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凄艷
夢的世界，殘存的夢。
這裏是幽溟的夢。
幽溟若有所思地盯着被自己封印的那顆透明的卵，卵中，是君若邪。
「現在，我擁有你的一切，你的記憶，你的女人。」幽溟輕聲道。
帝釋天道：「你還是不滿足。」
繞過那顆卵，幽溟向帝釋天走去，「滿足？怎會呢？這裏！」幽溟指著自己的心臟，「這裏充滿了yù望，魔啊，忠於自己的yù望。」
原始的，本能的，猛烈的，不加任何粉飾的yù望。
幽溟：「忠於自己，忠於yù望，我有錯么？」
「你不是有答案嗎？何必問我，還是說你想從我這兒獲得肯定？」
用手指撥弄著銀sè的鎖鏈，幽溟淡淡道：「你，認同我么？」
帝釋天道：「你希望聽到怎樣的回答？」
「……算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呼！」
轉身，衣袂飄然，幽溟離開。
「悲哀的存在。」幽溟輕聲道。
在說誰呢？
帝釋天，君若邪，還是自己？
睜開眼，幽溟從夢裏醒來。
像是受傷的小貓，墨嬋蜷縮在幽溟懷裏，好多天了，墨嬋不會讓幽溟離開她的視線。其間，姬如夢一直沉睡，有意迴避幽溟。
「她察覺到什麼了嗎？」幽溟兀自道。
很有自信，幽溟認為現在的他比君若邪還要像君若邪，「完美啊，我是如此完美地再現了君若邪無趣的姿態，那個女人是什麼時候對我有所動搖的呢？」
右腿搭在床沿，半躺在床上，幽溟撫弄著懷中墨嬋的頭，「看來還要再有一段時間，墨嬋才能擺脫她的噩夢。」
「這丫頭也有這麼脆弱的一面啊，真是讓我意外……嗯，她能這麼依賴我，我還是蠻開心的。」用手指勾過一縷墨嬋的秀，幽溟輕輕地吻了一下。
女帝，太過強勢，罕有小女人的姿態，墨嬋則不同，雖然她也很傲慢，很愛說反話，但她卻會對着幽溟表現出柔弱的一面。
幽溟稍稍動了一下，墨嬋隨即jǐng覺地抓緊了他的衣服。
「呃，這丫頭不是睡著了么？為什麼還會有反應？」幽溟輕聲道。
視線下移，幽溟瞅了瞅墨嬋泛白的指關節，「都說了不會離開你，不用那麼緊張。」
聞言，墨嬋的雙手果然放開了。
「真是拿你沒辦法。」
幽溟用左手臂枕在自己脖子后，盯着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墨嬋。
「隨便說點什麼吧，好多天沒聽到你的聲音了，有點不習慣。」幽溟輕聲道。
沒反應，墨嬋還是很安靜。
「不睬我么？」幽溟故作失望道，「啊，啊，怎麼辦，我都快忘了我們家墨嬋的聲音了！」
掐！（墨嬋）掐！
「啊！好痛！」幽溟配合墨嬋道。
「哼！」細微的不滿之聲，墨嬋。
幽溟甚至可以猜測到墨嬋瞪了他一眼。
真不愧是我呢，幽溟的眼裏寫滿了這個意思。
「漂亮的睡美人，再睡下去就要睡傻了。」幽溟揶揄道。
「……」墨嬋伸的右手在幽溟身上滑動，最後停在了他的嘴邊，扯啊扯，墨嬋不悅地用右手扯著幽溟的下嘴唇。
「生氣了。」幽溟暗想道。
任由墨嬋有氣無力地扯著自己的嘴唇，幽溟不願打擾她的興緻。
大概是察覺到了幽溟在寵溺自己，墨嬋的右手終於停止了沒意義的動作，沿着幽溟的下顎、脖子滑下，停在了他的胸前。
又陷入了安靜之中。
「啊，啊，又不睬我了！」幽溟嘆氣道。
「……如果我說讓你帶我離開魔界，你會嗎？」墨嬋突然開口道，五天裏的第一句話。
「好。」幽溟不假思索道。
「我們現在就走！」墨嬋的雙手從幽溟身上拿開了，準備起身。
「嗯，都聽你的。」幽溟道。
沒問原因。
問之無用，墨嬋不會告訴他的。
走出昏暗的房間，院中光線異常刺眼。
紫依用餘光瞟了一眼幽溟、墨嬋，暗自道：「她終於肯走出房間了么？」
空幻、喵醬，垂著頭，什麼也沒說，主人決定的事，她們沒資格過問，知道的，她們都知道的。
幽溟向紫依她們笑笑，帶着墨嬋離開了。
……
夜鸞之殿。
女帝屏退所有的侍從，「現身吧，焱帝。」女帝道。
璀璨的金sè魔息紛紛揚揚灑下，異香繚繞，焱帝親臨夜鸞之殿。
絢爛溢目，華麗的出場方式。
紫金sè的皇袍無風自舞，輕揚的嘴角，似嘲諷似戲弄，遊戲魔界的皇者。
流光轉動，金sè碎舞，焱帝飄忽一閃出現在女帝的前面，「讓你訝異了？」
女帝淡淡道：「不會。」
「呼！」
焱帝轉過身去，側身對着女帝，雙眼微閉，道：「我討厭說謊的女人。」
「你可以離開了。」女帝道。
「不要命令我。」焱帝不悅道。
聞言，女帝臉上露出一副甜膩婉淑的笑容，「請你離開！」
「這個女人真是讓人火大！」焱帝在心裏不悅道。
「我是如此熱烈地祈盼着你的消失。「焱帝如實道。
「嗯，我盡量滿足你的乞求。」女帝笑道，「雖然結果會很讓你失望！
飄零的金sè魔息恣意飛舞，隨異香消散，焱帝離開了。
「期待吧。」夜鸞之殿，飄蕩著焱帝冷傲的回聲。
「期待？」女帝冷笑道。「你敢違抗她么？」
玉簾自動掀開，從簾內走出一絕sè美人，銀sè的長，朱唇微啟，道：「你什麼時候現我來了？」
女帝道：「從你進入夜鸞之殿。」
「你不問我此行的目的么？」銀美人幽幽道。
「你就那麼渴求我的身體嗎？」女帝冷冷道。
銀美人，飄至女帝前面，伸出右手，勾住她的下顎，幽怨地盯着女帝的眼睛，「我給你的zìyou還不夠么？你要傷我到幾時？」
「何必呢，你知道的，我們之間沒可能的。」女帝不悅道。
銀美人冷冷地盯着女帝，從齒間吐出一個個結冰的字，「他就可以么？幽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女帝輕聲道。
「哧嗤嗤嗤」
整個夜鸞之殿都蒙上了一層薄冰。
銀美人凄艷道：「你，離不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