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揭破
「二檔頭，他們在放箭。」
譚魯子與一眾手下龜縮在客棧內，常小文的手下哈剛以及客棧眾人則是拿著弓弩一陣招呼。
「叫弟兄們都躲起來。」
「難道我們就這麼一直挨打嗎？」
「督主說了，按兵不動。」
片刻后，繼學勇匆匆趕來。
「不好了，我們的官服被偷了。」
譚魯子頓時恍然大悟，難怪督主要他按兵不動，原來這是對手的離間計！
那麼，今日所見恐怕乃是真督主。
——
「不好了，後面來了大批官兵。」
趙懷安這邊正打算實施計劃，客棧夥計匆匆趕來。
客棧掌柜頓時呵斥道：「混蛋，不是讓你盯緊嗎？」
「他們來得太快了，就像對我們的行動瞭若指掌。」
眾人皆驚，他們的計劃還沒來得及開展，如果另一批官軍現在到來，計劃中的驅虎吞狼非但無法實現，自身也會陷入被前後夾擊的困境。
顧少棠沉聲道：「這下該如何應付？」
官軍人多勢眾，正面對抗他們絕不是對手。
常小文，客棧掌柜等人紛紛看向趙懷安，畢竟這計劃是他提出的。
趙懷安臉色難看，目光一一掃過眾人。
很顯然，他們當中有卧底。
否則以驛站和客棧的距離，對方絕不會這麼快趕到，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對方提前洞悉了他們的計劃，所以才會提前出發，而且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可現在顯然不是追查這件事的時候，如今形勢嚴峻，把這件事提出來只會弄得人人自危。
雨化田心中暗笑，面上卻道：「要不咱們先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其實是取死之道，整個大漠一馬平川，連像樣的遮掩之所都沒有，貿然撤退只會將背部完全暴露在官軍面前。
「不行，不能撤。」趙懷安看了雨化田一眼，道：「官軍的馬比我們的好，比速度我們是比不過的。」
「我們攻打客棧，只要拿下客棧，我們就能藉助地形和官軍周旋。」
眾人頓時大吃一驚，客棧內的官軍雖然只有百人左右，數量卻也比他們更多。
以劣勢兵力攻城，這可不符合兵法。
按照他們原本的計劃，應該是假扮官兵佯攻客棧，引誘對方兩支兵馬自相殘殺，如今佯攻變強攻，實在沒把握拿下。
「沒時間了，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客棧掌柜猛地一拍大腿，道：「就這麼辦。」
他也是老道之人，深知陷入兩支官軍的夾擊會是何種結果。
「好，跟他們拼了。」
常小文，顧少棠也紛紛出聲附和，整個隊伍很快達成一致。
如今客棧內正起火，煙霧瀰漫，倒也算是一大地利。
一行人當即前往地道，打算從內部瓦解這座堡壘。
「你為什麼不說話？」
幽暗的地道內，走在隊伍最前方的趙懷安忽然停下腳步，目光有些耐人尋味的看向雨化田。
眾人俱是一臉疑惑，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你還有閑工夫聊天？
顧少棠卻是嗅到了一絲異樣的味道，這段時間她也隱隱覺得同行多年的夥伴有些不一樣了。
這不能說是破綻，只是一種本能的直覺。
識破了？
這是雨化田的第一反應。
「我在想咱們該怎麼走出困境。」雨化田雖然有所猜測，面上卻依舊維持著那份偽裝。
「難道不是盤算如何將我們一網打盡嗎？」
「你這是什麼話，我風裡刀是那種見財起意的人嗎？」
「風裡刀當然不是這種人，可雨化田是！」
這番話算是徹底揭開了遮羞布。
雨化田！
眾人震撼的同時，又本能地拉開了和雨化田之間的距離。
「不可能！」常小文第一個不答應，如果這人是雨化田，那天晚上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進來的是手指不成？
她還不至於連這個都分辨不出來。
趙懷安知道此時形勢危急，沒有過多的時間爭辯，於是看向顧少棠。
「如果你的同伴被人冒充，你會怎麼去揭穿他？」
很顯然，這是要借顧少棠之手揭穿雨化田的偽裝。
趙懷安之所以能這麼快反應過來，是因為當時在驛站就覺得怪怪的，身為督主的雨化田幾乎沒怎麼說話，甚至看起來就像是個提線木偶，反而是大檔頭馬進良一直在發號施令。
當時還不在意，如今卻是恍然大悟。
雨化田，風裡刀，恐怕早已經互換了位置。
兩人相似的樣貌是一種便利，可以假亂真。
但，風裡刀可以假扮雨化田，雨化田又何嘗不能假扮他？
顧少棠冷冷地看著雨化田：「告訴我，我們第一次做買賣是在什麼地方？」
當然不知道！
電影里又沒拍……
事已至此，雨化田心知已經裝不下去了。
雨化田輕笑一聲，淡然道：「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你們也一樣，但是這個選擇很可能會決定你們的生死。」
「本督主可以許諾，現在投誠者不但會被赦免，而且還有賞。」
語氣，神態驟然一變，雨公公再次登場。
眾人聞言神態各異，震驚，恐懼，懊悔……他們一直在計劃對付的敵人，原來一直在他們身邊。
這等同於脫光了衣服任由對方觀賞，一覽無遺，毫無秘密可言。
「你……」常小文又羞又怒，這人還真是個太監。
不對，是假太監。
可問題是，他怎麼會有這玩意？
宮裡的審核都這麼草率的嗎？
「風裡刀在哪裡？」顧少棠拔刀出鞘，冷冷地注視著雨化田，彷彿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雖說與風裡刀只談買賣，不談感情，可是又有幾人能真的做到無情？
雨化田笑道：「他的生與死只在你一念之間。」
也許是藝高人膽大，縱然敵眾我寡，他也毫不畏懼。
正如原著中雨化田所說，人多勢眾未必是優勢。
「你們去對付其他人，把客棧拿下，至於他……交給我！」趙懷安制止了顧少棠的出手，他揭穿雨化田只是不想被對方背刺，攻打客棧的計劃卻不會變。
這是他們唯一反敗為勝的機會。
龍門風沙快來了，屆時或許可以藉助天師。
「你真的有把我能擋住我嗎？」
「可是忘了自己當初逃得有多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