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林珊的危機】

【章一 林珊的危機】

()不知昏睡了多久,林飛才暈暈乎乎醒來,他迷迷糊糊張口道:「水,給我口水喝!」可是他等了半天,也未見人應。

「不對,我不是暴體身亡了?」林飛猛然坐起,覺自己坐在一盤土炕上,屋外時不時間傳來清脆的鳥鳴聲。

他放眼望去,土屋裏陳設簡陋,卻是潔凈異常,小木桌上一盆嫩白野百合爛漫盛開。

「這是好熟悉啊,我怎麼會在這?」林飛心中充滿疑惑,他剛一動身體,一股鑽心的疼痛便從左胳膊肘傳了過來。他驚駭的現,疼痛竟然是他失去左胳膊。他低頭看去,忽然呆了,這分明就是個幼童的身軀,細小的胳膊,瘦乾的小手……

他呆了半天,抬頭忽瞧見土牆上懸掛的沙盤畫像,他終於想起來了,這是他小時候的家,這是他姐姐林珊的房間,牆上那幅歪歪扭扭的畫像,是林珊握着他的手一筆一劃描的!」

看着兒時的家,他心chao澎湃,百感交集,只聽他喃喃低語:「我又回來了!那些前世遠去的親人,夥伴,師傅師妹……你們可要等着我。」

「小飛,你醒了?」林大山推開竹門,關切問道。

林飛見走進來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布衣漢子,渾身一顫,三百年了已是心堅如鐵的他此時禁不住流出淚來。

「爹爹!」一聲的遲疑呼喚,三百年了,你到底去哪了?林飛壓抑數百年情感,忽然噴涌而出,他顧不得胳膊的疼痛,跳下床下,抱着這個老實巴交的漢子號啕大哭。

林大山一愣,撫摸着他的頭柔聲道:「我知道今天你姐姐出嫁,你很不舍。可是她終究是女兒家,總是要嫁人的是不是,雖然她嫁給腦袋有些問題的白家的少爺,但她這一生,終不會再受風吹rì曬的農家之苦是不是……」

「什麼?」林飛臉sè突變,他忽然想起,姐姐林珊為了給他湊齊上青嵐宗盤纏,自願嫁給柳山鎮富豪白德成的白痴兒子,也就因為這事,林飛再也沒和父親林大山說過一句話,直至多少年後,他才明白父親和姐姐良苦用心。

他一下鬆開環抱父親的手,朝着門口飛奔而去,這一世他絕不會再眼睜睜看着姐姐往火坑裏跳,他飛奔出大門外,朝着馬棚疾步跑去,林大山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兒子騎上馬棚里矮角馬疾馳飛奔出去。

芍藥村大道上,一路塵土飛揚,林飛騎在飛馳馬背上,心急如焚,疾馳搖晃讓他受傷胳膊更是疼痛萬分,蒼白臉上冷汗直冒,此時他已顧不了這些,他咬緊牙關,一定要在半道上,截住娶親隊伍。

大道之上,娶親隊伍吹吹打打鑼鼓喧天,白德成的白痴兒子此時正騎在一匹高大駿馬上回頭望着亮紅耀眼的婚轎,咧嘴傻笑,嘴角口水早已淋濕胸前的婚服。

一陣塵土飛揚而來,林飛慘白的小臉上滿是堅韌,他吁了一聲,喚住矮角馬,停在娶親隊伍前面。

娶親隊伍一陣混亂,一身紅sè管家服的中年男子疾步走出隊伍,公鴨般嗓音呵斥道:「哪來野孩子,給老子滾開,免得老子拆你的骨頭。」他身後一老婦看清了馬背上幼童,疾步上前附在白管家耳旁低語幾句。

白管家略一遲疑,哈哈笑道:「原來是小娘家的兄弟,誤會,誤會!只是不知小兄弟為何阻擋在這?」

林飛跳下馬背,冷眼瞧著白管家,朗聲道:「我姐姐不嫁了,明rì我便將你們銀錢一分不少的還不回去。」

娶親隊伍一片嘩然,白管家難以置通道:「你說什麼?」

林飛大聲重複道:「我說,我姐姐不嫁了,銀錢我明天還給你們。」

白管家捧腹大笑,他回頭向幾個蠢蠢yù動的家丁嘲諷道:「你們說,這小孩,他是不是個傻子?」

眾家丁哄聲大笑。

林飛臉sèyīn沉,他一字一句道:「我再重複一次,我姐姐不嫁了,銀錢我明天還給你們。」他聲若洪鐘,穿雲裂石。

眾人不可思議望着這個孱弱小孩,他小小身軀,怎會出響徹雲霄的聲音。

白管家猙獰一笑,惡聲道:「你他嗎是來找碴的吧,兄弟們給我上,打死我負責。」

眾家丁一擁而上。

婚轎中林珊慌亂扯去頭巾,撲出轎門驚叫道:「等一下!」

林飛痴痴望着一身鮮艷婚服的姐姐,自從她出嫁后,他在一次都未見過,後來在青嵐宗中,聽村子裏人捎來的信說;她嫁給這個白痴后,備受折磨,有一天終於忍受不住,跳井自殺了,他父親從那一刻起變的瘋瘋癲癲,痴痴獃呆。待林飛回到村時,他父親早已不知所蹤。

林飛無視周圍的家丁,柔聲道:「姐姐,我來找你回家了!」

林珊清麗的俏臉淚如雨下,她啜泣著道:「乖弟弟,你快回去!姐姐是心甘情願的,姐姐還盼望你從青嵐宗學藝歸來,帶姐姐御劍遨遊呢!」

林飛崩潰了,三百年了,他整整孤獨懊悔了三百年,原來一直苦苦追尋天道,現在看來又如此不值。

他忽然放聲大笑。

曾幾何時,師傅問他:「何謂天道?」

「斷情滅意,心堅如鐵,一心領悟方為天道。」

他師傅只是一笑,緩緩道:「所謂天道,因順其自然,不困本心,不阻所念,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直至這一刻他才明白師傅所言。

眾人看着這個放肆狂笑的幼童,都以為他瘋了。

白管家眉頭皺起,大手一揮道:「把他扔到路旁,我們快走,別耽誤良辰吉時。

一家丁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想要把他扔在邊上。可是他用盡氣力也未將林飛拎起。

看着他憋的臉紅脖子粗,卻還絲毫未撼動林飛孱弱的身軀。旁邊一魁梧家丁譏諷道:「劉老三,我看你的氣力都用娘門身上了,連個屁大小孩也拎不起。」

「看老子的!」魁梧家丁伸出粗壯長滿老繭的大手,猛的抓起林飛領口,哧的一聲,粗壯大手只撕下一片布條,林飛依舊絲毫未動。

後面幾個又是陣鬨笑,魁梧家丁駭然望着林飛,他可是這些家丁中力氣最大的一位,別說是一個孩童,就是一個七尺大漢,他也能輕鬆抓起。

白管家也感覺到不對,這個魁梧家丁的身手,他可是親眼見過的,雖不能手撕虎豹,但一般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林飛拍拍被撕爛的衣領,淡漠道:「我可以領我姐姐回去了么?」

林珊驚愕的看着瘦弱的弟弟,他淡漠眼神中滿是輕蔑,彷彿他眼前的人都是螻蟻一般。她實在不解,只是一會未見,那個懦弱膽小,有些呆傻的弟弟變化竟如此之大。

白管家好歹也是混跡多年老油子,一看不對頭,立即吩咐下人,去給老爺報信。他又咳嗽一聲,對着鬨笑家丁叱道:「都看什麼看,還不趕快上。」

白管家一聲令下,數十個家丁凶神惡煞的向林飛走去。

「砰!砰!砰!」家丁一陣拳打腳踢,奇怪的是林飛未躲閃一下,看着瘋狂踢打的弟弟,林珊急的直撲上去,抱着弟弟,哭嚎哀求道:「求求你們,別打了,他還個孩子。」

林飛暗蓄氣力,若不是身子過於羸弱,又沒有修為,他豈是吃虧之人。看見一些粗重拳腳都踢打在姐姐嬌弱的身子上,他心中滿是怒火。

「姐姐你走開!」林飛身體一動,便把林珊護在身後,看着密集而來的拳腳,林飛冷笑不止,一代符聖,哪怕就是使出萬分之一能力,也不是這些人所能承受的。

「啊!」氣力已經蓄夠,林凡大喝一聲,他身形快如閃電,幾個照面,便把這群渣子,打的東倒西歪。

娶親的人全都驚呆了,他們怎麼也不敢相信,一個身體瘦弱的孩童,竟把十幾個壯漢打的滿地哀嚎。

林飛放眼冷視,他聲如寒冰道:「誰若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遲早會要了他的命!」

眾人嚇的噤若寒蟬,面如土sè,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這個小惡魔真的動怒把他們生剝活吃。

白管家見幾個照面眾家丁就都被打倒在地,嚇的早已溜走,只有駿馬上的白痴,依舊嘿嘿傻笑,嘴裏嘟囔:「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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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逆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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