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莫一篇

莫一原名叫蕭驀然，出生書香世家，家皆是讀書人，唯獨出了他一個人修道者。

家人不喜他修道，逼迫他放棄，他不願，便離家出遊，在江河山川行走，四處遊歷修鍊，直到遇上莫青冥。

「你叫什麼名字？」

莫青冥那天心情極好，莫一的表情也除了驚訝以外也沒有不敬之意，便沒動殺念，反而笑著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莫一獃獃的看著莫青冥，回神才後知後覺的想起然人家剛才問他名字，這才痴痴道：「蕭驀然。」

莫青冥那時才十三歲，心氣高傲，又太過隨心所欲，心想著什麼便會說出來：「嗯，名字挺好聽，長得也不錯，心思純凈，要不要做我的追隨者？」

「追隨者？」莫一愣了愣，那時他還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也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雖然方才那一眼他已經淪陷，但他不至於沒有自救之力。

「對！」莫青冥伸手摸了摸他得肩頭笑道：「你資質不錯，但看你這修為，怕是沒有遇到什麼機遇吧！」

莫一驚訝的望著他：「你是？」

「我？我便是天下人口裡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莫青冥，但我很強，只要你願意做我的追隨者，臣服我，為我做事，忠心於我，一輩子都不背叛我，我便給你機遇，助你修鍊。雖然依舊不能成為我這樣的強者，但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平庸，你說是不是？」

莫一答應了，一是因為不想繼續平庸下去，而是因為他已經再次淪陷在莫青冥眼底的自信傲然里了，並且，也不想自救。

之後，他便隨著莫青冥來到九玄宮，到了之後才發現，除他以外，還有十一人！他們戴上鬼面，統一隨宮主而姓，以數字為名，從此忘卻過往。

這些年，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莫青冥，甘願做他得一把刀，殺人染血，慢慢沉迷。

他以為他這一輩子都會這樣沉迷下去，直到衛凌的出現，逐漸將他帶出深淵。

他的外貌和宮主一模一樣，他得外貌就是宮主，但他和宮主的性格卻截然不同。

從一開始他就發現了宮主的異樣，但卻不願意指出來。他喜歡宮沒錯，但他和別人不一樣，別人真心實意沉迷於宮主的美貌之，但他卻一直喜歡的，是自己心想象的宮主。

他幻想的宮主是溫柔的，笑容里沒有殺意，是溫暖的，不會像現實的宮主那樣，動不動便殺人，從不心慈手軟。

九玄宮被圍剿之後，他發現宮主變成自己想象的樣子了，而且修為也全部消失，他很高興，更加喜歡守在宮主身邊。要知道曾經的宮主太過強悍，平時是不需要人跟著他的，只有一起出去殺人屠城，才會讓他們跟著。

宮主自稱衛凌，小心翼翼的活在顧少俠身邊，他想幫宮主，跟莫二一起重建九玄宮，金盆洗手，找了一具假屍來冒充宮主。

他以為這樣宮主的身份就不會被發現了，宮主就能安心的和顧少俠在一起了，只是他沒想到，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一人知道宮主的身份，一步一步的算計著宮主，將宮主的身份公之於眾，讓宮主和顧少俠反目成仇被天下人誅伐。

宮主親口告訴他，他不是莫青冥，莫青冥已經死了！他信的，但他表示依舊原因忠誠於他。因為在莫一心裡，衛凌，就是他心的那個完人。

他用盡全力的去救他，幫助他，他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衛凌痛苦，當衛凌死去的那一刻，他恨不得跟著衛凌一起去死。

可他也知道，顧少俠有能力復活衛凌。只要衛凌活著，他也必須活著，就算不能陪伴他，至少也能多少護著他，讓他安心。

可他沒想到醒來的竟然是宮主，那一刻他很是驚訝和遺憾，他以為衛凌再也不會回來了，失落無比。

當宮主問他們現在是喜歡他還是衛凌時，莫一想了想，還是將心的想法說出了口：「我們是喜歡宮主，愛慕宮主，但宮主更像我們心高高在上的神，讓我去仰望，去表達忠誠，不可冒犯，不可褻瀆。而衛凌，卻像一直脆弱又溫暖的兔子，需要我們捧在手心，視若珍寶！」

他以為宮主會發火，會殺了他，但他沒想到宮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神嗎？那我可是非常殘暴的神了！」

宮主變了，身上凌厲的氣息沒有了，笑容也不再像曾經那樣不可一世，反而多了惆悵淡然。這樣的宮主讓他很心疼，但他更心疼那個毫無自保能力的衛凌。

他以為他再也見不到衛凌了，卻不料日落之後宮主便消失了，衛凌回來了！

他一邊衛宮主擔憂，一邊又為衛凌開心，一個不注意，衛凌便被付淵抓走。

他以為，以付淵的實力，定要神醫和顧少俠練手才能殺死，卻沒想到竟然是被衛凌一腳結束了生命。那一刻，他覺得有些想笑，衛凌成長了。

他也知道那是衛凌第一次殺人，他知道衛凌害怕，知道他叫自己去找水是支開自己，但他只有勇氣表白做他得後盾，卻沒有勇氣用自己的愛去包裹他。

他走了，留下空間讓衛凌和顧少俠相處，讓他們冰釋前嫌。

他借顧少俠的財力修建九玄宮，種下大片糧食蔬菜，招攬無力生存的可憐百姓做工，再把種出了的糧食分發出去。

用餘生一邊為衛凌鋪後路，一邊贖罪！

他上半輩子都在製造罪孽，而下半輩子，就只能償還罪孽了！

九玄宮建好之後，莫一站在九玄宮門口向蓮城的方向眺望，他一言不發的站了好久，直到小童來叫他吃飯，他笑了笑，轉身跟著小童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