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注視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企鵝人很快就明白了這個事實。他當然想活下來，但也不是想作為一個腦額葉被切了的傻子活下來。

擋住那個女人身影的蝙蝠逐漸散去，從樓上留下來的燈光漸漸照亮了她的影子。她漆黑的長捲髮隨意地披在身後，她雙手合攏端坐在那裡，企鵝人卻眼尖地看到了她黑白色緊身制服上的S符號。

一個有著超人標誌的蒙面女人、還有一個和蝙蝠俠關係匪淺被稱為「狂笑」的男人、再加上他們入侵冰山餐廳的速度……企鵝人為了活下去的大腦快速轉動起來，他心裏面已經有了不少猜測。

平行世界對於他們這種超級罪犯而言並非不可能的事情，據說，大都會的萊克斯·盧瑟正在研究這項技術，已經有了可喜的進展。而現在，企鵝人知道自己正在面臨一個並不困難的選擇，向這兩個疑似從平行世界來的瘋子展現自己的誠意，或者生不如死。

「這位小姐，」企鵝人舔了舔嘴唇，他強迫自己露出最和藹可親的微笑，但是勾起的嘴角在他的臉上更顯猙獰，「把腦額葉切了我可就沒辦法為您效力了，對吧？」

他分析著現在的情況，增加自己話里的可信度：「今天『蝙蝠俠』闖入這裡的消息一定會引起義警的注意，要是您願意留下我的腦額葉的話，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把這件事掩蓋過去。」

「是嗎。」克拉拉嗤笑一聲，她盯著企鵝人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汗，「你以前也是用類似手段掩蓋了你販賣藥物和開辦賭|場的事情。」

「還不止這些，科波特。你犯下的罪已經足夠對你使用刑罰了。僅僅對你切掉腦額葉，那是我的仁慈，而不是你的運氣。」

油鹽不進的女人，企鵝人在心裡直罵道，但他也為女人嘴裡所說「刑罰」打了一個冷顫。蝙蝠俠再怎麼拷問他們，哥譚的罪犯也知道他絕對不會下手最後一步。都是亡命在哥譚闖蕩的超級罪犯，有些時候除了死亡，他們什麼都不怕。這也是某種程度上紅頭罩比蝙蝠俠更討人厭的事實。

而現在，討人厭的人又要增加了，一個殺人如麻的「蝙蝠俠」和一個視罪犯人命如草芥的「超人」，他是何德何能會成為這些人的目標，企鵝人充滿怨氣地想。

難以說服克拉拉，企鵝人極不情願地看向在旁邊看戲的【布魯斯】，他說：「先生，如果切了我的腦額葉的話，我只會變得更加無趣的。但如果您願意讓我繼續保留它，我會盡全力為你帶來更多的樂趣……」他專註【布魯斯】之前提到的「無聊」，很快就想到這個狂笑先生可能是個辦事憑自己興趣的愉悅|犯。

「狂笑，」克拉拉厲聲道，「不要插手我的事。」

「親愛的，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原本還在思考的【布魯斯】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企鵝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說，可憐的奧斯瓦爾德都這樣祈求我了，我也要發發慈悲救救他吧。」

企鵝人欣喜若狂，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人的關係看上去那麼緊張，但無論如何，今天他可憐的腦額葉應該保住了。

還嫌冷著一張臉的克拉拉不夠生氣，【布魯斯】笑嘻嘻地說道：「留著他一個腦袋換來你的這個眼神可就物所超值了，我親愛的領主大人。」

留著他的命就是為了給這個叫「領主」的女人添堵嗎，雖然有些心塞，但企鵝人還是乖巧地在地上一動不動。兩個人他都招惹不起，還不如讓他們兩個內鬥到死，他惡狠狠地想。

克拉拉深吸一口氣，壓抑的氣氛在地下室蔓延，就在企鵝人覺得纏著他脖子的鐵鏈越來越緊的時候，他聽到了靴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領主正朝他的方向走來。

企鵝人抬起頭，順著那雙包裹著纖細小腿的白色靴子向上望去。再往上，就是……然而，下一秒，他像鳥類的鷹鉤鼻就和沾滿灰塵的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綁住他身體的鐵鏈將他整個人都壓在地板上，現在的他連抬頭都困難。

鼻血一滴滴留在地板上，被砸的腦袋發暈的企鵝人聽到上方傳來了克拉拉的聲音。

「這次暫且饒他一次。」克拉拉對著狂笑說道。

她一腳踹在企鵝人的腦袋上，企鵝人現在貼在地板上的臉全部黏上了灰塵和他自己的鼻血。他聽到領主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在他的腦袋裡面回蕩。

「科伯特，記住你犯下的罪。領主正在注視著你。」

說完，克拉拉就走向了蝙蝠群之中，扇動的蝙蝠翅膀遮住了她純白色的披風，她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從剛剛領主的話里回過神，企鵝人心有餘悸，他有預感領主絕對不會放過他的。現在一想，只有狂笑才能保住他了，他一定要拼盡全力討好狂笑。肩膀上傳來的壓力稍微減弱了些，企鵝人顫顫巍巍地抬起頭，企圖和狂笑聊幾句：「狂笑先生，我……」

「奧斯瓦爾德，」他的話直接被打斷了，【布魯斯】用鐵鏈強迫企鵝人扭過頭看向他，他身上傳來的鐵腥味和硝煙味讓企鵝人一陣反胃，「記住你的身份，管好你的眼睛。再有下一次的話，我家裡面養的狗雖然對你這種醜陋的眼睛毫無興趣，但他們足夠聽話，你懂嗎？」

企鵝人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狂笑在說什麼，他|媽的耶穌在上，他只是抬頭看了一眼領主，什麼都沒看清就被狂笑控制的鐵鏈壓了在地上，他覺得自己簡直冤枉，誰會在這種時候有那種想法……

好吧，他承認領主沒被多米諾面具遮住的那半張臉確實長得蠱惑人心，但是他小命都要沒了，哪有心情關注領主到底長什麼樣？

企鵝人覺得很委屈。

他忍辱負重，說道：「抱歉，狂笑先生。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布魯斯】沒有理他，他哼著歌繞著趴在地上的企鵝人轉了幾圈，中間還「不小心」踩了幾腳企鵝人。在企鵝人腦袋發暈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像變魔法一樣掏出了一個裝著詭異的綠色液體的針筒。

尖銳的針頭在狂笑潔白的牙齒旁邊發亮，在企鵝人的哀嚎之下，【布魯斯】果斷地把裡面的液體注射了進去。

「噓——」企鵝人的慘叫環繞在耳邊，【布魯斯】伸出手指示意他安靜，「安靜一點，奧斯瓦爾德。給你注射的東西並不致命，他只是會讓你更聽話一些。」

【布魯斯】笑得猖狂：「好了，接下來，讓我們兩個談談以後的事情吧。」

半小時后，已經換下狂笑蝙蝠俠制服的【布魯斯】打開老爺車的車門，坐在駕駛座正在刷手機的克拉拉搖搖手，示意【布魯斯】去坐副駕駛座。她今天沒穿高跟鞋，開車不影響。

只有他們兩人在場，恢復正常狀態的【布魯斯】猶豫了一下，還是聽話地打開了另一扇車門，自己繫上了安全帶。

「【碎片收集度】到了15%，現在還在往上漲，應該是哥譚義警那邊發現了端倪。」克拉拉接過【布魯斯】遞來的鑰匙，發動了汽車。

【布魯斯】點點頭：「沒錯。我讓Ace-46保存了部分監控的視頻，用扮演的假身份引起他們注意力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和他們當初準備好的計劃一樣。企鵝人對於擁有著狂笑蝙蝠俠部分記憶的【布魯斯】只是小菜一碟，對付他用不了多少時間，但更重要的是要讓哥譚的義警們知道這件事。

為了不暴露蝙蝠俠的真實身份，克拉拉還貼心地對【布魯斯】建議不要在公共場合笑得太變|態，畢竟那個標誌性的微笑可以讓人直接把【布魯斯·韋恩】和狂笑蝙蝠俠聯繫起來。

【布魯斯】則把狂笑蝙蝠偽裝自己身份的動機歸功於好玩，【人設完善值】也勉強維持在了70%左右。

「企鵝人那邊怎麼樣？」克拉拉好奇地問道，她走之前還在那群蝙蝠的遮擋下偷偷看了幾眼企鵝人，總感覺對方趴在地上抖得有了一絲可憐。狂笑蝙蝠俠站在他旁邊像個陰險的反派角色。

當然，像企鵝人這樣的罪犯不值得過多的同情。克拉拉踹他腦袋的那腳也沒控制力度，她只是想知道後續而已。

「我給他注射了改裝版的小丑病毒。」

沒有看完全程的克拉拉嚇了一跳，在紅燈面前一腳踩下剎車：「你還不如把他腦額葉切了。」

「是改裝版。」【布魯斯】強調道，他有些無語地瞥了一眼還在震驚狀態的克拉拉，他又不是真的狂笑，怎麼會做出她想象的那種事情。

「這個版本原本是狂笑多次實驗中的淘汰品。除了對主體的服從性之外，這管病毒的其他方面都很糟糕，不能給狂笑帶來樂子。現在用在這裡剛好。」

「那就好。」克拉拉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在不嚴重ooc的情況下保住他的性命，他可不能出大事。」

第一次和克拉拉長時間對戲的【布魯斯】沉默了片刻，他回憶起克拉拉沒加濾鏡的真實演技，首次在心裡對系統誇讚道：「加的濾鏡不錯，你們也挺辛苦的。」

【系統：？】

你敢不敢直接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