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力量

殺人犯的孩子總是不招人待見，拿著手機的人總是擁有正義的一方，碰瓷或許是未來的高端職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輿論大眾向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方向。

篝火晚會萋萋跟好好並沒有參加，或許是因為沒有辦法融於其中，又或許是因為周圍怪異的眼光像一把把刀子在剜她的心。

「萋萋，今天那個人是誰啊，好像跟你很熟的樣子。」

躲在宿舍樓后的兩人吃著零食喝著果啤，晚風拂過兩人稚嫩的臉蛋。

「認識也不認識，我沒跟你提過我爸，一直當他死了，今天領頭的油頭兒就是那混蛋。」

萋萋失了神，好像在想當初是什麼原因能讓姥爺如此對待母親，又好像在想今晚吃的紅燒肉是怎麼做的那麼好吃。

「吳婷說的那個人就是你爸吧。」

好偵探上線。

「是，我去劉媽餐館，湊巧碰到他，給了我一耳光，還威脅劉媽不讓我繼續打工。」

「那是為什麼啊，心疼你？覺得你給他丟人？」

萋萋搖搖頭，不置可否。

第二天返程，大家排隊上車，一個很奇怪的景象，排隊的分成兩撥，一撥是萋萋好好，一撥是其他人。好像瘟疫擴散到人群中，對待病人的噁心和排斥，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成了同類。

初中的最後一年，萋萋淡出了所有人的視野里，可能只有期末排名能在榜首看到那個人的名字。

這一天班主任單獨叫了萋萋來到辦公室，看到辦公室里的氣氛總覺得很微妙，所有人都在埋頭工作，仔細看又覺得心思也沒在工作上。

「萋萋，今年中考有一個保送縣高的名額，你的成績和平時的所作所為老師們都看在眼裡，所以你是最好的推薦。」

「但是呢，老師還是希望你能通過自己的成績考上一個自己喜歡的高中。」

有小道消息，副校長的外甥轉到了萋萋學校，上課見不到人，考試也習慣性忽略，本不符合流程的轉校就有很多人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我知道了老師，我會通過自己的成績去縣高的，不需要保送，把機會給更需要的同學吧。」

喜出望外的班主任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情，拿出一個協議，說拿回家簽字吧，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我可以待簽么，我母親不識字。」

可以省略很多麻煩的班主任當然一口應允。心裡盤算著明年的職稱問題應該不大了。

這件事沒有公開，到了畢業的時候看到縣高的名單里有副校長外甥的同學才煥然大悟，資本的力量，不過這是后話了。

中考如期而至，莘莘學子完成九年義務教育，應試教育的公平性和不合理性暫且不談，但是老師的一句話反應了考試的真諦：中考是一次完全公平公正不看出身不看背景的選擇未來人生的階段考試，另一次是高考。

並沒有多大心理壓力的萋萋早早的出了考場，想著省下十塊錢回家的路費就可以讓母親少在油燈下納幾雙鞋底子了。十幾里的路，在萋萋眼裡再熟悉不過，閉著眼睛也可以走回去，一草一木都慢慢看著萋萋從稚嫩孩童到落落大方的少女，一頭利索的短髮顯得更加清純唯美。

萋萋心裡盤算著到公布成績還有段日子，回家幫母親多做些農活，多納幾雙鞋底，每次回家都覺得母親又瘦了幾分。

「媽，我回來了。」

「呦，丫頭回來啦，考得怎麼樣？」

萋萋媽媽看著女兒嚴肅的表情，好像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輕拍了幾下嘴。

「怪我怪我，人家都說不能問成績，不吉利，萋萋努力了就好。」

萋萋看著母親焦急的神情再也裝不下去了，噗呲的笑了出來。

「哈哈哈，騙到您了呢！正常發揮，縣高應該沒問題！」

「你這死孩子，凈跟你媽整這套不能行的，嚇死我了。」

萋萋媽媽假裝要伸手去打，突然被萋萋一把抱住。

「媽媽，我會努力學習，讓您和奶奶過上好日子的。」

萋萋媽媽看著懷裡的孩子，這幾年竟然沒發覺孩子已經跟自己一邊高了，再過幾年恐怕要媽媽在萋萋懷裡了。

萋萋只是跟母親說了體己話，見過父親的事並沒有透露，害怕母親擔心也覺得並沒必要提到那個便宜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