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約會

紅羅賓提姆·德雷克其實並沒有看完全程。

他在夜巡的時候接到AI處理過的監控信息，一個外地女人被哥譚的小混混威脅進了哥譚的某條巷子裏。剛好他在附近剛解決了一場搶劫案，把那些犯人綁在一起之後他就往監控發生的地方趕來。

等他趕到的時候，混混亞伯已經失去意識倒在地上了。而那個原本應該是受害者的外地女人，則毫髮無傷地站在一旁，手裏面還嫌棄地把她從混混手裏奪過來的刀丟在了哥譚的污水坑裏。

她接受過格鬥訓練，紅羅賓在暗自觀察著這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和被她那隻看似柔弱、沒有一塊繭子的手打暈了的混混。他在心裡冷靜地分析著之前發生的事情，一個混混以為自己找到了一隻漂亮的肥羊，卻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獵物。

女人穿着昂貴的女士套裝，黑白的顏色搭配很符合她的氣質，她像一朵盛放在深夜的白玫瑰，在美麗端莊的外表下卻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和諧。

紅羅賓沒有錯過她在發現自己后瞳孔縮小了一瞬，他曾在世界最偉大的偵探下面學過如何觀察一個人的表情。他篤定這個女人認識自己，即使她下一秒就恢復了冷靜，臉上掛着充滿疏離感的微笑和他打了一個招呼。紅羅賓對認識自己的人並不感到意外，他曾在少年泰坦參加過很多關注度比較高的活動。

紅羅賓用處理過的聲音說道：「我來晚了一點，但看來麻煩已經解決了。」

克拉拉在用她出生以來最好的演技來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身為超級英雄漫畫的粉絲，她當然知道眼前這個紅黑色制服的少年的身份。身為蝙蝠俠養子的提姆·德雷克繼承了蝙蝠俠的智慧，他曾被稱為僅次於蝙蝠俠的世界第二偵探。

在這種人眼前說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克拉拉聽着腦海裏面的系統提示【人設完善值】提高到了60%，說明她剛剛的反應還算符合黑化的正義領主的人設。在紅羅賓面前扮演的越像越好，這樣才能儘快搜集到世界碎片。

克拉拉的大腦快速思考着，可能是扮演氪星人的緣故，她現在的大腦思考起來事情比以前快上不少，儘管在腦海里閃過許多想法，但在現實裏面並沒有過去多少時間。

她對自己的演技有自知之明，現在沒有太ooc估計是世界意志加的那層美化濾鏡的功勞。動作和說話克拉拉還能控制一些，但面部的微表情就實在是為難她了。

所以克拉拉立刻就找到了一條對策，從現在開始，她在別人面前大部分時候只需要有兩種表情——禮貌的微笑和面無表情就夠了。

這是扮演在殺死萊克斯·盧瑟之後統治世界的領主超人人設的最簡單方法。

曾經接觸過的和正義領主卡爾·艾爾有關的漫畫一幕幕浮現在克拉拉的腦海，她整理著自己因為剛才的打鬥而稍有些凌亂的頭髮和紅羅賓搭話道。

「這樣的場景在哥譚並不少見，不是嗎。」

明明是疑問句，卻被女人用平淡的陳述語氣說了出來。

領主超人，在漫畫里他和其他黑化的正義領主統治地球的方法是將其分成了幾十個區域，每個區域都由相應的領主管轄。他們用高科技監控着地球的各個區域，一旦發生事端，領主和他們旗下的軍隊就會出面阻止。

不僅如此，領主對待罪犯的手段也格外殘暴，他們統一制定了嚴酷的法律，並將那些罪犯丟入了與世隔絕的監獄或者使用刑罰。這種方式確實降低了犯罪率，但也與他們曾經的初衷背道而馳。

克拉拉曾在漫畫評論區下方看到有人說道，正義領主統治的世界是他們理想中的「烏托邦」。

作為一個「烏托邦」的統治者，領主超人看到這個世界的哥譚依然在一片混亂之中會有什麼反應，已經可想而知了。

紅羅賓並沒有理會她的冷言冷語，比起哥譚本地人在戰鬥中經常罵的髒話，克拉拉的話還算友善。他往不遠處丟了一個小號的金屬球，在砸到混混身體的時候變成了網狀繩子牢牢綁住了罪犯的身體。

「哥譚總是這樣。」或許是想到克拉拉外地人的身份，紅羅賓善意地提示道，「哥譚的夜晚並不適合出行，小姐。這次的混混只是拿刀而已，下次可不一定了。」哥譚的普通罪犯基本都人手一把槍，更不要說那些高智商的超級罪犯。

克拉拉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依然冷淡。她在心底真情實意地感謝了紅羅賓，並給他熱心的提示點了個贊。

「現在時候不早了，你應該回家了，小姐。」蝙蝠系統的AI會自動跟蹤眼前的這個外地女人回家，確保她在路上不會在遇到其他犯罪事件。紅羅賓摩挲著鈎抓槍，他準備趁克拉拉不注意的時候離開這裏。

克拉拉微微一笑：「謝謝你的建議，先生。但我今晚還有一個約會。」她拒絕了紅羅賓的好意。

「地點在阿卡姆精神病院。」

紅羅賓拿起鈎抓槍的手往後移了移，尖銳的蝙蝠鏢被握在手心，在哥譚，每個和阿卡姆扯上關係的人都意味着一段麻煩，特別是在夜晚去拜訪那裏的陌生人。耳機裏面已經和神諭芭芭拉·戈登開啟了連線，紅羅賓謹慎地不放過任何和阿卡姆有關的信息。

「不用緊張，先生。」故意暴露自己的目的地引起紅羅賓注意的克拉拉朝哥譚義警的方向走去，在離他半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低聲說道，「這只是我在這裏的第一次約會而已。」

偷偷強調了「這裏」，克拉拉自覺剛剛的話在紅羅賓那裏已經有了印象，而且第一次見面她也不想立刻就在超級英雄面前搞太大的事情，留個尾巴才是引出下一場戲的關鍵。

夜色中年輕的哥譚義警嘴巴輕抿，和克拉拉記憶中的漫畫人物蝙蝠俠形象有了一絲絲重疊。怪不得提姆·德雷克被譽為最像蝙蝠俠的羅賓，克拉拉恍惚了一下，在紅羅賓探究和警惕的眼神中立刻恢復了疏離的樣子。

「晚安，先生。」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紅羅賓並沒有挽留克拉拉，如果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那麼她的背後必然有一條大魚。趁著克拉拉靠近丟了好幾個監聽器和定位在她身上的義警懂得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用鈎抓槍到達旁邊建築的頂樓，紅羅賓看到克拉拉坐上了一輛計程車。

「去阿卡姆精神病院。」

他聽到她的聲音從監聽器里傳到耳麥，還伴隨着從未變過的穩定的呼吸聲。來歷不明的女人一直都表現得十分冷淡，只要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變過一瞬，還有就是——

剛剛她看向自己的臉的時候，一直在緊繃狀態的紅羅賓看到了克拉拉那一瞬間流露出來的恍惚，就好像對方通過他看到了什麼人的影子。

坐在計程車上的克拉拉偷偷在心裏鬆了一口氣，她剛剛故意離紅羅賓那麼近，他應該不會忘記往自己身上丟幾個監聽吧。這樣才能在接下來的行動中繼續吸引他的注意，可以多薅一點世界碎片的羊毛。

【碎片收集值：5%。人設完善值：65%。】

計程車司機只願意停在阿卡姆精神病院附近的街道，再給多少錢都不願意再前進。知道哥譚人生存不易的克拉拉也沒有刁難他，給了充足的小費后就自己下了車。

步行了一會，克拉拉停在了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大門口。

大門兩旁站着兩座提着燈的修女的雕塑，底座已經有些殘敗不堪了，那兩盞燈在黑夜中的燈光也在不停地閃爍。

和她一起扮演黑化超英的那個人，真的是一個倒霉蛋。

克拉拉沉痛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