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禮物

一種微妙的感覺出現在傑森的心裡，打量著身邊站著的【布魯斯】，對方和布魯斯·韋恩年輕時候一模一樣的臉再加上手裡的槍無端讓人產生一股荒謬感。

蝙蝠俠從不用槍，或許是幼時在犯罪巷的槍擊中死去的韋恩夫婦讓黑暗騎士對這類武器沒有任何好感，他在教導自己的學生的時候從不會涉及槍術。傑森還記得蝙蝠俠聽到迪克成為一名布魯德海文警察后的表情，僅僅是因為迪克的職業要使用槍。

在他從哈薩路池水復活后的日子裡，傑森故意在刺客聯盟學習了槍術。他有著極高的射擊天賦是一個原因，想要惹怒蝙蝠俠也是他和刺客聯盟都默認的另一個原因。對於因父母死亡而化身為蝙蝠的義警來說，自己的養子選擇用槍在哥譚殺死那些罪犯是一種侮辱與諷刺。

哪怕現在他和蝙蝠俠的關係有所緩和也一樣，對方仍會在他使用槍時投來不贊同的眼光，而傑森只是把子彈全部換成了橡膠彈來表示自己的讓步。

傑森盯著【布魯斯】的後腦勺，這位阿卡姆先生已經吸引了他所有的關注，他現在就想拿到對方的DNA和資料來調查他的真正目的。

「你的槍術不錯。」他嘗試套【布魯斯】的話，「一般的豪門子弟可不會有這樣的槍術。」

【布魯斯】不以為然地接話道：「我對射擊有一些興趣，勉強算個極限運動愛好者。」

傑森：……

現在哥譚闊佬是極限運動愛好者的人設相同性是不是高了點。

盯著他後背的目光終於停了，【布魯斯】聽著系統提示的【人設完善值】在剛剛的動作下提高到了55%，雖然沒有及格，但也算是進步了。而且【碎片收集度】也增加到了5%。

看來他扮演的狂笑蝙蝠俠擅長用槍，又或許槍對於他來說有某種特殊意義。風衣裡面還藏著殺傷力比□□強了幾倍的武器，【布魯斯】推測應該是前者。

【布魯斯】原來就會用槍，過於富有的家庭背景總會吸引一些亡命的老鼠，【韋恩家族】在培養下一代繼承人的時候時候恨不得他上一秒能在辦公室和那些華爾街的精英暢談，下一秒就能一個人打倒一片想要威脅他性命的殺手。

受小時候的偶像佐羅的影響，【布魯斯】也樂意參加一些極限運動。對於槍這類武器，他並沒有什麼多餘的看法。【布魯斯】無意使用武器來傷害別人，他的初衷僅是單純地想要學習一種新東西和聽從父母的建議提高自己的自保能力而已，儘管他的自保能力已經足夠了。

槍被人靈活地在掌心轉了一圈，毫不留戀地將它遞給旁邊還有些獃滯的安保人員的男人走上前觀察著被拖走的那個病人原來所在的房間。其他病人都被強制關進了自己的房間里，現在房間的大門前只剩下阿卡姆的工作人員和【布魯斯】。

22號病房裡被他們找到了幾顆不該出現的子彈，還有一些藥片。【布魯斯】一邊分析著現場一邊事不關己地和伊凡「誇讚」著阿卡姆的安保工作，受到冷嘲熱諷、自知理虧的伊凡只能擦著汗應付著難搞的客人，在對方的威逼利誘下給了不少好處。

二十萬美元的支票對於【布魯斯】來說實在是不夠看，但【韋恩】少爺從伊凡顫抖的手中看出了這是在不通知院長的前提下對方現在能拿出來的最大支票。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布魯斯】將對方錢包裡面的所有現金拿走之後放過了伊凡。

這些東西全部被他算在差點被子彈打中的精神損失費里，更是封口費。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如果被【布魯斯】這種常在名利場上混的人操作一下的話，對於阿卡姆現在的院長來說可是一個麻煩。

伊凡並不了解【布魯斯】的能力，但他頗為忌憚阿卡姆家族的勢力，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在他負責接待的時候暴露出來，否則院長會讓他生不如死的。

見到【布魯斯】收下了「封口費」，勉強答應之後還會送來更多錢的伊凡終於有了正當的理由把眼前的這個大麻煩趕走了。

「阿卡姆先生，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抱歉。這裡的混亂還需要時間來收拾一下，現在這裡實在是無法招待您。」

「我知道了。」【布魯斯】知道今晚在這裡呆下去也探聽不到什麼信息，他對阿卡姆內部和監控錄像非常感興趣，但想要取得這些東西無疑還需要花上一些時間，「那麼我今天只能先回家了。」

他遺憾地開口對伊凡說道：「下次我拜訪的時候會挑一個院長有空的時間。」【布魯斯】在伊凡面前晃了晃他之前要到的對方的名片。

「我會提前打電話給你的。」英俊的男人笑得一臉變|態。

伊凡叫苦不言，阿卡姆要和院長斗為什麼要把拉進去，他又不是院長的秘書。但看到對方非常符合精神病院氣息的笑容之後還是認慫地點了點頭。

「我這裡還忙，現在就讓人送你出去。」不想和【布魯斯】呆在一起的伊凡快速看了一眼，從忙碌的人群中找到了那個新來的安保人員，他記得剛剛【布魯斯】似乎與他搭過話……

「就是你，康威！」他大聲地讓那個黑髮綠眼的青年過來，「還不快過來把阿卡姆先生送出去。」

聽到自己的假名被喊了出來，雖然對伊凡的態度不爽，但想要搜集【布魯斯】信息的傑森並沒有拒絕，他規矩地走了過來，看著那兩個人告別之後跟著【布魯斯】一起朝出口走去。

其他人正在把那個發瘋的病人的東西帶走，【布魯斯】看著那件房間裡面變得空空蕩蕩，什麼東西也沒留下。突然，他向前走的動作一頓，【布魯斯】快步走上去攔住了其中一個安保人員。

「等等，」他說，「你手裡面的那部手機是我之前丟失的。」

被他攔住的安保人員和旁邊的人面面相覷，這部手機是在那個病人的病床底下找到的，怎麼想都不會和他扯上關係。

【布魯斯】也沒有刁難他們，他讓伊凡過來，這具身體在他穿越前就來到了這裡，伊凡應該有他的電話。在打了個電話確認那部手機確實是【布魯斯】所有后，伊凡臭罵了一頓那些工作人員。

【布魯斯】輸入密碼打開了手機，【韋恩科技】特製的手機外表沒有任何的標誌，他原本以為手機沒有陪同他一起穿越，沒想到它會在這裡被找到。原來世界的任何信息現在如他所料的都接收不到了，但他之前加的cosplay群裡面，有人發來了很多消息。

{收禮不收格子襯衫：你是誰？}

{你也在哥譚？你是怎麼來的？}

{你怎麼會在阿卡姆精神病院？快出來！}

{……}

{收禮不收格子襯衫：我聽系統說了，我們可以通過手機來聯繫，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不用扮演，不影響人設完善和碎片搜集。}

{我現在來阿卡姆找你。}

頭像是只可愛的薩摩耶狗狗，胸口還有S標誌的狗牌，看不出對方的真實姓名和外貌。

在系統那邊確認手機的事情之後，【布魯斯】沒有絲毫猶豫地按下了鍵盤。

{B：在大門等我，不用進來。}

還不確定對方是什麼人，【布魯斯】並不放心一見面就在阿卡姆裡面，他更希望初次見面的主動權在自己這邊。阿卡姆精神病院里的人太多了，他之前的扮演留下的印象也不能被破壞。

「送我到這裡就可以了。」【布魯斯】對他身邊一言不發的傑森說道，他原本有些驚悚的笑容突然出現了一絲甜蜜，語氣也更加輕鬆了一些，「我的約會對象在外面等我。」

「到阿卡姆精神病院約會？」在剛剛走路的時候拿到對方頭髮的傑森停了下來，「你的品位可真獨特，阿卡姆先生。」

「我一直想帶她來這裡，這裡曾經是我的先祖的財產。而且這裡可比我記憶中的要有趣許多。」【布魯斯】作出回憶的樣子，他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

「你看到他們在那間房間裡面找到的藥物和治療記錄了吧。那名奧瑞恩先生在阿卡姆精神病院治療了五年，效果一天比一天好，但今天卻突然發了瘋。」看到青年收起不耐煩的眼神，【布魯斯】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他接著說道：「回去好好調查一下藥房前的那兩盆綠植，你會找到你想要的東西的，隱藏自己真名的先生。」

聽到自己的假身份被戳穿，傑森並沒有慌張，他直截了當地問：「你怎麼知道我要什麼？」

【布魯斯】的笑容在他眼裡和之前一樣欠扁：「你的動作告訴我的。你再不去的話恐怕那兩盆綠植就要被人帶走了。」他催促道。

「我以前也認識一個像你一樣的人，他和我關係不錯。」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他的嘴角幾乎要咧到耳邊，「這次算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眼見傑森的身影消失在了轉角，【布魯斯】將身上被貼上的監聽和定位丟在了門口的垃圾桶，一起丟進垃圾桶的還有幾根黑色的頭髮。毫無歉意地和快要禿頂的伊凡說了一聲抱歉，不想讓這具身體的DNA泄露的【布魯斯】早就用假貨代替了他的頭髮進入傑森的口袋。

一步步離開監控範圍，他臉上扮演出來的誇張笑容變為了以往的面無表情。

【布魯斯·韋恩】推開鐵門，沒有任何人在外面站著。他猛然低下頭，在大門的修女雕塑的底座上，一個坐著的女人無聊地刷著手機，坐姿和那隻薩摩耶一模一樣。

她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