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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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王府。

慕晚辭感覺自己的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整整兩個小時,也沒有把王府逛完。

這未免也太太太太大了……

原是無憂王府旁有一個南海行宮,因着無憂王當年娶了南海紫素公主,所以打通了兩府。以至於如今成為整個京都最豪華的府宅。

一個平時主人不在的府邸!居然還這麼大!簡直是天理不容。哪怕是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慕晚辭都覺得這過於驕奢淫逸了。

用過晚膳,慕晚辭跟王府的大丫環芯兒打聽並摸透了府里的廚娘擅長的幾個菜之後,心滿意足的回卧房。

一路上都在想着王府的廚娘手藝真不錯。

這會兒天色很暗了,因慕晚辭的卧房就在陳言斯的言院裏,通往言院的道很大,所以正走在最大的這條路上。

驀的,慕晚辭驚訝的看到道路兩旁亮着光,低頭湊近了才發現,路旁居然鑲嵌著夜明珠!

神啊!這一整條路,邊上居然有那麼多顆夜明珠。

珠子透著淡淡的光,照着路。在夜色里,呈現幽幽的美。

這個王府除了沒有金磚玉瓦,其他地方還真的是處處透著金錢的味道。

言院主院裏很空曠,無花無樹,只有一個很小的池塘,池塘里有幾尾紅色的魚,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也不知道是哪裏弄來的,肚子超大,一隻大概手掌大小。慕晚辭就默默叫它們小紅魚。

她站在池塘邊看了會,突然就看見主卧門前直挺挺立着一個人影。

這是蔣一。

大晚上的,這小子幹嘛呢?本着不懂就要問的原則湊上前問道:「大半夜的你站着幹嘛呢?」

蔣一依舊雷打不動的面無表情,用眼神指向屋頂,公子在賞月呢。

宮裏的接風宴這麼早就結束了嗎。慕疑惑的抬頭,屋頂上檐邊果然坐着一個人。

一襲白袍千塵不染,月光灑下來,真真是一點不像凡人。

今日又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賞哪門子月呀?抽什麼風不冷嗎這個天!這萬一就染了風寒怎麼得了。

不知道怎麼的一股腦的有點氣了,在蔣一耳邊小聲說拜託他幫忙找個梯子來。

費力用梯子爬上了屋頂的慕晚辭,心裏分外羨慕輕功了得的蔣一,如果是他分分鐘就可以飛上來了。

「慕慕。」陳言斯一點也不意外看到她爬上來,他朝她伸手:「來,陪我看星星。」

靠近了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慕晚辭下意識皺皺眉,公子今晚晚宴喝酒了?

他笑了笑,猜到她心裏想的,說:「就飲了兩杯。」偏頭看了她一眼又道:「你穿的太少了,更深露重,你這個身體受不得寒的。」

慕晚辭瞪他:「您也穿少了。」

陳言斯看向廊下的蔣一,示意他去取兩件披風來。

不一小會兒,蔣一果然飛躍上屋頂,手裏捧著一紅一白兩件披風。然後回頭跳下屋頂。

慕晚辭一臉羨慕的感嘆:「蔣一的功夫可真好,如果我也能有這樣的輕功就好了……」

陳言斯披上白色的披風,搖了搖頭打擊她:「學武太辛苦了,你沒必要吃這種苦。蔣一是從三歲就開始學武了。」

慕晚辭習慣使然伸手幫他系好帶子固定披風,拂了拂邊領的狐狸毛,一邊搭話:「可是公子您的武功也很厲害,那您也吃了很多苦嗎?」完了才自己穿上紅色的披風。

「我可不能吃苦,我才不要吃苦呢。」陳言斯立馬回答,說這話的語氣像極了小孩,默了默他又得意的說:「有時候也不用吃苦,有天賦這種東西就行。」

「……」

所以怎麼開始自賣自誇了?

身上瞬間暖和了許多,慕晚辭又念叨起來:「公子這麼晚夜觀天象,難道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嗎?」

陳言斯挑眉問道:「為什麼我就不能只是單純的賞月觀星呢?」

「您可不是沉迷花前月下的人。您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您的道理或者目的。」慕晚辭撇嘴。

陳言斯看着星空,沒有回答她。

慕晚辭訕訕的問了些別的:「我發現府里的人大多數都姓蔣呢。」

「不是好多,是全部。無憂府所有的下人都姓蔣」

「原來他們都是族人啊。」所以水衣姐姐去全名是蔣水衣,芯兒姐姐應該是叫蔣芯兒。

「京都蔣家世世代代都效命於無憂府,生死不論。不僅僅是府里你知道的,但凡是京都人士,姓蔣的,即便他是個小攤販或者路邊的小乞丐,更甚至於他擁高官厚祿萬人之上,那他也聽命於無憂府。」

「這……太強勢了……無憂府是怎麼做到收服一整個族人並且讓他們世世代代為奴的,這可真不可思議。」

「事情要追溯到百年前了,當年有一位極為受寵的蔣姓妃子,深得當時的皇帝的寵愛,木催於秀樹大招風,皇帝駕崩後年幼的太子登基,皇后外戚把持朝政,因妒強迫蔣妃殉葬,之後又屢次相比於朝中式微的蔣家,最後蔣家滅九族的滅九族,整個京都姓蔣的不相關人事全部被流放到北疆苦寒之地。這還不夠,皇后還派了大批軍隊誅殺流放的蔣家人。」

這得多大仇啊……慕晚辭聽的驚恐:「這女人的嫉妒心未免也太可怕了。後來呢,被您的先祖救了嗎?」

「嗯,我的太爺爺聽聞此事帶了五十名護衛趕去阻止。」

「那皇后那邊的軍隊有多少人?」

「兩千。」

「這能打得過嗎?無憂府護衛這麼厲害嗎?以一抵四十?」

「戰,並不是人數多就可以贏的。」

「當年無憂府的每一個護衛都是我太爺爺親手教導的,每一個都是以一敵百的精英。不過那場廝殺,只活下來兩個護衛。」說到這,陳言斯微不可聞的嘆了氣。

是怎樣的大義,以至於不惜犧牲自己親手教導的護衛來保全……

「所以後來蔣姓一族的人歸順於無憂府了。」

「對。他們都不是奴籍,這種忠誠是祖訓,若不願效力於無憂府便得捨去姓氏不能再姓蔣。所以京都里,即便無關緊要不相識的人姓蔣,只要無憂府需要他們都會站出來。」

「這是辛秘呀!」

「是,知道這件事的人兩隻手數的過來。」怕不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吧!

她用餘光看着他,他的身上落滿了月光。然後她又問:「那我當年應該姓蔣呀,不應該隨您姓陳啊!」

陳言斯哈哈大笑,摸摸她的頭神色溫柔道「你不姓蔣,不要忘記了自己的姓氏。」

不要忘了自己姓慕還是姓陳呢?

是啊。不要忘記自己的姓氏。

畢竟京都里,姓慕的也只有我一個人了。

陳言斯拍了拍她的腦袋:「好了,下去吧,待到現在差不多了,你身體不能受寒。」

慕晚辭拉着他的衣袖彎了彎眼睛,「公子你帶我飛下去吧!」

陳言斯攬過她的腰,提氣就翩翩然落到地上站穩。

她還未來得及驚呼就落地了。

陳言斯皺皺眉問她:「怎麼每天吃那麼多倒還瘦了?」

「您說誰吃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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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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