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鋼鐵戰船，大明禁海之痛

不怪老朱和藍玉震驚，在這個時代，鍊鋼還是傳統的鍛打工藝。

——千錘百鍊嘛。

通過鍛打，將鋼鐵的雜質錘鍊出去，從而得到較好的硬讀。

但這種鍛打工藝，效率極低，突然爆發大規模戰爭，很可能出現刀劍不夠、木棍來湊的情況。

而且鍛打出的鋼鐵，成品品質也奇差無比。

刀劍一度成為戰略資源。

可是現在……

一大摞鋼板就這麼擺在面前，好像根本不值錢一樣，這讓老朱和藍玉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

「皇……」

老朱剛想叫朱成皇兒，可在意識到自己隱瞞身份后，便立刻將聲音噎住。

「老趙，說出我的身份，恐怕要驚你一跳，我乃康王殿下，禮節就免了，你叫我康王即可。」

朱成響起自己還未自我介紹，於是開口說道。

朱元璋和藍玉心中想着：你的身份不會嚇我一跳，但我們的身份肯定會嚇你一跳。

不過二人臉上，還是表現出震驚。

佯裝行禮被朱成攔下。

「康王殿下，您這鋼板，能否讓我和老王看上一看？」

朱元璋早就對這些鋼板的品質萌生興趣，從外觀看起來，這鋼板幾乎沒有任何雜質，真的是現實存在的東西嗎！？

「當然。」

朱成咧嘴一笑，從地上撿起一塊小鋼板，遞給朱元璋和藍玉。

「咱們還得做生意呢，這鋼材的品質，二位掌掌眼？」

朱成對自己的鋼板非常有信心。

時代碾壓的科技！！

藍玉趕緊搶先一步，把鋼板拿在手裏，隨後捧在朱元璋面前。

——君臣二人觀瞧起來。

這硬度。

這色澤。

簡直無可匹敵，在這塊鋼板面前，就算是南洋的夜明珠也將喪失光澤。

它，是工業的藝術品。

老朱帶兵打仗，藍玉官職大將軍，二人對兵器的品鑒能力自然不低。

可正是如此，二人才格外的驚駭。

這些鋼材如果用來鑄造兵刃，那武裝起來的軍隊，該是何等可怕！？

在戰場之上，一刀劈碎對方的武器。

裝備碾壓！！

朱元璋和藍玉對視一眼，盡皆從對方眼中讀出難以言喻的驚駭。

——如果當時建朝之時，有這種武器，那過程將順利太多。

而這一切。

都是由康王殿下，耗時3天左右弄出來的，這康王殿下，到底是何等的天才。

尤其是朱元璋。

本來老朱覺得，朱標死後，他的這些兒子中，已經沒有能繼承大統者。

結果沒有想到，這康王朱成。

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啊。

「康王殿下，不知道這鋼材的產量如何？」

朱元璋突然意識到這點，連忙詢問道。

朱成弄出這鍊鋼廠最多三天，地上已經鋪滿一摞摞的鋼板。

這效率，是不是有些恐怖了？

「還行吧，這個小鋼廠，日產鋼量大概有1600石，差強人意。」

聽到老朱問效率，朱成略微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多……多少！？」

朱元璋和藍玉聽到朱成所言，下意識的驚呼出聲。

好傢夥。

日產1600石，還少啊！？

這產量還『差強人意』？

多多少少有點不當人了。

1石=52.9公斤。

160石，大概是10噸左右，日產10噸鋼鐵，就用這5000人！？

這麼小的地方！？

如果不是親自看看到地上已經有成品鋼鐵，打死老朱，老朱都不敢信啊。

一柄鋼刀大概在1公斤左右。

也就是說。

這小小的鍊鋼廠，日產鋼量能鍛造出1萬把鋼刀，這特么有多離譜啊！？

就算不儲備刀劍，備戰時，讓這鍊鋼廠運轉起來，半個月之內，就能將所有軍隊武裝起來。

當然。

這並不是朱成凡爾賽，這產量的確讓朱成不滿意，一個國家頂樑柱的鍊鋼廠，一天10噸鋼鐵，簡直不合格。

「嘶——」

藍玉倒吸一口冷氣。

他和朱元璋，都是起義起的家，對於兵器格外敏感，康王朱成有如此恐怖的造兵器手段，實在是危險啊！

「……」

朱元璋從藍玉的眼神中，讀出他想法，隨後遞給後者一個稍安勿躁的暗示。

朱成是他皇兒！！

而且朱成將鍊鋼廠建造在應天府，這說明什麼？

說明朱成沒有心術不正。

他心中有大明！

有如此皇兒，朱元璋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將朱成當做威脅！？

「可惜，這些刀劍，還需要進一步加工，所需時間並不短，而且還會浪費許多鋼材。」

朱元璋立刻想到鋼板的弊端，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

這種質地堅硬的鋼板。

鑄造難度比礦石還要高一些。

「為啥要用鋼板鑄造？」

聽到朱元璋所言，朱成立刻將一抹看『智障』的眼神投射過去。

「好好的鋼板，你把它打成鋼刀，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要鋼刀的話，直接在模具里衝壓出形狀不就可以了，方方正正、大小統一的鋼板，我都能衝壓出來，鋼刀的也很簡單。」

說着，朱成從旁邊的木箱裏，直接抽出一柄鋼刀，在空中舞動一番。

「這……」

見到朱成手中的鋼刀，朱元璋和藍玉都說不出話來，原來他們只認為，朱成的鍊鋼廠，只能煉製出鋼板，但是卻沒有想到。

竟然直接出成品！？

模具！？

老朱和藍玉聽到這個詞后，立刻將視線看到加工線上，融化成橘紅色的鐵水，灌注在方形的模具中，所以才變成鋼板。

那麼理論上而言，只要模具變化，那麼鋼鐵就被塑造成任何形狀。

不用鍛打！

不用鍛打！！

不用鍛打！！！

「咳咳，康王殿下，您可知道，私造兵器在我大明可是重罪，我們這些小商販，可沒膽子跟您坐這生意啊。」

朱元璋輕咳一聲。

事情又有點不對勁了。

朱成竟然直接製造兵刃！？

朱成白了一眼『老趙』，將手中的鋼刀遞給他，然後開口說道。

「你能用它砍死我？」

「咦？」

拿在手裏之後，朱元璋才發現，他手中的鋼刀沒有開刃。

「這麼說來，這還真不是兵器。」

藍玉笑着開口。

這康王殿下屬實有趣，聰穎無比，而且還總劍走偏鋒，明明製造出一批凌駕於大明之上的武器，可偏偏還不違反律法。

「……」

老朱嘴角微微抽搐，一時之間竟無話可說，他手中的鋼刀沒有開刃，就算殺人，那也是砸死。

砸死人都算兵器，先得把木匠都抓咯。

「康王殿下，這我就有一事不明了，為何你有辦法直接煉製出鋼刀，卻還要弄出大量鋼板，這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老朱皺眉看着地上的鋼板。

鋼刀只有幾箱子，鋼板可是快要把廠房整個堆滿，朱成到底是什麼意思？

「老趙啊，你不過只是商人，見識還是短淺啊。」

朱成走到朱元璋面前，抬起手，拍了拍後者的肩膀，一臉語重心長的說道。

朱元璋臉色幾番變化，他這個經過大風大浪的開國皇帝，竟然被人說見識短？

還偏偏無法反駁？

一旁的藍玉見到老朱吃癟，差點笑出聲，在感受到老朱威脅的眼神后，才綳起臉。

「老趙，兵器賣不出去幾十萬把，很快就能到達盡頭，鋼這東西，是能真正造福人民的。」

朱成語重心長的說道。

「造福人民……？」

聽到人民二字，朱元璋立刻正色起來，在他的印象中，鋼只和殺伐有關，象著着兵器。

為何會有利於人民？

「老趙，你的思路還是沒有打開，在擁有鍊鋼廠之後，鋼的品質、獲取難度、塑形難度，都會降低太多，它不再是稀有的東西。」

「咱們工部，大興土木，依舊是用樹、土之類，這些東西，可不可以用鋼材替換！？」

「人民的工具，可否換成精鋼製作？」

「在南方，一場颶風，往往會往無數人房屋摧毀，流離失所，如果那木土製作的房屋，變成鋼鐵，還何懼風雨！？」

朱成展開雙臂，氣吞山河。

隨着朱成所言。

老朱的眼睛都變得明亮起來，雙拳不由得攥緊，身體都微微顫抖。

——他興奮！！

在聽到朱成所言的那個鋼鐵大明時，朱元璋感到渾身顫慄！！

以鋼鐵代替土木。

修築一個萬世不朽的大明！！

「而且，統一品質鋼材，還有一個最大的作用，足以改變國運的作用……」

朱成悠悠說道。

「什麼！？」

聽到朱成所言，朱元璋和藍雨不由得對視一眼，有些難以置信。

鋼鐵用於民生，已經是震撼老朱100年的想法，可朱成卻說，這鋼鐵還有一個作用！？

一個足以改變國運的作用！？

在朱元璋和藍玉的期盼下，朱成緩緩開口，但就在朱成剛準備說的時候，一道呼喊聲響起。

「開飯咯，開飯咯——」

工長催飯。

朱成可不是資本家，對待手底下的工人非常好，這些鍊鋼廠的體力工人，頓頓都有葷腥，雖然不是大魚大肉，最起碼也都有油脂。

到點就下班。

想加班都不行！！

「二位，時間不早，咱們先吃飯吧，我這個人吶，什麼時候幹什麼事，一倒飯點就餓得不得了。」

朱成開口說道。

「如果不嫌棄，去我的府邸一起吃頓飯吧，後面的事情，咱們邊吃邊說。」

「這……好吧。」

朱元璋的求知慾已經溢出來了，可是他也不能說啥，畢竟他現在就是個商人，康王殿下要吃飯，他們不能攔著吧。

「我剛聽你們說，你們是北平來到商人對吧，那是我皇兄朱棣的番地，不過無論你從哪來，我王府的美味，你怕是沒有享用過。」

朱成有些神秘的說道。

「哦。」

朱元璋應了一聲，他倒是沒怎麼在意，身為九五之尊，什麼好東西沒有吃過？？

區區一個藩王的餐膳。

會有多驚艷？？

然而。

剛來到朱成的府邸，丫鬟遞過來的手絹，就給朱元璋和藍玉上了一課。

「殿下，兩位，請用冰毛巾。」

沒錯。

冰毛巾！！

剛從鍊鋼廠出來，用冰毛巾擦一擦臉，那可是頂級享受，只是用冰來冰毛巾，多少有些奢侈了。

朱元璋臉色一變，看向藍玉。

這是『沒有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