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決裂
凌蕭的淚一滴滴落在夢夢的小辮子上，但夢夢卻永遠不會再醒來……
看到這一切的小玉和小荷也都癱坐在了地上，夢夢曾經是她們兩個最可愛的妹妹。
「夢夢……好好睡吧，明天你就會醒的，對嗎？」凌蕭不認為自己是個愛哭的人，但他的淚水卻無論如何都止不住。
門外的炎羽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一下子撲進門來，獃獃地站在夢夢床前。
或許它知道，再也沒有人會叫它大貓了……
從在路上同炎羽一起救了夢夢開始，夢夢幾乎成了凌蕭最離不開的人，每次夢夢搖著她的手手喊他大哥哥，每次看到夢夢騎在炎羽背上，每次夢夢對他嘟起小嘴，每次夢夢對著他露出可愛的笑臉，每次夢夢撲到他懷裡哭泣，凌蕭的心中都是一種油然而生的……幸福。
或許有人可以給他愛情，或許有人可以給他朋友，或許有人可以給他家人，但永遠不會再有一個夢夢……
站在一旁的冥叟獃獃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只是獃獃地站著，沒有任何反應。
凌蕭的眼角突然掃到了站在那裡的冥叟。
他輕輕地將夢夢放回到床上，仔細地蓋好被子，就彷彿夢夢只是睡著一般。
轟！
轉過身來的凌蕭一拳打在了冥叟的臉上。
完全沒有防備的冥叟被一拳打倒在地。
「冥叟！**的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凌蕭沖著地上的冥叟吼道。
冥叟沒有憤怒，沒有反抗，他緩緩地縮起雙腿，雙手死死地抓著頭上斑白的頭，此刻的他完全不是大6上的第一強者，更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這一切都是真的……居然都是真的……我曾經得到一個捲軸，上面記載了一名攝魂者向另一具屍體中注入靈魂的事情，但將魂魄取出無非就如同殺了一個人，沒有什麼，但向一具屍體中注入靈魂，卻打破了死神的平衡，死神有自己的法則，當一個靈魂被注入一具屍體，就必須要有一個靈魂從身體中出來！而這個人，就是注入靈魂的攝魂者！」
聽完冥叟的話，凌蕭突然間便明白了，為什麼半年了，冥叟一直在拖延著不取出自己的靈魂，為什麼剛剛冥叟那麼魂不守舍，為什麼他……
「嘭……」凌蕭一腳正中冥叟肩頭，「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還要讓夢夢做這件事？！」
冥叟的身體再次飛出去，一下子撞到了身後的牆壁上。
「都怪我，都怪我……」冥叟埋著頭落下了淚水，「我一直都在試圖判斷這份捲軸的真假，因為攝魂者部落太過神秘，以往得到的關於他們的捲軸大多數都是假的！但我沒辦法判斷！我在貪圖僥倖，希望這麼捲軸也是假的，但，但是……」
聽完冥叟的話，凌蕭看看床上宛如嬰兒熟睡一般的夢夢。
「冥叟。」凌蕭的語氣突然之間彷彿沉靜了許多，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死水。
他拔出了水寒劍。
冥叟抬起頭，看著凌蕭：「你殺吧！我愧對夢夢，愧對她叫我一聲，叫我一聲冥爺爺……」
說著，冥叟又落下了蒼老的淚水。
凌蕭舉起了水寒劍：「冥叟，你的確該死！」說著，他將劍對準了冥叟。
冥叟閉上了雙眼。
「但……你又對我有大恩！我不知道你已經救了我多少次，我不知道你教會了我多少，如果沒有你，可能就沒有我今rì的凌蕭！這，讓我無法殺你！」
「但夢夢是我最親的人，她的死，我絕對不會原諒你！今rì，我和你割袍斷義，從此我們恩斷義絕，一東一西，如若他rì再見，縱使我不是你的對手，我也一定會親手殺了你，為夢夢報仇！「
說著，凌蕭劍鋒一轉，一段袍袖飄然而下。
冥叟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地上袍袖，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錚！「凌蕭將劍刺在地上。
「你走吧。」
冥叟踉蹌著站起身：「能……讓我再看一眼夢夢嗎？」
「滾！」凌蕭大吼道。
冥叟看著凌蕭，彷彿頓時老了十年。
「小子……保重……」
凌蕭轉過身，沒有說話。
冥叟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院門。
但小玉和小荷卻可以明顯看到凌蕭臉上再次落下的淚水。
不知道是為了夢夢，還是為了冥叟。
凌蕭收回水寒劍，來到床邊，整理好夢夢的衣服，重新為夢夢梳好了小辮子。
似乎……這還是當初夢夢吵著鬧著讓自己給她梳辮子那次，但……自己已經不像第一次那樣笨手笨腳。
弄好一切，凌蕭抱起了夢夢。
小玉和小荷紅腫著眼睛站在凌蕭身邊。
「公子，讓我們和你一起去好嗎？」小玉說。
凌蕭點點頭。
炎羽來到了凌蕭身前，伏下了前爪。
「炎羽，你想最後讓夢夢坐在你身上一次嗎？不過……最後一次，讓我抱著夢夢好不好？」
炎羽彷彿能聽懂一般，退到了凌蕭身旁。
「我們走。」
五個人，四道身影，被陽光拖得很長很長……
一路步行，出了城南，還是那個熟悉的洞口。
小玉、小荷還有炎羽一同陪著凌蕭走進了墓穴。
裡面還是那片冰的水晶的天地，以及巴布姬未變的容顏。
凌蕭小心翼翼地將夢夢放到了巴布姬身邊。
小玉、小荷還有炎羽默默地站在一旁。
看著冰層一點點覆蓋夢夢的身體，不知為什麼，當rì和夢夢相遇的情景又出現在了凌蕭的腦海中。
「大哥哥，我真的好害怕……」
「大哥哥，夢夢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大哥哥，你身邊怎麼還跟著一隻大貓呢？」
……
「夢夢，在這裡有巴布姬姐姐陪著你，也不要害怕好嗎？想大哥哥的時候，大哥哥會回來看你的……」
當夢夢的最後一絲皮膚被覆蓋，凌蕭似乎還在夢夢的嘴角現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我們走吧。」凌蕭站起身，「夢夢永遠都不會離開我們的，是嗎？」
出來地洞，凌蕭、小玉、小荷還有炎羽親手一點一點將洞口堵了起來。
此時天sè已晚，夕陽西下。
凌蕭望著遠處被鋪上一層金黃的鹽湖城。
「小玉，小荷，炎羽，我們走吧，我有些想離開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