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彌亞區

禁術雖然未必都有強大的破壞力，卻都需要對兄弟會的體系有着遠超常人的認識、掌握禁忌的知識、擁有強大的力量才能創造出來，王一知道自己可不能小看了這位著年紀不大的艾米莉亞

「幾天後，你就會在新版的《禁術目錄》上看到『艾米莉亞的隱匿術』。」

「這是一個怎樣的禁術呢？」此時，侍者端上了，實在是心理上抗拒。

艾米莉亞吃了一顆后很是驚喜，就邊吃邊說：「天吶，雖然看起來實在是沒有什麼食慾，但是吃起來還不錯，作為飯前開胃菜太棒了。我的那個隱匿術，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覺得力量達到一定程度應該都能做到，我就是降低了這個能力的難度，現在，一個初步掌握中階魔法的人就可以通過法陣和素材的輔助長時間躲在虛空間里。」

虛空間，也有人叫虛位面，王一其實也去過一次，從世界樹教會到他所在的分部，他和隊長曾藉助道具在虛空間進行快速旅行，有些時候，如果你要去的目的地沒有傳送法陣，但你有目的地的坐標，根據兄弟會的測算，主世界與虛空間的距離比例是20：1，也就是說主世界的二十米相當於虛空間的一米，那麼你就可以通過虛空間大幅縮短時間和距離。不過，虛空間非常危險，說不準會遇到什麼，而且，虛空間對主世界的人和事物有着相當強烈的排斥，所以能力不足的人需要藉助道具才能在其中停留。

「那這和我們常用的虛空間旅行方法不是一樣嗎？只是延長了停留時間嗎？」王一在寫字板上提問。

「不不不，這涉及到一些知識，由於是禁術，我不能告訴你，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結果，原來的方法是對抗，但如果你的力量夠強，你就可以選擇融入，偽裝成虛空間的一部分，現在我把這種能力降級了，所以成了禁術，這原來是一種強者靠本能就能完成的事情，你明白了嗎？」

「那也就是說，我到一定的程度自然就可以掌握這種能力了？」

「就是這樣。」又是幾道生食類的菜品上到，儘管餐廳的燈光明媚溫和，大大增強了菜品的色彩表現，王一和艾米莉亞對後面這幾道菜都是淺嘗輒止，艾米莉亞搖了搖頭，說到：「出於禮貌，我不應該批評這幾道菜，但是它們實在是……，難道巴斯汀你們平常就吃這種東西嗎？」

難得有人和自己一樣討厭這裏的「特色美食」，王一在寫字板上大倒苦水：「準確的說，應該是我的隊友很喜歡，可是那次事件之後，你知道的，我的胃腸受到了很大的影響，現在已經不太吃的下這些生肉了，但我們這裏又很流行這種吃法，美曰其名是保留食材的本味，我想你能理解我的痛苦。」

艾米莉亞點了點頭，耳朵上的家徽也跟着晃蕩起來，「那你可真是太可憐了。」

隨着兩人的菜一道一道上齊，街上也熱鬧起來，餐廳也陸續有客人進來，很多人都剛結束工作，前來美餐一頓。

「對了，艾米莉亞，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這個問題可能有些冒犯。」

「沒關係的，你儘管問，不違法規則或者觸犯到我的底線我都可以告訴你。」

「那請問你的祖先艾米莉亞女公爵是怎麼失蹤的？」

「你是問這個啊，先祖她是在一次空間旅行中失蹤的，雖然是失蹤，但是我覺得她再也回不來了。」

果然也是空間旅行嗎，昨天王一就打定主意要問這個問題，現在他的想法得到了驗證，

難道說強大到一定程度就容易在空間旅行中迷失嗎？

吃了一塊牛排，艾米莉亞接着說：「其實我還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所有我們力量體系下的人，似乎力量達到一定層次后，他的結局不是戰死就是在空間旅行中失蹤，這點我已經在好多家族中得到了確認，關於這點我問過我的父親，他說等我到了那個層次自然就會明白，我覺得這也是個禁忌。」

「那也就是說，你還沒有到達那個層次。」

「是啊，我才多大，那個層次的人個個都是老怪物。」

吃到興起，王一向旁邊的侍者又點了兩杯名為「冷酷仙境」的雞尾酒，這是一種淡藍色的酒精飲料，味道神似雪碧，但又點綴了類似薄荷和玫瑰花的味道，再加上裏面冰塊所帶來的低溫，喝起來很是爽口。

「那我也問你個問題吧，巴斯汀。」

「當然可以了。」王一寫道。

「我能感受到，你現在的靈性力量雖然萎靡但卻生機勃勃，給我的感覺與其說更像我們兄弟會的成員，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個世界樹教會的神官，你不會偷學了世界樹教會的魔法體系吧，當然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多了解一份知識總是有好處的。」

還有這回事？王一聽了非常詫異，他來特魯姆這段時間除了凈化污染那段時間在世界樹教會的教堂呆過，根本就和他們沒有接觸，更別提偷學魔法了，巴斯汀的身體在那次事件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他根本不清楚，只能搖頭，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只是上次事件的後遺症罷了。」

二人聊得盡興，便話鋒一轉聊起了各自的生活。雖然艾米莉亞對自己生活的評價是單調無聊，但在王一看來卻是非常精彩有趣，貴族生活也不是王一想像中的那般浮誇奢華，而艾米莉亞本人也知識豐富、力量強大、交友廣泛，有許多有趣的見聞。艾米莉亞也對普通人的生活非常羨慕，她表示貴族的禮儀麻煩又虛偽，說話也只說一半，不知道每句話背後還藏了多少意思，她非常討厭，還不如像普通人一樣簡單直白地交流。

王一和艾米莉亞吃完午飯就在餐廳里坐着等隊長卡頓的消息，此時桌上擺着餐后甜點，兩人都在喝「冷酷仙境」，顯然，艾米莉亞對這個飲品非常滿意。這時，王一的胸針亮起，於是王一就將胸針摘下，擺在桌子上，輸入靈性開始通訊。

「是艾米莉亞小姐吧，你們吃完午飯了嗎？」

「吃完了，非常美味，非常感謝你們的招待，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隨時開始任務。」說到「非常美味」，艾米莉亞對王一擠了一個鬼臉，這是假話。

「那我也不說廢話了，我們上午的調查遇到了困難，發現羅森克蘭的線人自殺了，這條線索斷了，我和三位組員需要處理這個突發事件，現在需要你當巴斯汀的口舌，繼續我和迪恩的調查任務。」

王一和艾米莉亞對視了一眼，需要四個人一起處理的自殺事件，只能是污染事件。

「好，我們很快就過去。」

「距離有些遠，需要我去接你們嗎？」聽到這兒，王一知道多半是需要用到上次的那個馬車了，不過艾米莉亞一個能降級虛位面隱匿技術的人不可能自己不能獨立旅行，看來是用不上卡頓了。

果然，艾米莉亞回答道：「不需要，告訴我坐標就可以了，我能帶王一過去。」

卡頓說完位置信息后，就結束了通訊。二人就結賬走人，賬單上的數字非常美麗，王一覺得卡頓看了之後應該會很「開心」。

出了餐廳，艾米莉亞把右手食指上的指環摘了下來，遞給王一，「給你，你太弱了，這個可以在虛空間保護你」

「這個指環借給我沒關係嗎？」王一在寫字板上問道。

「不是借給你，是送給你，這種消耗品無所謂的，我有一大堆。」說着，艾米莉亞從腰間的飾品中又掏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指環戴了上去。

王一也把指環戴在了右手食指上，剛好卡在剛到最下面指節的位置，卡好的一瞬間，王一就感覺到指環內生長出一根刺插進了自己的皮膚，然後靈性便開始持續向指環流動，與此同時，似乎有一個保護層包裹住了他的全身。王一馬上就明白了，這指環很不一般，可以提供長時間低消耗的保護效果。

「你確定這是消耗品？這不是一個長效保護嗎？」王一不解地提問。

「這個指環名為『守護之殼』，如果不超過它的防禦力就會持續免疫傷害，但是一旦超過就會立刻破碎失效，到了我這個階段主要還是用來預警而不是保護的。」艾米莉亞耐心解答道。

兩人準備妥當，找了個沒隱蔽的角落就出發。艾米莉亞抓住王一的手臂，王一眼睛裏的世界立刻發生了變化，只見世界又變成黑白兩色，周圍的景象開始異變，而腳下則出現了一隻大烏龜，一看就知道和王一肩膀上趴着的烏龜是同一個品種。

感受到世界的變化，大烏龜睜開了眼睛，王一注意到自己的小烏龜也睜開了眼睛，正在來回晃頭看着周圍。

「我建議你最好還是閉上眼睛，以免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王一已經兩次差點看到危險的事物了，自然是立刻閉眼，過了也就半分鐘，就聽到艾米莉亞說「我們到了」。

睜開眼睛，隊長四人就在面前，挨個向艾米莉亞自我介紹。四周的景象不同於王一他們所在的艾薩克區，艾薩克區的住戶主要以城市中的中產階級為主，住宅也是多是獨棟小樓，而彌亞區則聚集了很多貧民和外來人口，放眼望去，都是廉價公寓和平房，不遠處，還能看到濃煙從煙囪中滾滾升起，空氣中已有些輕微的刺鼻的氣息，經歷過霧霾的王一心裏明白，隨着城市工業的發展，這不久就會波及全城，也許到了那時才會有魔法師注意到去開發凈化裝置。

上午，卡頓和迪恩的任務重心放在了參與那次神秘學集會的人身上，結果忙了一上午也沒得到什麼有效信息，線人還死掉了，下午的任務就是用笨辦法全面調查神秘學集會舉辦點周圍的地區。

隊長四人走後，艾米莉亞和王一首先來到了神秘學集會舉辦的工廠廢棄廠房，整個廠房已經被封鎖，周圍還有人對着它指指點點，見到王一帶着個漂亮女孩過來，雖然礙於兄弟會的威勢全都散開，然而還是離遠了竊竊私語，這次則是對艾米莉亞評頭論足，甚至還有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雖然離得遠，但是烏龜對身體感知能力是有增幅的，連王一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別說艾米莉亞了。看向艾米莉亞，沒想到她臉色沒有一點不悅，就像沒聽到一樣，向巴斯汀提問：「這個調查具體該怎麼辦？」

王一在寫字板上解釋道：「就是問這裏的住客有關羅森克蘭的信息，有沒有見過他，有沒有看到他去了哪裏做了什麼之類的，總之你想到什麼都可以問，能得到越多的信息越好，當然我也會用寫字板在旁邊提示你。」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寫給他們看呢？還不用咱們兩個多費口舌。」

聽到艾米莉亞的問題，王一一時間思緒萬千。王一上大學的時候暑期實踐曾做過社會調查，和現在的情況很類似，剛開始他用的就是紙質的問卷調查，但後來就換成口述了，原因很簡單——「艾米莉亞，你知道嗎，不是每個人都識字。」

看到這句話，艾米莉亞一怔，半晌才說：「我明白了，看來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