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境界突破
「你還要做甚？」
卻說周霸見木然一臉不快，忙賠笑道：
「木兄弟，不知你如何便結識了那松雲大人，可否說給我聽聽。」
木然不由心裏好笑，這周霸成天與人稱兄道弟、比論大小，竟只管松雲叫大人。
「說給你也無妨，前日門內有些種植上的問題，松雲師兄發文讓我們去了，我故而與師兄說道過幾句。」
周霸一跺腳，惱恨道：
「原是這麼回事。我前日也聽聞了有天甲任務發佈，卻沒有過問，可惜可惜——」
他連說幾個可惜，不知什麼念頭一轉，又面作討好狀，道：
「木兄弟再見松雲大人時，可否為我說道幾句。就說——」
「外門弟子周霸，一向仰慕師兄威名，想在師兄底下為師兄幹些事。」
木然心中鄙夷，原來存的是這麼個念頭，卻是打錯了算盤。松雲師兄一向淡泊世事，哪裏跟他這號草莽交往。
「好吧，若來日有機會見了師兄，我給你轉陳便是。」
周霸聽了大喜，連連作謝不說，又拉住木然要請客賠罪。
木然與他好一番廝纏，終於擺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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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上午地活，下午又得去禮劍大堂聽講練習，到了黃昏日落，木然才拖着滿身疲憊走回居處。
自然倒頭就睡，也不暇想其他事。
這一覺直睡到半夜三更，木然才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將起來。
到處翻找摸索，點開啟明星陣，明晃晃的月色星光便將木然的小屋照了透亮。
雖是星陣，光亮可非天上星辰能比。再說修真者靈識強大，黑暗之中也可看個大概，照亮只是出於人類天性罷了。
在角落裏又尋了片刻，將前次下山買的東西都擺了出來。
沒用完的靈材、玉簡、古籍，還有一塊無名黑色玉石。
將處理過的靈材一一挑揀，在地上鋪了特製蒲團，又把靈材放好位置，木然彎腰雕刻撥弄起來。
不多時，木然扔掉手中諸多工具，站起身來，心中暗念大功告成。
在屋內空地處，以紋理古怪的黑色蒲團為中心，放着各式靈材——都以纏結彎曲的線路或刻紋連接，整個便重疊成了三方陣法，分別是：
《聚靈》《定心》《淬體》
看着地上已完成的錯落有致、彼此盤連的陣法，木然又打開一旁玉簡，仔細閱覽一番，確定過諸般細節后，才慢慢走到中央蒲團處坐定。
心中默念法訣，翻掌掐個手印，那三處陣法便一齊亮起，一時間光芒璀璨，把個山間木屋照得亮如白晝。
三陣交疊，這般手法木然也是第一次使用，所幸到現在為止還未發現差錯。
見四周靈氣漸漸都向自己處匯聚過來，木然又催動己身靈力，將體內六股靈力放將出來。
一會功夫，六縷青白靈氣便似游魚一般，繞着木然上下團轉。
再掐一個手印，陣法中忽有閃電竄出，細密如絲，時有時無，又如亂蛇飛舞，上躥下跳。
按著過往修行手法，木然操控周身靈氣，引氣入體，煉體淬筋。
很快，吸入靈氣便達到極致，無論他怎麼費神，就是無法將納入體內的靈氣化作第七縷本相靈氣，那些吸入體內的靈氣轉過周天，便又悉數散去。
這等情形一般說明修真者淬體功夫未至，所以容不得更多本相靈氣。
可是木然停滯在六重境一年有餘，日日淬體，早晚不輟，加之他粗重臟活樣樣干，山路崗坡時時走，一副身板，鍛煉的無比結實，怎就淬體功夫未至？
必是有什麼關鍵訣竅沒有悟透，所以不得進步。
無奈他每次與講課長老如此說道，長老都奇怪不解，末了只是叫他好好修行，時日一到自然突破。
又問其他師兄，多道不出個所以然來，有一二者，還面帶奇怪笑容，說是身體原因，要給木然推薦些靈方奇葯.......
眼見求人無果，木然只好查閱典籍。而遍查鍊氣淬體階段的各種修鍊問題，只有數種與木然的情況相合，細節處又不能一致。
就這麼瞎琢磨硬修鍊了一年多，木然的修為終於毫無進步，以至他不得不鋌而走險。
按照書上說的，木然的問題或許是靈脈阻塞，所以無法聚成本相靈氣。
至於哪處靈脈出了問題，書上也全無說明。
既然不知是哪處有問題，乾脆用靈化神雷將周身靈脈都轉個通透，遇到哪出淤塞，直接劈開便好。
而法陣《淬體》可以引動勢壓百相以下的靈化神雷——就是現在場中繞着木然轉動的電蛇亂絲，勢壓百相以下，一般不會傷害到鍊氣淬體期的修者。
只是這神雷畢竟兇險，又不好操控，倘若在他體內經脈中胡沖亂撞，搞不好叫他人道兩消。
所以木然一直不敢嘗試此法，只因近來想法愈加清晰，又把那《淬體》法陣控制得愈加嫻熟——而且，也不知什麼時候又被人威逼......
想到這幾日遭遇，他一咬牙，果斷掐了引雷手印。
驀地風聲大作，在木然周圍七尺法陣之內，雷電騰飛，紫氣轟鳴。
那些法陣喚來的神雷將他盤繞起來，順着青白靈氣，鑽入他身體中，沿着體內經脈開始走將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木然感覺渾身麻痹，筋脈大痛，又覺得靈氣如泉，紛紛湧入他體內。
雖有《定心》陣明心定氣，不至走火入魔，但時間一久，他還是感覺硬撐困難——
終於，視線里黑色一閃，他暈倒在地，就此不省人事。
而那些失了控制神雷便似叢林蟒蛇，繞着他上下亂竄，把個法陣中搞得烏煙瘴氣，但就是鑽不出這七尺陣台。
就在這時，桌角處一直默默無息的黑色玉石突然滾動起來，兜來轉去，竟然滾到陣中，就停在木然倒處腳下。
玉石中光芒一閃，半空中那些拚命亂竄的電蛇便如被馴服一般，紛紛溫和下來，繞着木然的身體緩緩竄飛著。
山中靈氣卻如積水在塘，忽的被放了閘門，一下都朝木然身處匯聚過來。
木然本來有些焦黑髮直的身體柔和下來，他也不知是暈過去，還是就此睡了過去，竟然在陣中翻了個身。
靈氣匯聚、盤旋、竄入、凝結、化靈，電叢飛繞，微風習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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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潮，離遠了木然光亮明徹的小屋，山間林里，都是一派靜謐，萬物蟄伏的景象。
時間緩緩流淌，不覺天已大明·，日出東方，雲散九天。
居木峰，木然小屋。
倒在地上的木然將身坐起，晃了晃兀自疼痛的腦袋，一臉茫然，不知發生了何事。
對了，自己昨日擺下三重陣法，要待修行來着。
不知結果如何，他急急開了個內視法，一看之下，卻差點喜得跳將起來。
突破了！自己停滯了一年多的修為境界，終於突破了！