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可惡的人販子
眼見天已經黑了，谷音還沒有回來，蘇氏不由得擔憂起來。
雖說女兒現在出息了，但畢竟還是個九歲大的孩子，萬一在山上遇到個猛獸……
她不敢想下去，皺緊了眉頭走到家門口，想迎一迎谷音，結果沒看到谷音，倒是看到一個眼生的婦人在她家門前鬼鬼祟祟的張望。
那婦人見著蘇氏，忙不迭的就要跑開。
蘇氏忙喊道：「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喊人來捉賊了！」
「別喊人，我不是賊。」婦人慌忙停下腳步小聲解釋道。
借著月光，蘇氏這才看清了她的臉，不悅道：「李氏？怎麼是你，你們劉家禍害我女兒禍害的還不夠嗎？還想做什麼！」
李氏忙擺手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嬸子你誤會了，是谷姑娘讓我來找她的。」
聽說是谷音讓人來的，蘇氏的神色才有所緩和：「那你進來等吧。」
谷音一回到家，就看見李氏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姿態十分拘謹。一旁的蘇氏無奈道：「我讓她進屋等，她說什麼也不肯。」
谷音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娘，你先回屋吧。」
蘇氏扭頭就進了廚房，著手給谷音熱飯熱菜。
李氏見人走了，這才鼓起勇氣說道：「谷姑娘，你讓我說的話，我今天按照你的要求說了，你答應我的賣身契，我想要孩子的……」
谷音進屋，從空間里拿出兩張賣身契，轉身出來遞給一臉忐忑的李氏：「給，這是你和孩子的。」
「我的也有嗎？可是……」
「不想要就還給我吧。」谷音作勢就要拿回來。
「想要，我想要。」
李氏連忙把賣身契緊緊護在懷裡，生怕谷音再收回去。
谷音淡聲說道：「我知道你想和劉鐵牛和離，現在把賣身契還給你，你就可以帶著孩子擺脫他們一家人了。」
昨晚她撿到魏婆子的玉簪后折回劉家，碰巧看到劉鐵牛正拿著一根棍子抽打李氏，李氏哭喊著求饒，而劉家人卻全在一旁冷眼旁觀。
原是這劉家人在谷音這裡受了窩囊氣，偏要把過錯都推到李氏身上，認為如果不是李氏幫谷音辦事，他們也不至於淪落到賣身的地步。
李氏躲閃間，袖子掀開了一角，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的傷痕，谷音記得她的眼神，那是一種心如死灰、決絕的眼神。
後來谷音偷偷找上李氏幫忙，並許她以一張的賣身契作為獎勵的時候，李氏幾乎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谷姑娘，真的謝謝你。」
拿著賣身契，李氏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她嫁入劉家三年才懷孕，在這以前劉鐵牛就一直以她不懷孕為緣由打她。
後來，她總算懷上了孩子，生孩子時又難產，一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她還是挺了過來。
她本以為給劉家生了兒子後日子就能好過一些，可沒想到劉鐵牛竟然沒有絲毫改變，只要在外面稍微受點氣，回到家裡就會變本加厲的打她出氣死。
昨晚，她明明是為了救人，沒想到劉鐵牛能動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暴打她出氣，至此她終於認清了現實，劉家一家人根本就沒把她當人看。
如今，劉家人的賣身契都在谷音手中，她終於有機會擺脫這一家子禽獸了。
谷音忍不住提醒道：「走吧，記得再挑男人的時候，眼睛擦亮點，別再重蹈覆轍了。」
「谷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如果將來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說完，李氏又深深向谷音鞠了一躬，才轉身離去。
蘇氏出來叫谷音吃飯，看著李氏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其實這李氏也是個可憐人，她當初是被人販子拐來河東村的。」
「後來怎麼就嫁給了劉鐵牛？」
谷音有些好奇，她在接觸下來后，總感覺這李氏說話做事間隱隱有種出挑的氣質，不像是普通莊戶人家出身的女子。
蘇氏嘆道：「唉，那人販子是劉鐵牛家的遠方親戚，劉鐵牛去他家吃飯，就看上了李氏。後來這李氏為了不被賣進青樓里，便認命的嫁給了劉鐵牛。」
看來這李氏還當真是個可憐人，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像劉鐵牛這種家暴男雖然可惡，但好在還可以及時止損。
所以谷音還是覺得，無論在哪個時代，最可惡的還要當屬人販子，害得別人家破人亡，毀人一生。
……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谷音和谷老大就一人背起一個裝滿野雞野兔的大背簍，再牽上梅花鹿，輕手輕腳的出了家門。
從河西村到寧江鎮大概有二十里路，光靠兩條腿走路的話，要用上兩炷香的時間。
這段路程對莊戶人家而言，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但總歸走下來還是會累。因此家裡富裕的人家，都會去村南頭大柳樹下趕老張頭的驢車坐，交上兩文錢，就能坐上一個來回。
可谷老大他們身無分文，是坐不起驢車的，谷老大有些心疼女兒：「音音，爹自己牽著鹿走吧，你去坐驢車，就說銅板先欠著，回來再給。」
「爹，不用了，我和你一起走著去。」
谷音抹了一把汗，現在雖說是初秋，但溫度依然沒有降低的徵兆，她又背著一個沉甸甸的大背簍，走了沒一會兒，渾身就被汗水浸透了。
谷老大看到許多和谷音同齡的小姑娘都坐上了驢車，眼神黯淡下來，喃喃道：「都怪爹沒本事，讓你受苦了。」
谷音無所謂的看向谷老大，認真的說：「爹，我不是心疼錢，是想著多鍛煉身體。」
這具身體雖說還算健康，但離谷音的標準，還是差得太遠了。
見女兒這樣說，谷老大點點頭，一路上都沒再言語，谷音也樂得自在。
谷音和谷老大的腳程都很快，不到兩炷香的時間，二人就到達了寧江鎮。
這時天已經大亮，寧江鎮的集市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谷音二人牽著梅花鹿進場，立即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在這裡的人看來，鹿可是難得一見的野物，就連專業的獵戶都很少可以成功捕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