多的人類。
難道只是迷路進來的人？
但迷路的人，應該也不會想找她。
這個時候，在葉無垣和裴燼所在的高高葉子之下，有一手掌大的毛茸茸的東西飛了進來。
是蒲公英異植的一個小的分/身，進來彙報情況的，它沖着頭上的巨大葉子喊道：「老大，是人類之前說過的魔植到了，它們要個降落點，但人類不肯讓，就在那裏打起來了。」
「向大那邊還說，魔植想通過我們和老大你說一下它們想來拜訪您，還帶魔植特產的養分過來，等明天想見見您。還有它們會負責收拾掉人類的血。向大現在還在那裏看他們打架。」向大就是之前的向日葵異植。
葉無垣往天際那邊看了過去，因為距離遠，就是小小的很多顏色各異的點在星球外面不斷往下面飛去。
還是能看清是怎麼樣子的魔植的，還有人類和它們在打架，不過她沒什麼興趣看。
葉無垣：「那你也去吧，我再睡會。」
毛絨絨的蒲公英□□告退：「好的老大，您有事喊我。」
葉無垣用藤蔓撥弄了一下裴燼衣袖上的一個破開：「嗯。」
今晚，她感覺她的傳承就可以覺醒一些了，到時候也不會這麼困……葉無垣又打了個哈欠。
給這個人類喂下了第四滴汁液。
要不是他吃了她的氣息，她也沒辦法用汁液喂他。
葉無垣曬著太陽又一次睡著了過去。
*
過了好久后，裴燼慢慢睜開了眼來。
在他的側臉邊有一塊巴掌大的葉子，剛好為他擋住了天地間最後的一抹亮光，而它的藤蔓，尖端的部分是斷開的，有新鮮的汁液在那裏掛着要掉不掉。
裴燼感覺了一下嘴裏的味道：……
她的汁液。
按照記載的話，他是完成了獻祭的第二步。
裴燼往周圍看了看，就看見了葉無垣的身影。
她正在睡覺，是之前拍到的那種睡顏，看起來還睡得很沉。
人類獻祭的第三步也是最後一步，在異植人蘇醒的那一刻……
裴燼收回了視線，平淡地看着天空的開始亮起來的一些遠方的星系，還有更遠的地方，天空有東西不斷落下。按照那個顏色看，還有時不時閃過的對戰是武器的微光，應該就是那些魔植到了。
很遠，所以這裏其實很安靜。
心情比他自己想像的都還要平靜。
不知道他的營養液是怎麼回事，但，要她成為人類的一方。
*
葉無垣感覺到有人在吸著藤蔓尖端的汁液，隱隱想起自己還餵了個人類，又放了些出來。反正隨便晒晒太陽喝喝水就有的東西……
等到放到差不多的時候，葉無垣覺得好像不可以再放了。一滴一滴喂就是怕人類的身體被能量撐爆，這麼多喂下去，不是死在她這裏？
葉無垣睜開眼，看着之前已經奄奄一息的人類，現在面色已經正常。
又一次抱着她的藤蔓，嘴正咬住她的藤蔓端端。
發現她睜開眼后，裴燼往着她看過來。
面容還是那個冷漠的樣子，但他不僅抱着她，一條白皙長腿還勾着她的一根藤蔓不放。
「你在做什麼？」葉無垣眯起眼，綠色的眼眸盯着他。
他的觸感果然很好，但他這麼做，是有什麼目的？
裴燼沒有回答，看着自己旁邊又多了一根藤蔓過來，直接伸手了，一起摟進壞里。
「嗯？」葉無垣尾音微挑。她收緊了藤蔓，卷著這個人類。
要是也變得別有目的……她不介意嘗一次他的血。
確實有目的，這個人類的臉都已經被她卷得漲紅，卻繼續湊近了他面前的一株藤蔓，在墨綠色的粗大藤蔓莖上，用唇親了一下。
沒有說話，但行動已經說話了。他黑色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他們本來還隔着一個葉子的，葉無垣動了動藤蔓，把他卷了過來。
她伸手搭在他白皙的頸上，慢慢摸到他的後頸上，藤蔓伸進了他的衣角，看着他的臉，看他什麼時候害怕得逃離。
異植人，是人類可以隨便想的嗎。她隨便就可以玩壞他。
人類居然還大起了膽，抓住她的手，代替藤蔓。
哼，他以為她會如他所願？
過了好一會，那觸感很差的布料，漏過葉子間隙，掉到了地上，包括他一直背着的那把唐刀，落地地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