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76 母親

克拉拉很糾結。

【卡爾】的人設讓她很難對眼前的康納產生什麼好感，以【卡爾】的性格，現在沒有直接把台上滔滔不絕的盧瑟的頭擰下來已經算尊重他們腳下這棟大樓鉛層裡面藏著的紅太陽燈了。

【盧瑟】是正義領主一切的開始。是他殺死了領主們共同的朋友【閃電俠】，也是他的死讓【卡爾】看到了另一條路的方向。所以【卡爾】在用X視線看到康納的第一眼就產生了生理性的厭惡，她憎恨的東西不過——」

她上下打量著康納，康納在她的眼神下不自覺地挺起了胸膛，他希望自己能在超人的女克隆體面前表現得更成熟一些，像一個可靠的成年人。

【卡爾】的眼神還是帶著嫌棄，不過她的語氣比起剛剛好多了：「身上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她勾了勾手指，康納順勢貼了過去，他聽見那個女人在他耳邊低語：「你不是想要機會嗎？那我給你一個機會，去把盧瑟的頭給我取下來，我就勉強承認你另外一半血脈。」

康納沒想到她的要求會是這個，他錯愕地搖搖頭，但又不肯放棄這個機會，於是掙扎道，「我可以換一個要求嗎？」

萊克斯一定是對【卡爾】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結合現在站在她身邊的露易絲，康納已經能想象出她的經歷了。從萊克斯的實驗室裡面誕生，一出生就被迫活在超人的影子下，萊克斯一定借著各種各樣的理由折磨她，才會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康納注視著他生理意義上的母親，他低聲祈求道：「我可以為你做其他的事情，但這……」

「唯獨這件就不可以？」【卡爾】反問道，她輕蔑地說道，「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你還想討好我？」她直接戳穿了康納的行為，將他的整塊遮羞布都扯了下來。

康納被她說的越來越羞愧，他確實無法做到殺死萊克斯。當他抬起頭看著【卡爾】正對著他的半張臉時，他又想到了他那根本不存在的母親。他沒有母親，康納一遍遍對自己說，但他卻無法欺騙自己，他想讓【卡爾】為自己驕傲，想讓她朝自己露出微笑，就像每一個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那樣。

康納渴望著這個。

見他半天也說不出話，只是把頭緩緩低下，像犯了錯被罰站的孩子一樣站在這裡。【卡爾】的雙眼閃過一絲不耐煩，她用自己的最後一點耐心說道：「直接飛起來，用熱視線擊中他的腦袋。」

「殺死盧瑟沒有你想的那樣困難，康納。」

「你在攛掇他做一些壞事，」露易絲一手擋在【卡爾】和康納中間，她不贊同地說道，「康納是絕對不會為你辦事的，小姐。」

「永遠不要在這種事情前面加「絕對」，萊恩。」【卡爾】挑眉，她笑意漸濃，「懲罰罪犯並非罪惡，而是審判。」

「如果你哪天明白了這個道理，我說不定會對你改觀一些，康納。」

被點到名的康納僵硬地抬起頭，【卡爾】的微笑此刻有著說不出的溫柔。他知道只要他照她說的那樣做，他還可以得到更多，但他也會失去很多東西。所以，康納一聲不吭地扭過了臉。

把康納和露易絲拋在腦後，克拉拉順手從路過的侍者托盤上拿了一杯香檳。淡黃色的香檳流入她的口中，辛辣的口感讓她的喉嚨一的母親。

他的母親給予了他一半的基因，康納的身體上流淌著她的血。他遺傳了她的樣貌，所以康納會看著玻璃上倒映的自己想象他的母親的樣子。她的眼睛應該更圓也更柔和一些，在低下頭注視著他的時候會有像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扇過，聲音也和他在實驗室裡面聽到的那些嘈雜的聲音不一樣。

那一定會像是清泉流過山澗，雨水沖刷樹林，讓康納周圍只剩下她的聲音光投向康納的方向，她將站在他們面前的康納無視了個徹底，「盧瑟的基因讓這片空氣都變得糟糕了。」

該死的X視線，露易絲現在已經來不及不想糾正【卡爾】侵犯別人隱私的行為了，她忍著頭上蹦跳起來的青筋將康納一把拉過來：「但我覺得還好。對吧，康納？」

【卡爾】瞥了一眼被露易絲拉過來的康納，那個青年的眼神和她碰撞在一起，他瞳孔的藍色要比超人更淺一點，嘴上一張一閉也沒有說出什麼有用的詞，只是手忙腳亂地解釋道：「也不用這樣的，露易絲。我可以去旁邊……」

露易絲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掙脫她的手的康納，康納只有在他剛到肯特家的時候像這樣謹慎過，那時候他就像一個被超人和盧瑟夾在中間的流浪狗，總是害怕他們其中的一個人永遠地拋棄他。

可要不了多久，康納就向露易絲和克拉克敞開了心扉，他以克拉克表弟的身份融入了肯特大家庭。但是，新聞工作者找到了合適的詞來形容現在康納慌張的臉，她怎麼覺得現在的康納又恢復了那時候的狀態。

露易絲絕對沒有看出來，或許是她十分信任自己的丈夫，她並沒有將她旁邊的女人和克拉克聯繫在一起。但康納卻發現了，他沒有用上X視線，但當他看到【卡爾】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在康納還沒被超人發現之前，他會在完成盧瑟的任務后飛到大都會那些反射著光的大樓前飛來飛去。那些玻璃倒映著他的身影，而康納會在大樓裡面的人抬起頭時做一個鬼臉。

他的嘴巴像萊克斯，但康納永遠也學不會像萊克斯那樣說話。話語是萊克斯攻擊人的武器，但康納最多用一些他在電視機上學來的甜言蜜語討女孩的歡心。除了嘴巴以外，他的其他五官都遺傳了他的另外一個親人。

康納一直以為那是一個女性。畢竟萊克斯實驗室給他灌輸的生物知識就是這樣的，只有男女之間才會誕生孩子，而萊克斯又從未和他解釋過那個人，所以康納才會覺得一直缺席他人生的人是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給予了他一半的基因，康納的身體上流淌著她的血。他遺傳了她的樣貌，所以康納會看著玻璃上倒映的自己想象他的母親的樣子。她的眼睛應該更圓也更柔和一些，在低下頭注視著他的時候會有像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扇過，聲音也和他在實驗室裡面聽到的那些嘈雜的聲音不一樣。

那一定會像是清泉流過山澗，雨水沖刷樹林，讓康納周圍只剩下她的聲音。

但事實卻與康納的想象不符，他的另一半基因來自超人，一個顯而易見的男人。康納只能把他代入父親的角色，而他那不可能存在的母親和曾經的那點幻想，也被封鎖在了他的記憶深處。

可是，怎麼會有人和他想象的母親長得一模一樣呢？

康納還想她，才會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康納注視著他生理意義上的母親，他低聲祈求道：「我可以為你做其他的事情，但這……」

「唯獨這件就不可以？」【卡爾】反問道，她輕蔑地說道，「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你還想討好我？」她直接戳穿了康納的行為，將他的整塊遮羞布都扯了下來。

康納被她說的越來越羞愧，他確實無法做到殺死萊克斯。當他抬起頭看著【卡爾】正對著他的半張臉時，他又想到了他那根本不存在的母親。他沒有母親，康納一遍遍對自己說，但他卻無法欺騙自己，他想讓【卡爾】為自己驕暈了克拉拉的眼，他指了指黑色的托盤上面的那張紙條。克拉拉用X視線一看，差點被嚇得往上飛了幾厘米。

「玩得開心嗎，克拉拉？」

上面某個人充滿怨氣地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