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第47章 第 47 章

皇宮高牆僻仄角落,一黑衣人趁著夜色正濃,縱身輕鬆翻越圍牆,並靈活快速潛入不遠處一不打眼的茶肆內。

門被推開,裡面久候的一群人聞聲立刻目光微凝地起身,視線謹警閃過,其中領頭一人緊繃著嗓音問道:「大哥,今日可得手了?」

牧游雲緩緩將面罩取下,露出一張沉靜無波又略顯蒼白的一張臉,他搖了搖頭,聲音壓抑得平直。

「今日皇帝老兒派了霍厭親自警衛,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

話落,眾人神色各異,其間有不甘,更有惱怨。

方才出聲的老二,當下緊緊握拳,用力在桌上狠狠砸了一下,而後忿忿道。

「不久前,常生與我們傳遞消息的洞口被那五皇子誤打誤撞地尋到,而後封鎖動作又十分迅速,直給我們打了個猝不及防。眼下,我們暗中蟄伏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在今日等來了混進內宮的大好時機,卻不想皇帝老兒提前留了一手,叫霍厭堂堂一品軍候來親自護守皇宮,竟也不覺得大材小用?」

牧游雲沉吟片刻,繼而開口叮囑:「上次你們冒然行動,還在未央宮差點暴露身份,此事我不再贅提,只是如今巡衛營的調遣權到了霍厭手裡,以後我們和常生聯絡勢必會更加困難,形勢愈發對我們不利,這等情況下,若再有人背著我偷潛進皇宮,我便不再認他這個兄弟。」

聽牧游雲如此詞鋒嚴厲,眾人紛紛起身表態。

「大哥……此話嚴重了,既師傅被梁帝殘暴殺害,你就是我們唯一的主心骨!弟兄們為你馬首是瞻,萬萬不可生得間隙。」

牧游雲握緊手中劍柄,垂眼厲厲而言,「師傅一生護國忠心,卻被大梁皇帝殘忍殺害,此仇一日不報,我一日無法心安,眾位師弟自當也是如此。我們卧薪嘗膽,自等一日吞吳,尤其眼下小師弟常生冒險潛伏進宮,面承四伏危機,我們豈可有負他拿命換得的情報,草草地將艱難佔下的先機盡數付以東流?」

此話落,先前因一時衝動沒聽命令就闖進未央宮的老四,一時只覺羞愧難當,他當即跪地抱拳直言道:「大哥,以後沒你的命令,我再也不會擅自行動了!只是上次在未央宮附近撞見的那個蒙面男子,後來幾經深究,也不得探究其身份。」

牧游雲聞言略微蹙眉,「知道了。眼下我們的身份既有被察的風險,那之後留給我們的時間恐怕當真不多了。」

老二面露愁苦,憂思出聲:「可今日好不容易才等到梁帝的妃子慶生,又為迎接京內官眷而宮門大開,這樣的大好時機以後恐怕不多……」

牧游雲凝思片刻,似乎想到什麼,可他對此卻並不未有十足的把握:「大概還有最後一個機會。」

眾人立即抬眼,一同齊問,「什麼機會?」

「七日後,梁帝下命宮內大辦辭花節,宴請皇室宗親和京中百官,猜想當日北宸殿的熱鬧喧亂情況,應當會比今日之景更盛。只是……」

眾人復仇心切,當下只聽了前半句話便已直起了鬥勁,而對牧游雲後面的憂思卻完全的施以忽略。

牧游雲想的是,辭花節當日依舊是霍厭帶人巡護值守,故而他們要承的自然會是雙倍的風險,難道這次,終於要避無可避地碰上了?

當日一別,期年未見。縱為故人矣,恐怕到時已是見面不識。

……

浮芳苑內,周圍偏殿早已暗燭歇息。

施霓被霍厭抵在內室房門處抱著親了好一會,良久分開時,見著阿降房間的燭火也早就滅了。

施霓輕喘著鬆了口氣,方才被他捏抬著下巴親得太不知節,還真是生怕內殿鬧出的動靜會把阿降招引來,好在阿降向來是一沾枕頭就著,闔上眼后更是能雷打不動的一覺睡到天亮。

霍厭拇指在她下巴處輕輕重重地摩挲著,低啞又問了次:「許嗎?」

他從不強迫,雖自詡為園丁,可要如何做決,還是花兒說了才算。

施霓垂著眼睫,即便身處黑暗,可窘迫卻絲毫沒有被遮掩。

迎著他的灼灼目光,施霓有所意會地合了合腿,當下不知不知所措地嗡聲回說:「不,不知道。」

她連他究竟要做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答應?

想起先前將軍親口承諾過的,在未出宮前不會和她發生實際的親密,做到床笫上的最後一步,所以今日他是準備做什麼呢……

「不知道?所以,是不願意?」霍厭也捉摸著她這話。

施霓顫著眼睫,手指緊張地亂絞著,「就是……有些怕?」

「怕什麼?」

「怕……疼。」

施霓盯著水光漉漉的美眸,應聲抬起,而後直勾勾地盯看向霍厭,同時心跳如雷,鼓動得直叫人心頭髮慌。

霍厭聞言勾了下唇,表情壞壞的似笑非笑,他沒說什麼,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秀髮,又細緻地將其額前飄舞的一縷,輕緩別到耳後。

近距離地盯著這美艷妖媚的精緻面龐,他很難好心將人輕易放過。

於是說道:「自然捨不得叫你疼。只往那看看,行嗎?」

施霓糾結良久,開始時出於害羞所以本能地排斥,可隨之又想,兩人似乎除了那事,也算是對彼此坦誠相待過了。

於是施霓臉熱著低下頭去,緊接聲音細若蚊蠅地開了口:「只,只能看一下。」

霍厭這回答應得快,「好。」

……

皎月高懸,宮苑靜謐,誰也不知一牆之隔的主殿內寢里正發生的靡靡密事。

依著施霓堅持要擦洗一番,於是霍厭聽憑差遣地小心從偏殿提了熱水進來。

那桶里的水大概是施霓和阿降回來前,浮芳苑的宮人們特意提前燒好,只是到了現在,時間已過得有點兒久了,故而這水溫只到溫乎的程度。

霍厭幫她試了下溫,只覺得不夠熱,於是關切開口道:「深夜本就寒重,這水著身怕你會覺得不適。」

施霓已背過身去,準備解衣,應聲回了句,「不泡澡,只拿布帕擦一擦的話,應是無礙的。」

說到這,她回了下頭,輕聲商量著問,「將軍回內室等我吧,我洗一洗很快就好。」

「我不能在這?」

霍厭反問回來,似乎還並不想走,見狀,施霓面上顯露出幾分羞臊與為難。

可還沒等她繼續說什麼,霍厭就開口給了她一個十分合理的理由,「沒點燭,這裡面這麼黑,怕你膽小。」

「……」

「那我轉過身去,可不可以?」霍厭帶著妥協又說,明顯是故意以退為進,句句都帶陷阱。

他也很快有所動作,應著話轉身避開眼,做到君子一諾。

確認他看不到,施霓耳熱著抿了抿唇,這才輕聲應了句,「好……」

究竟在害羞扭捏些什麼,其實施霓自己也說不清,雖然先前已經答應他可以做那種事了,可若當著他的面擦洗,對施霓來說多少還是艱難做不到,也實難放開。

好在,霍厭並沒有逼得緊,用的迴旋方式也叫她可以接受。

只是,他的存在感到底還是太強,即使只是沉默在旁,全程一言不發,施霓也覺得難以忽視,總覺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於是她動作慌著不由加快,將衣服除盡后,忙拿著布帕從手臂開始一一擦拭。

「不用急,慢慢來。」

霍厭忽的輕聲提醒,叫施霓怔愣地忙回了下頭,卻見他原地紋絲未動,依舊保持著先前的姿態。

那他怎麼知道……

施霓默默回頭,擦洗的動作繼續,只是到底是放緩了些速度,方才一心求快,她臂上的肌膚都被擦得發紅了。

可才將心頭張慌平復,又聽他不緊不慢地補了后話,「素來品賞雅趣,只求精,不求速。」

品賞。聽他這樣形容,施霓不由眼睫輕動,腿間更是不自覺地合了合。

終於完畢,施霓全程繃緊一口氣,鬆懈下來后就只覺得好累,好累。

當下她只著了輕薄裡衣和一件淺鵝黃色的薄紗羅衫,可卻沒有力氣再動,她抬眼看了下衣架上搭著的外套,卻不想穿。

今日,她穿著這件衣服風風火火,爬牆登高地直忙碌了一整日,所以衣衫上面不免沾汗又染了塵,實在是不算乾淨,所以施霓略微猶豫后,還是直接放棄,只著單衣出聲喚了聲霍厭。

「將軍,我……好了。」

他轉身,沖她笑了下,而後目光往下移,又絲毫不避諱地在她身上停了停。

她為他的所屬,顯然,這已是他心中早已既定的事實。

「這麼愛乾淨,那我需不需要也洗一洗?」

施霓確實認真想了,可之後卻是搖了搖頭,她認真回他的話說,「桶里的水不夠了,也,也不太方便。」

「既然不方便,那暫且委屈霓霓了。」

說完,霍厭邁步直往前走了兩步,而後把人輕鬆打橫抱起,轉身便奔往內室。

將人放落床上,他覆身過來,而後提腕直接拉住細帶準備扯落。

「將軍……」施霓有所推拒。

霍厭頓了下,面上露出從未有過的善解人意。

而後點頭說:「不想?那穿著倒也可。」

話落,霍厭克制地收了手,抬眼間便迎上施霓當下正分外困疑的目光,那眼神彷彿在控訴說,平時怎麼不見你這麼好說話?

不過當下沒給施霓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他很快又補了後半句,「這樣無妨。只是裙擺……要委屈霓霓稍微撩開些。」

什麼好說話,好商量,統統都是假象!

當霍厭將她的衣衫一絲不苟地整拾服帖,而後不過瞬間,就直接伸手拉起她的裙尾一角,這回他動作帶著急,絲毫不講君子雅正。

已撩到腹上……這叫稍稍?稍稍?

施霓後知後覺地只覺一陣涼,在他的審視之下,這樣不規不矩的只著略微穿戴,簡直比直接解了衣服還要羞恥雙倍不止。

……

霍厭出宮時,已經到寅時。

不過他沒有直接回將軍府,而是直接策馬疾馳去了城郊。

這是他的慣用手段,每次和施霓私下見過面,為了以防萬一,他都會去城外演練場上露面,假意巡視一番。

如此,他回府後便可直言自己一夜未歸的緣由,是臨近在外歇下,不然實在不好解釋。

先前他一個人住的時候,還能三言兩語地在手下面前糊弄過去,他視下威戾又常施鞭策,故而很少有人會不怕他,更沒有敢多嘴追問的。

可如今,母親住了進來,還和方嬤嬤一起日日都操心著他的衣食住行,既如此,他不得不行事謹慎更甚。

霍厭特意瞅准了時間,趕了個吃早膳的間隙,策馬回了將軍府。

在飯桌上,他神色自然,母親閑言著問些什麼,他也都從容著一一回答。

一頓飯吃得很快,他以為自己沒漏什麼破綻,於是吃完后,起身放心地回了自己的書房。

可卻不知,他出疏漏的地方哪裡是在這些細微之處,甚至都不必母親細心探究,只在他脖頸處看上一眼便能知曉,他在外定有了女人。

待霍厭離開東院,程夫人忍著心驚,忙放下筷子和方嬤嬤意味深深地對視一眼。

其實按著年紀,霍厭早就已經到了談婚論娶的年紀,只是他身上長久背負著弒父仇恨,從來沒有將心思放到過自己的正事上去過。

甚至,他還對主動向他示好的女娘漠然不理,似乎對男女情事完全不感興趣,於是,程夫人還不由多心地猜疑過兒子是否有些旁的難言嗜好。

可今日卻是出了稀罕事,同時也叫程夫人徹底打消了心頭疑慮。

她那聲稱在城郊演練場歇了一宿的好兒子,回府時,脖側隱蔽處竟是還帶著三三兩兩的吻痕。

程夫人到底是過來人,當下只看一眼便知道,霍厭哪裡是從什麼演練場回來?分明是剛下了人家姑娘香閨的床榻!

若換做別人家,身為長輩早該關懷地問東問西了,可霍厭實在難得放縱一回,程夫人生怕自己一多嘴,會叫這孩子有了顧慮。

故而她艱難強忍半響,這才在霍厭面前勉強將話給憋住。

不能在兒子面前說,可心頭情緒實在翻湧得厲害,於是程夫人只好拉著方嬤嬤低訴。

「嬤嬤,你應該也看到了,不是我看錯了吧?」

方嬤嬤立刻咬定回:「看得真真的!就公子脖上那痕迹,不是被姑娘抱著脖子直啃上半晌,肯定出不來那麼深的印。」

程夫人聽了這話,也覺得幾分臉熱不自在,可作為母親,有些事她是不得不擔憂,於是忍不住又說道。

「序淮他身邊,之前從未有過女子,這回莫不是真喜歡上了,竟願意叫那姑娘近身,還……還這樣放肆。」

她想了半響才說了這麼一個詞,都啃脖子了,這,這還不夠放肆?

方嬤嬤的驚詫程度其實絲毫不比程夫人少,想了想,她只好做猜測,「能入咱們公子眼的,想必定是位天仙人物,只是還未成婚便這樣放得開,大概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姑娘……」

這話倒是提醒了程夫人,聽完,她心頭不由生出警戒。

雖然她的確覺得兒子喜歡才最重要,可正妻之位由不得馬虎,若兒子當真痴上了什麼來路不正經的女子,那為兒子擇選正妻之事便不可耽擱。

思及此,她不由想起寧樂公主。

若論身份論才貌,她都覺公主與序淮很是登對,公主雖脾性有些驕縱,但卻不是什麼大的錯點。

尤其,她與柔妃娘娘也素來交好,算得知根知底。

於是她便想著,趁著辭花節進宮赴宴之際,她該尋著機會和柔妃娘娘做番商量才好。

在書房正翻閱案牘的霍厭,不知自己方才出了疏漏,更沒想到母親已經開始對他的婚事上了心。

當下,他稍顯不耐地把手中文冊一下丟摔到書案之上,而後闔目凝神良久,卻依舊無法靜下心來。

從宮裡出來直到現在,他先是策馬疾馳去了一趟城外演練場,而後又陪著母親在東院吃了飯。

按理說,這麼一番折騰下來,他早該將心思收復,思緒也該漸漸歸於平靜才對,可他卻做不到。

此刻,他目光沉沉落在布滿密匝文字的文冊上,可他腦子卻根本不在這,滿心浮的也都是自己昨日在浮芳苑的痴溺之態。

當時,他眯緊眸光賞蜜,心田卻旱著,久久自我折磨不得滿足。

而施霓則全程信任著他,乖順地又無絲毫防備地給任他品賞,可他,最後完全辜負了信任。

他無法作忍,親口吮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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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將軍獻上美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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